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口中的成甘，是一个喜欢吹嘘自己的人，跟他的父亲和爷爷一样自视甚高。成甘跟漆婳小霸王是从小学开始当同学的，但小学的时候成甘跟他们并不同班，两家大人可能在接送的时候碰到过，但也没有立刻拔刀相向。等大一些了，成威仁可能就把两家以前的纠葛告诉了成甘，为了让儿子自信，成威仁肯定把祖辈的丰功伟绩大肆宣扬，让成甘为自己家感到骄傲，也让成甘自己变得飘飘然。初中跟漆婳小霸王同班以后，会故意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一些带着火药味的话，故意激起冲突，但漆婳每次也都只是转过身去不予理会。但这些，全都被小霸王记在脑子里了。后面的事情是故意的，还是因为积怨已久爆发的强大能量毁掉了成甘都已经不重要了。
走出房间，门口果然站着两个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偷听的样子。姚寅笙顺便跟他们打听了一下京城的精神病院有多少个，一打听还不少，私营的公办的加起来少说有七所，还不包括那些悄咪咪办来敛财的。姚寅笙看这两个守在门口的人年龄好像也不小了，试着打听成慧仁这个人，没想到还真打听到了。
“我听说她好像被送到三山湖医院去了，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三山湖医院啊，明天去看看吧。漆婕的愿望已经达成了，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要轮到漆妤了。多走几个地方也没有不好，无非就是脚累一点，但不用打打杀杀的，甚至不用姚寅笙费口舌，姚寅笙就当旅行了。
回到家属大院，漆婕漆妤陪着二老聊天，姚寅笙留下的牛眼泪还剩很多，二老想见孩子的话就抹上。不过姚寅笙也提醒过了，别太频繁，毕竟老人身体虚弱，容易阴气入体，即便漆婕漆妤不会伤害他们，她们身上的阴气还是很重的。
用过晚饭休息，姚寅笙躺在床上用手机催眠，漆妤突然飘进来，“明天，我想去看看成慧仁，今天姐姐去了成威仁家里，跟我说了成慧仁的事，我想去看看她。”
“嗯，我知道你肯定也想见见她，所以我今天打听好了，她在三山湖医院，明天我们就过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姚寅笙就出发了，漆局长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没有嘱咐什么，只是把姚寅笙送上车，目送她离开家属大院。三山湖医院距离军区大院比较远，位于五环，而且靠山靠郊区，她们来到的时候已经是近十一点的光景了。
三山湖医院人还是很多的，不乏来探望病人的家属，不过需要登记。在登记的时候，需要填写与病人的关系，姚寅笙没写，反而掏出了那张工作证，同样好用，很快医院就派人把姚寅笙领上楼了。
成慧仁住在六楼的病房里，这一层楼的房间好像都是单人房，姚寅笙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待遇的房间，但实际看到了才知道其实不是。这一层的病人好像自理能力都没有，个个都是卧床的状态，一个个歪嘴斜眼，有的躺在床上像得不到满足的孩子一样大叫，有的倒是很安静，只是木木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能盯上一整天。
医生把姚寅笙带到成慧仁的房间外面，对姚寅笙说：“这层楼的病人，都是需要护士全天候看守的，一般家属来了要是还认得的就让他们进去，要是认不得的就只能在外面看了，还请你见谅。”
姚寅笙点头表示理解，反正要进去的人不走门都行，她在外面看看也挺好。因为曾经到精神病院当过志愿者，所以姚寅笙对精神病院已经没有了刻板印象，但成慧仁的现状还是让姚寅笙皱了眉头。
成慧仁就躺在床上，十一月这样的天气，北方已经转凉多日，但成慧仁下身没有穿长裤，只穿了一条宽大的成人纸尿裤。姚寅笙以为她只是已经把不住屎尿了，但医生却说：“其实并不是，只是她现在的病情很严重，已经发展到认为自己就是宝宝，跟我们说她才一岁，还需要穿纸尿裤。要是我们不给她穿纸尿裤，她会一直哭闹个没完，还不肯吃饭睡觉。”
医生这么说，姚寅笙就再仔细一瞧，果然成慧仁现在打扮得跟个小婴儿似的。不仅下身穿的是纸尿裤，还带着一条粉嫩的口水兜，头发已经落了不少，还是被全部包进一个大大的婴儿帽里。相比起一下重度痴呆患者要好，她还能跟照顾她的护士笑眯眯的，夹紧喉咙发出尖细的声音以为是婴儿的奶音。
姚寅笙悄悄瞄了漆妤一眼，让她想去就去吧。等到护士给成慧仁擦掉嘴巴周围的口水退出来了，漆妤才进去。
成慧仁应该看到漆妤了，装小婴儿的心都没有了，在床上挣扎大叫，把医生和护士吓了一跳。医生护士一起按住成慧仁，医生用注射器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成慧仁终于安静下来了，只是眼睛还朝漆妤站着的地方看去。把成慧仁安抚好，护士的任务就完成了，擦着脑门的汗退出来，看到姚寅笙一直站在窗外，疑惑地问：“你是成慧仁什么人？”
“这里没你事了，你去换班吧。”
护士觉得姚寅笙和医生都很奇怪，但是在这里，医生的地位比护士的要高，她也不好说什么。护士离开后，姚寅笙看到病房里，成慧仁斜眼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好久，漆妤站在那个地方，背对着姚寅笙，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好多话，说得成慧仁的眼泪都下来了。但是因为成慧仁没有大喊大叫，所以医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从病房里出来，姚寅笙看到漆妤笑得很开心，就像春天到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
漆妤的声音很轻快，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医生，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走吧。”
走出三山湖医院，姚寅笙问漆妤：“你都和她说了什么？还能把她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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