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真会躲事。”陶绾压低着嗓子在柳飘飘耳边说道。
柳飘飘弯了弯嘴角,不可置否。
玉仙儿见陈妈妈不搭理自己,大抵也觉得没面子,转身往远处走去。
柳飘飘见她走得仓促的模样,抬手掩嘴,大声喊道:“走慢些,若是摔了就不好了。”
闻言,玉仙儿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玉仙儿领着婢女走出好一段路,回头,这才发现婢女的眼睛还黏在柳飘飘身上。
怡香楼的大门已开,客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柳飘飘也准备上台,正站在台子旁边,让小蝶帮忙整理着衣服,那位叫二丫头的婢女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玉仙儿越看越来气,冷哼了一声,转身将气洒到了自己婢女身上,“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婢女被她这么一吓,连忙把头扭回来,解释道:“姑娘,奴婢瞧着,柳姑娘今天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玉仙儿一愣,打量了一眼站在人群外跟陶绾说着话的柳飘飘,细看之下好似确实有什么不一样,可是要她说出个所以然,玉仙儿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她收回了眼神,恶狠狠地瞪了柳飘飘一眼,“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婢女缩了缩脖子,“可是……可是真的不太一样,从前柳姑娘要和姑娘打擂台的话,莫说身上的衣服,就连是头上的一支簪子,那可都是细细挑选过的,可是今年,您不觉得柳姑娘低调得有些过头了吗?”
听了这话,玉仙儿的眼睛又在柳飘飘身上扫了一圈。
确实,柳飘飘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除了脸上的妆容还算得上精致,别的地方压根没有出彩的地方,甚至给人有一种刻意低调的感觉。
莫名的,玉仙儿又想起了婢女昨天和自己说的事,柳飘飘昨日送走了梁大人以后,就再也没有挂牌子找客人了。
难不成,柳飘飘真的放弃了挣扎?
这个念头刚出来,立马就被玉仙儿掐死在摇篮里。
开什么玩笑?凭柳飘飘的性格,不跟自己掐到最后一刻,又怎么会放弃?
“姑娘,你说,这柳飘飘会不会还藏着什么大招?”婢女的声音将玉仙儿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玉仙儿死死拽着手里的帕子,瞪了婢女一眼,“慌什么慌?能有什么大招?再说了,不还有马少爷和梁大人吗?马少爷和梁大人可是答应了帮我捧场的,光他们两个,难不成还比不上柳飘飘的大招?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事是银子办不妥的!”
玉仙儿说是这么说,脸上却不禁出现了几丝担忧,她抿了抿嘴,又抬手招来自己的婢女,“去,问问陈妈妈还有多少花,记住,不要直接问,要委婉一些。
婢女点头,转身便要往门口奔去,还没跑几步,又被身后的玉仙儿叫住了。
玉仙儿瞅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婢女耳边低声说道:“若是花还有,那就拿银子,遣些人把花全买了……”
柳飘飘已经准备上台了,若是捧柳飘飘场的客人,必定已经将花买好了,那么剩下的,必定就是碰她场的了。
“全,全买了?”婢女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姑娘,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知道,可若是这个时候输了,你让我这脸面往哪搁?再说了,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买!”玉仙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婢女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
玉仙儿找了一个角落等着,眼睛不时打量着门口的客人,陈大人来了,秦大人来了,就连许久不见的李大人也到场了。
这些可都是她的忠实客户,几乎每次来怡香楼,都是点的她的牌子。
她站得离门口不远,几位大人议论的声音也跟着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秦大人也来了,看来今天的活动,真是热闹啊。”
“哎哟,李大人,你也在啊。热闹肯定是热闹的,毕竟一个月一次嘛。”
“咱们汴梁也就只有怡香楼这个节目热闹些了吧?也不知道今年会表演什么?”
“你说这次会表演些什么呢?我记得上个月也是飘飘姑娘和仙儿姑娘争夺吧?哎哟,仙儿姑娘那一舞,真是惊艳众人啊。”
“是啊,不过飘飘姑娘那一曲高山流水也不差,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了。”
声音从高到低,很快又被新的声音覆盖。
玉仙儿抿了抿嘴,注意力又回到了台上。
客人已经落座,怡香楼内的烛光也跟着熄灭了大半,只留台子两侧成排的烛光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台上并没有人,但熟悉的嗓音却源源不断地在玉仙儿的耳边响起。
“往年我们每一次表演,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又或者,吟诗作对,今年,飘飘决定跟各位玩个新鲜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人身着黑衣,一手抱头,一手拽着一根粗麻绳,从天而降,随着她的降落,那张熟悉的面孔也跟着出现在大家面前。
是柳飘飘。
只见柳飘飘披着一件墨色的斗篷,斗篷下依稀可见一条渐变色的纱裙,纱裙上方和斗篷融为一体,越往下,颜色就慢慢变白,纱裙上大抵还粘着些许金粉,在两边烛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闪闪发光。
玉仙儿眯了眯眼,正打算看柳飘飘还想耍什么花样,就听见台上的柳飘飘说道:“飘飘今年要给大家表演一个新的舞蹈,只不过这个舞蹈,和往年不太一样,台上的花儿每增加两千朵,我便脱一件衣服。”
话音刚落,一阵口哨声便掩了柳飘飘的声音,随着口哨声响起的,大把大把的花儿也被人抛上台。
“不要脸……”玉仙儿恨恨地骂道。
柳飘飘这个女人就那么想赢?为了赢,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还放得这么开?
想到这,玉仙儿也顾不上了,在人群里四下搜寻了一翻,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妈妈!”玉仙儿出声唤道。
陈妈妈正在给两位贵客倒茶,见玉仙儿过来,连忙朝玉仙儿招了招手,“仙儿,来,见过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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