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警告声，突兀的耳边响起。
脑袋中，突然就像是被一根细针扎入。
“啊！”
痛！好痛！
姜然立刻一只手按住太阳穴位置。
比尔被吓到了，急忙过去扶住姜然。
“约翰先生，你怎么了？”
急促喘息几次后。
姜然的视线，逐渐稳定。
脑袋里的刺痛，好了许多。
比尔搀扶着姜然，让他坐到床上。
比尔很担忧，不明白姜然这是怎么了。
“约翰先生，你怎么了?”
姜然听到，耳边怀表的‘嘀嗒’声，在减弱。
姜然抬起那双，眼白中多出几条血丝的眼睛。
再次看向，墙上那幅诡异蜡笔画。
脑袋再次痛起来。
如同遭受重击一般。
耳边的‘嘀嗒’声，又变得响亮。
姜然的脸颊肌肉绷紧，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就这样，姜然坚持了十多秒。
身上那种混乱，无序的失控感。
减轻了一些，更好的是他，适应了这种状态。
姜然看着，诡异的来源。
墙壁上，是一头不知名的可憎生物。
恐怖臃肿的巨大身躯，像是漂浮在空中。
数张凶恶、狰狞的，仅有一双空洞的眼睛，和闭嘴时是诡异弧度的嘴巴，组成的那诡异的脸。
一张张像是分裂出来的嘴巴，里面满是细长，密麻的锋利牙齿。
随意生长出，几条细长，干瘦的手臂。
那种不可名状，不定形生物。
像是在哀嚎、发狂、尖叫、怪笑……
姜然只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耳边‘嘀嗒’声。
吵得他，无法冷静。
姜然猛地站起来，拿起床单，挡住那幅诡异的源头。
并用椅子抵住。
然后，姜然无力的坐回床上。
比尔不知所措，他虽然是一个孩子。
但是从姜然的反应，他也猜得到，姜然这个样子的原因。
就是因为自己的画。
“约翰先生，对不起，我再也不乱画画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把约翰先生害成这个样子。”
姜然有气无力的说道：
“别瞎说，我好着呢？”
比尔抹着眼泪说道：
“约翰先生，你别骗我了，我看的出来，约翰先生一定很痛苦，很难受。”
“比尔，帮我去倒一杯水怎么样？”
“好的，约翰先生，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姜然稍稍平静下来，脑海中那点神秘学知识。
被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翻阅。
世界的诡异一面，即便是老伊格这样的老巫师
同样知之甚少。
姜然看不出，墙上诡异源头的来历。
他想要知道，就只能询问比尔。
拥有双重人格的比尔，已经让姜然震惊不已。
现在墙壁上的那幅充满诡异的蜡笔画。
“这个孩子，究竟还有什么匪夷所思之处？”
道恩，暴躁，充满攻击欲，喜怒无常。
比尔相比之下，就是个弱鸡，受气包。
姜然苦笑，看来自己和安妮，都轻视了这个孩子。
比尔端来一杯热水，递给姜然。
“约翰先生，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姜然喝了口水，看着比尔。
普通不能再普通的11岁孩子。
究竟有什么非凡之处呢？
一个能饲养噬心魔，能够与可憎生物生活在一起的。
似乎仅仅是双重人格。
还称不上怪物吧。
姜然收回思绪，思索着发生的事情。
那种痛苦，不可描述的感觉。
他再清楚不过，就在前几天，那场简单的圣化仪式中。
姜然就第一次，亲身经历了那种痛苦。
不仅如此，那晚的痛苦，比刚刚还要猛烈数倍。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经验。
姜然居然，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正是因为上次的经验，姜然才更加疑惑。
为什么，比尔在墙上随意画的一幅画。
就能让自己，陷入那种诡异的恐惧之中。
姜然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刚刚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一幅充满诡异的画，居然出自一个孩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姜然无奈苦笑。
“比尔，坐吧。愿意和我聊聊祂吗？”
比尔第一反应是，本能的想要拒绝。
只是在姜然的目光下，比尔还是坐了下去。
“约翰先生，你想聊什么？”
姜然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隐隐的又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比尔，你喜欢画画吗？”
比尔下意识的看向被床单遮住的墙面，摇头道：
“我不清楚，不过我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画画。”
“你爸爸看过你的画吗？他也会像我这样吗？”
比尔仔细回想起来，以前在家里，爸爸的反应。
“爸爸见过，但是爸爸没有像约翰先生这样的反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比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可能……可能是威利也在吧，威利很喜欢我画画给它看。”
姜然心中狐疑。
“噬心魔和诡异的画，诡异与可憎。”
突然剧烈用脑，就是一阵痛疼。
姜然眉头紧皱，还是小觑了，诡异的后遗症。
“你画画时，威利就会在你身边吗？”
