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打开一扇地门，扔出光球，照亮台阶。
姜然微笑伸手，说道：
“请进，佩珀小姐。”
佩珀倒是镇定，走了下去，边走边聊，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帝国境内，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强者，我们和博耶家族，都有所了解。”
“但是对你，我们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你很强大，而且，来头不小，我们对你一无所知。”
姜然微笑道：
“我的来历并不重要，我是谁，你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将事情处理干净。”
佩珀问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死亡祭坛’，从沃尔顿那里得到的情报，早已经过时。”
“死亡祭坛的具体信息，他并不清楚，准确的说，我们也不清楚。”
姜然深深看了眼佩珀，淡笑着问道：
“你们会不清楚，死亡祭坛由你们承建，我想，建成之后，死亡祭坛的运转，也是由你们来执行、”
“欧内斯特就算再有脑子，也不是一个能够懂得死亡法则的人。”
佩珀反问道：
“怎么，你觉得欧内斯特先生，是一个蠢货？”
姜然顿了下，摇摇头，说道：
“不是，欧内斯特不是白痴，他是一个疯子，能够跟你们合作，难道不是疯子吗？”
佩珀笑了笑，淡淡道：
“多谢你的夸赞。”
“不过，欧内斯特先生听到后，应该不会开心。”
姜然说道：
“他开不开心不重要，能不能听到，这很重要。”
佩珀稍稍吃惊，看着姜然，疑声道：
“你就不担心帝国贵族之间的家族战争吗？”
“上次事件，由帝国出面，将是即将恶化的局面摆平，现在欧内斯特先生如果死了，博耶家族不会当做无事发生，就算你将他与我们合作的事情公开，博耶家族也会报复。”
“如果没有目标，他们就会报复帝国。”
“博耶家族可不只有欧内斯特一个疯子，活说着，帝国贵族，没有几个正常人，都是吝啬的疯子。”
姜然淡然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帝国容许欧内斯特乱来，然后出了事情，出现反噬，这是帝国必须面对的，他们活该。”
“还好，我只负责杀人，至于后果，跟我没关系。”
佩珀盯着姜然，看了几秒，她看的出，姜然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更适合我们，有机会一起合作吗？”
姜然故作沉思，想了想，说道：
“等等看吧，如果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背锅的，那就肯定是你们。”
“你们是给普通民众最好的借口。”
佩珀不以为意，淡笑道：
“这并不重要，只要死亡存在，我们就存在。”
姜然笑而不语。
这种棘手的大问题，姜然才懒得多管闲事。
帝国当然最清楚。
西弗勒斯难道不清楚？
姜然不信，既然事情没处理，他没必要冒险做一个好人。
好人卡虽好，但命更重要。
两人一路向下，螺旋状阶梯，一步一步，不知道走了多久。
越是向下，黑暗越沉重。
姜然扔出的光球，很快就被黑暗吞没。
同时，他能够感知到沉重的死亡气息。
佩珀向他问道：
“还有继续吗？下面可是很危险。”
姜然反问道：
“真有意思，你也感到危险，这不应该啊，极致华丽的死亡，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吗？”
姜然脚步未停，就算身处黑暗，每一步都走的稳重。
不久后，置身于极致的黑暗，仿佛又回到佩珀的‘黑暗牢笼’。
站在一处平台，台阶走到尽头。
姜然感受着，第一次来到，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本能的寒毛耸立。
仿佛下一步踏出，就要彻底跌入地狱。
“这里就是你们打造的‘死亡祭坛’，确实有一种已经死了的感觉。”
佩珀淡淡道：
“我说了，这里黑危险。”
姜然感知着，轻声道：
“危险的不是地方，危险的法则。”
“这种凌乱无序，让人头疼，又有一种无形魔力，勾引着你，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姜然伸出手，触摸着，仿佛又什么都没触摸到。
“这就是你畏惧的。”
“你们养出了一个怪物，一个足以让你们畏惧，让你们也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放弃。”
“因为你们处理不了。”
“一个饥饿的灵魂，吞噬掉一切活物，她就是‘死亡，对吗？”
佩珀沉默不语。
一步踏出，整个人好似一脚踏空，跌入无尽深渊。
姜然处于一种跌落状态，但是，无论跌落速度多快，他都无法到底。
仿佛是一座无底洞。
佩珀感知到姜然的行为，皱了皱眉，眼神中十分不解。
“有一个过度自信的疯子。”
说着，佩珀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她看来，姜然已经死了，至于彻底死亡，那只是时间问题。
黑暗中，姜然从那种下坠状态，慢慢停下。
控制住身体，姜然瞪大眼睛，看向四周，黑黢黢，没有一丝光线。
姜然并不慌，神色淡定。
在他看来，这里确实危险，但也算的上机遇。
能不能掌控好，谁也说不准。
姜然任由黑暗将自身包裹，入侵皮肤，深入骨髓，直到灵魂。
没多久，姜然身体开始变坏，皮肤出现病变，严重到坏死，腐烂。
然后，内脏，血液，骨髓。
人类世界中各种疾病，都在姜然身上出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姜然的身体越来越糟糕。
他的身上，弥漫着严重的死亡气息。
要知道姜然曾经晋升半神，在生命法则上，他有远超常人的优势。
就算不是半神，只要他想，活几个世纪，几十个世纪都没有问题。
但在这里，一切都十足作用。
仿佛就要走到生命尽头。
姜然的心脏，从正常跳动速度，不久后，变为5秒钟跳动一次，10秒钟跳动一次，30秒跳动一次，一分钟跳动一次。
甚至越来越严重。
10分钟跳动一次，20分钟一次，半小时一次，一小时一次……
持续下去，姜然来到生命的另一个极端。
死亡。
姜然的心脏腐烂，干枯。
姜然的心脏再也没有跳动。
这一刻，从生物学上，姜然被宣布死亡。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姜然又‘重生’了。
不仅重生，姜然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睡得香甜。
姜然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不久后，姜然终于来到深渊底部。
一具白骨身体，猜测满是脏污淤泥之中。
姜然缓慢走着，步履维艰。
