他直接跌坐在地上,“臣真的没有要伤害皇上的意思,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
“为了朕?!”皇上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为了朕什么?为了朕,所以才培育这些杀手?还是说,为了朕,让这些杀手去杀皇弟?丞相,朕一直以为你是对朕最忠心的人,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在朕背后磨刀,心心念念想要杀朕?!”
丞相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皇上明鉴啊!老臣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掉皇上?”
“明鉴?”皇帝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卷扔到他跟前,“那你怎么跟朕解释这些事?你不要告诉朕,你养了一群杀手,就是养着玩的?”
“臣……”丞相刚开了个口,又是几卷书卷扔了过来,他垂眸看了一眼,上面**裸写着他的罪行。
皇帝脸上的冷意又深了几分,抓着手边的书卷,一卷一卷地往他身边扔过去,“这个是说你私收官员银两,参你贿赂的,这个,是说你结党营私的,还有这个……这些,这些,都是参你的!随便一条罪行拿出来,都是诛九族的罪!你要怎么跟朕解释?!”
丞相哆嗦了一下,“臣……臣都是为了陛下……陛下需明白,坏人总是要有人来当的,臣收贿赂是事实,可是臣收的那些银两,全都用来孝敬陛下了呀!陛下还记得您五十大寿时,臣献上的金丝屏风吗?还有国库空虚时,臣私下给您的那些银两……”
皇帝一噎,好半天,才反问道:“那按你这么说,朕非但不能处罚你,还得嘉奖你?”
“臣不敢!”见皇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丞相说话的语气也添了几分理,“臣只是想让陛下明白,臣对待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老臣为了陛下的江山安稳,日日在外奔波劳累,这些都是老臣该做的,可是到了小人的嘴里,却变成要伤害陛下,那些说老臣结党营私的人,才是真正对陛下图谋不轨的人啊!”
皇帝闻言,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倘若真是这样,那便再好不过了,你若真是为了朕好,待卞梁王也该如此,他到底是朕的皇弟。”
丞相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跪在地上的膝盖往前挪了几分,“皇上,老臣知道您仁慈,可是有些事,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卞梁王手握兵权,这些年来又攒了不少钱财,自古以来,动摇江山者,最基本要有的便是钱和权,卞梁王二者皆有,陛下……”
“行了!”皇帝烦躁地摆了摆手,“朕不想听这些!”
丞相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了张公公的声音。
“皇上,卞梁王求见!”
皇帝的脸色略沉,“告诉他,朕忙完以后,自会去找他。”
门外的张公公看了一眼身旁满身浴血的唐棣,犹豫片刻,又说道:“可是,他说,他说若是陛下再不见他,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皇帝的脸色沉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他不耐烦地吼道:“一个两个都学会威胁朕了是吗?朕……”
后面的话,在触及唐棣以及他身边的几位影卫时,一下子断在了嘴里。
他抿了抿嘴,语气缓和了几分,“发生了何事?”
老白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皇上!还请皇上为我们王爷主持公道!”
“老白,休要无礼。”唐棣低低地喊了一声。
皇上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想起对张公公说道:“去宣太医。”
说着,又打量了唐棣一眼,看了看他身后几位影卫,说道:“都进来,进来再说。”
唐棣应了一声,微微侧头,看了方哲一眼,低声说道:“去地牢,把许诺带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哲一愣,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属下遵命,王爷保重。”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帝,这才转身离去。
唐棣看着方哲的身影从线到点,最后消失在夜空中,又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抿了抿嘴,这才抬腿踏了进去。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做得十全十美,可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处于被动状态,他的绾绾还在汴梁等着他回去,他不能让她失望。
“吱呀——”细微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的大。
丞相抬眸看了一眼唐棣,又看到唐棣身后的影卫以及影卫旁边站着的秦沫儿,脸色有些古怪。
“王爷不会是为了老臣,特意穿成这般来面圣吧?”
唐棣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丞相如何得知,本王来御书房寻陛下,是因为丞相?”
丞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笑道:“今日你我才在御书房争辩,你会再次来,自然是因为老臣,只是老臣不明白,王爷为何要特意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丞相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唐棣,他与唐棣不和并不是一两天的事,又怎么会听不懂,唐棣的话中话?
只是皇帝并不知道两人打的官腔,听到这,顺口问了一句,“是了,皇弟,你快说说,你怎么会这般狼藉?”
唐棣本就穿了一件白袍,方才一场打斗,让他的白袍几乎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如同刚从炼狱出来一般,好在他的脸色还算正常,看起来并不像受了什么伤。
唐棣轻笑了一声,“并非什么大事,皇兄不必担心,只是方才接到消息,说秦沫儿在回宫的路上,遭到刺客的暗杀,与她一同前往宫外的官兵,死伤无数,好在秦沫儿没事,只不过,回头还需要皇上派人再领她出去一趟才是。”
说到这,唐棣有意无意地看了丞相一眼,丞相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
皇帝听到这,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放肆!在宫里居然还有人敢行刺?今晚值班的将军何在?难道他就这么任由歹人在宫里胡乱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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