比尔点了点头。
在比尔居住的公寓，有许多空房间。
那里就是比尔画画的地方。
噬心魔威利，就会像家养宠物一样，守在一旁。
姜然脑海中回想着，那幅诡异的画。
短短几分钟时间。
姜然惊讶的发现，他已经记不清，画中可憎生物的样子。
怎么可能？
姜然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
突然。
他想起资料中，对于那些诡异的概述。
不可名状。
姜然艰难的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比尔。
“比尔，你画画的灵感来源是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孩子在墙上画画，姜然能理解。
他见过一些熊孩子，在墙上画花、太阳、小人和凹凸曼等等。
但是，像比尔这种。
携带着浓浓诡异、可怖的。
太不正常了吧。
姜然听过一种说法，这世界上，许许多多被描述出来，影视上表现出来的怪物，都是人们根据已知的生物，或者物品，拼凑出来的。
或者说，我们创造不出不曾见过的生物。
比尔能画出这样的画，很有可能他见过。
姜然很不理解，他仅仅是见到画，都足以让自己近乎要崩溃。
比尔如果真的见过，他是如何没有事的。
姜然面色猛然怔住。
不对。
已经出现问题了。
比尔的双重人格。
想到这里，姜然看向比尔，他想要在比尔这里得到答案。
比尔面露难色，似乎是某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见比尔如此，姜然安抚道：
“那好吧，比尔，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说，那时候再说吧。”
比尔紧张的摆手道：
“不是的，约翰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和你说，我……我怕约翰先生不相信。”
姜然顿时兴趣就更高了。
“如果比尔愿意和我说，我愿意相信你，即便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真的吗？”
姜然认真点头道：
“真的，我保证。”
比尔又低下头，低声说道：
“约翰先生，是在梦里。我在梦里见到的它们。”
姜然微皱着眉头。
梦境，在神秘学中，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他从资料中知道的，人类除了通过去祈祷，去召唤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
祂有时也会，通过梦境，传达信息。
在姜然看来，很像是头七，托梦的行为。
难道真的发生在比尔的身上吗？
那也不对啊？
通常在梦境中出现诡异的人。
要么直接死了。
要么永远醒不过来。
要么醒来后，就疯掉。
似乎能没事的人，很少。
比尔见姜然久久没有说话，比尔以为他也和公寓中的其他人一样，认为他在说谎。
“约翰先生，也不相信是吗？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姜然抬眼看着比尔，轻声道：
“我相信。”
比尔怔了下，猛然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姜然。
“我相信你比尔。”
“说实话，我听说过一些人也和你一样，在梦境中见到听到，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真的吗？”
比尔不敢置信，约翰竟然愿意相信自己。
以前，只有爸爸愿意相信自己。
别人都说自己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真的没有，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
姜然看着比尔的眼睛，认真说道：
“真的。”
“比尔，你可以跟我说说，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吗？”
姜然很好奇，能让比尔画出如此诡异的梦境，究竟是什么。
“约翰先生，你真的愿意听吗？”
比尔还是不大相信，毕竟，关于梦境中的事情，就连爸爸伊姆斯都不清楚。
“完成很荣幸成为你的听客，比尔你愿意和我说吗？”
比尔低下头，犹豫许久。
“约翰先生，你知道撒拉伦吗？”
姜然思索着摇头道：
“抱歉，我的见识仍很浅薄。撒拉伦是一个地方吗？”
比尔眼神中稍稍失落，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可是五岁，也可能是六岁。爸爸说，我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很久，我一直在睡觉，医生也不清楚原因。”
“其实爸爸并不清楚，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去远航了。”
姜然不解的问道：
“远航？在梦境中远航？”
比尔点头道：
“嗯，我记得我梦到了海边，满月洁白的月色，倒影在海面上。然后，我看到海面上有一艘白色的帆船，向我驶来。”
“白船的船长，是个胡子大叔，他邀请我上船。”
“我也不明白，我是怎么了。”
“我登上那艘洁白如雪的白船，白船行驶在海面上，远航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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