几步之后，姜然看到一处台子，铭刻着许多符号。
他走了过去，坐下来。
本能的想要长舒一口气，可又发现，他现在死了，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你是谁？”
一道声音在姜然的意识中响起。
姜然低着脑袋休息，片刻后，说道：
“你又是谁？”
“你又为什么这么问？”
姜然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很可爱，穿着洛丽塔，仿佛是从皇宫逃出来的小公主。
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姑娘被问住，满脸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小姑娘担心问道：
“你死了吗？”
姜然诧异一笑，反问道：
“你明白什么是死吗？”
小姑娘又被问住，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什么死，但我听说过，见到过一些人，他们死了。”
“有的人很痛苦，有的人他们骂我，恨我，我不理解，我做错什么了吗？”
看着这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我见犹怜。
姜然轻声道：
“谁知道呢？或许在他们心里，确实要痛恨你。”
“但是从客观上分析，这件事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
姜然观察着小姑娘，他也没想到，在的这处被死亡占领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姑娘。
更加让姜然远感到震惊的一点。
小姑娘并不是人类，而是灵魂。
准确的说是一个纯净的灵魂，没有收到世界任何污染。
在这种纯净死亡环境下，除了死亡，也没有污染。
姜然很好奇，到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在这种地方，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纯净的灵魂。
小姑娘打量着姜然，看到姜然见不上的尼亚，满眼好奇。
“我能摸摸它吗？好可爱，他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姜然耐心科普。
小姑娘又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然好奇反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有事情？”
小姑娘说道：
“你还能跟我聊天，就说明你很强大，强大的人，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姜然看着小姑娘，既单纯，又觉得复杂。
姜然询问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小姑娘也单纯，小手指着脑袋，说道：
“这里，我知道很多，但是总会遗忘，有的时候也会想起来。”
姜然沉默不语，有了猜测。
小姑娘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只不过，在这里死了许多人，应该在这个过程中，吸收了许多灵魂，获得别人的记忆。
姜然看着小姑娘，沉思片刻，姜然说道：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小姑娘又一次被问沉默。
姜然说道：
“你的脑海中，有没有告诉你，这里其实很小，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丽。”
“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小姑娘纠结道：
“外面？”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外面，可是，我尝试过，我走不出去。”
姜然淡淡笑道：
“总要试试的。”
“你想要试试吗？离开这里，我带你离开。”
小姑娘不敢置信，满眼好奇，盯着姜然，问道：
“外面，你能带我离开？”
“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姜然想了下，说道：
“是不是真的，总要试过才知道，用这里想想，是不是这样？”
姜然抬手指着脑袋。
小姑娘一脸认真，思考着。
姜然也在思考，感受这种死亡气息，从怀表中，找出一枚戒指，戴在手指上。
没有皮肉，带不上去。
姜然拿着戒指，说道：
“想要试试吗？”
小姑娘盯着姜然手中死的戒指。
这枚戒指，正是‘苏纳克族戒’，是弗朗西斯科送给他，是‘黄金骑士’的住处、
黄金骑士在东大陆一战，耗损掉。
姜然也一直没好意思找弗朗西斯科去补。
姜然拿着戒指，递过去，轻声道：
“可以试试，或许可以呢？”
小姑娘一双眼睛单纯的转动，犹豫好一会，伸出手去接住戒指。
小姑娘真的将戒指拿在手中。
反复观察，琢磨着。
不久后，戒指从小姑娘手中掉下来，同时，小姑娘也消失不见。
姜然将戒指接住。
拿在手中反复感受，戒指好像重了一些。
姜然轻声道：
“我就说试试吧。”
下一秒，姜然将戒指戴在手指上，这一次，戒指没有掉下去。
姜然手中多了一枚水晶心脏，掰开肋骨，塞进胸腔心脏位置。
然后。
嘭！
嘭，嘭！
嘭，嘭，嘭……
姜然从一具白骨，渐渐地，恢复出血肉。
死而复生。
周围无尽黑暗，让人窒息的死亡。
姜然在淤泥中挣扎，每踏出一步，就有死亡涌入他的身体。
几步之后，姜然适应下来，身体变得轻松。
短短几分钟。
姜然抬起头望向上方，扔出几个光球，照亮整片空间。
其实这处大坑并不深，只有不到50米。
但是却能够让每一个A级从这个世界消失。
死亡。
姜然将这些‘死亡’，除了被小姑娘带走的，剩下的，则被姜然吸收掉。
‘魔法师’不仅可以吸收‘生命法则’，‘死亡法则’也在能力范围之内。
姜然来到空中，看着下方的死亡祭坛。
“是时候结束了。”
姜然拿出‘处刑战斧’，一斧头落下，死亡祭坛被击中，化作齑粉。
不仅如此。
姜然还拿出‘火神之锤’，对着下方来了一炮，深坑被岩浆填满。
看着一切被摧毁，姜然才放下心。
死亡祭坛被摧毁。
姜然离开，下来时花了数小时后，但回去仅用了一秒。
姜然一步踏出。
回到城堡。
阿吉斯城已经天亮。
没见到佩珀，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给自己再找麻烦，而是离开。
姜然在一处房间，见到了凯尔森。
凯尔森状态很差，处于死亡边缘。
姜然走过去，蹲下来，无奈一笑，拎着凯尔森，离开阿吉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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