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实战训练
次日，当老门主再度看见姜亭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了揉自己的老眼，又看了看天边的太阳：“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这一身圆润如意的韵味是什么东西？”
“还是我其实睡了不止一天？睡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姜亭对此，只是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老师。昨夜偶然顿悟，一下子就突破了。”
老门主哑然，见多识广如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日之间跨越练脏三步的人，他今生今世还不曾见过，甚至整个明州范围内他都不曾听过有这种事。
最后，老门主很勉强地笑了，他回忆起自己铸形之时，同样是有名的青年才俊，被人称赞天资非凡。
但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年时间才走到练脏大成这一步。
可眼前这个小子，接触武道满打满算不过一月出头。
其中固然有那枚外丹的助力，自己给予的助力，但是……
老门主觉得，即便如此劝说自己，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心中无法平衡，念头难以通达。
所以，他笑了，对姜亭道：“徒儿。”
“铸形三步，你已几乎功成，也没什么好教导的了，接下来不过是些水磨工夫，以气血滋养五脏六腑、增长体力，等到成长到极限之时，便可以着手突破养气境。”
“但是，境界到了，不代表你是一个合格的武者了。”
此时，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姜亭，让姜亭背上一寒，心里有些发慌。
“这个江湖啊！从来都不是看境界说话，终究看的还是拳头。空有境界，没有拳头，不过是空中楼阁，虚浮不堪。”
“如果为师记得不错，你接触武道不过月余时间。只怕技击之道还不熟悉吧。”
“来来来，让为师来摸摸你的底子，好因材施教，弥补你的缺陷！”
说着，老门主扯着姜亭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昨日传艺的练武场。
“为师也不欺负你，会压制力量与速度，控制在与你相仿。然后，由你起手先攻吧。”老门主在场地中央站定，对姜亭说道。
姜亭走上前去，丝毫也不怯场。
他的确是没练过什么拳脚功夫，但他自东门朝日之处学来的可不仅仅只有无声步。
虽然那家伙日常都干些背刺、偷袭、暗杀的脏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只会这些。
当初玄之玄除却《无声步》的潜行法外，还另外传了他一册《古岳剑法》。
这门剑法的名字听起来平平无奇，泯然大众，但的确是那个世界中一流的剑道之学。
只可惜，这门剑法之侧重在于剑气，而非剑术招式。
而自己如今依然还处于铸形锻体的阶段，有气血而无内元，根本无法发挥出这门剑术的威力。
但即使如此，而今也可堪一用。
毕竟，除此之外，他所会的也就是三门练法，于实战毫无意义。
他对老门主拱手一礼，然后道：“请老师指教。”
“来吧。”老门主微微点头。
话音未落，便见姜亭一步向侧位迈出，宛如鬼魅。
锵！
腰间三尺秋水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老门主的咽喉。
老门主眼神一凝，精光闪烁，微一侧身，已避开剑锋，同时前踏一步，双掌同时击出，一掌切向姜亭持剑的手腕之处，一掌探向长剑剑身之上搭去。
姜亭也旋即变招，手腕翻转，长剑陡然一横，冷光带起一道弧度，几乎向外斩出一道残月似的剑光，直奔老门主胸腹之间，几乎要将其腰斩。
老门主当即腿上一点，抽身而退，堪堪避开剑光轨迹，而后，右腿于地面一踏……
一块青砖被踏得粉碎，老门主已借力回身猛攻而来，双拳打出，以狂风暴雨之势向姜亭涌来。
姜亭此刻斩势未尽，难以收剑，只得向后稍退，欲避其锋芒。
只可惜，这一退，便注定了败局。
老门主的身法如影随形，好似追风赶月，你退一寸，他进一尺，双臂挥动好似两条钢鞭，劈头盖脸对着姜亭砸落下来。
姜亭连连后退，被这密不透风的攻势压得根本喘不过气来。
一刹那间，他几乎向后退出了十几步远，他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眼见老门主攻势越来越猛，气势越来越强。
姜亭沉静心灵，寻找破绽，等待机会。
终于……老门主一拳打出，力已用老，左肋之处露出空隙。
姜亭眼中精光闪烁，手腕一挑，剑光瞬动：
“古岳剑法·夕照古峰！”
话音落，身影瞬动，姜亭侧身弓腰避开凶猛一拳，周身气血、骨骼、筋肉、内脏瞬间协作而动，全身的力道瞬间贯通一气，层层传递不仅未曾减弱分毫，反而如同高山滚石，累积的力量愈发强大！
随后，姜亭以最凶狠的姿态，以快得来不及眨眼的速度，刺出了手中剑。
古岳剑法，本是剑气之学。
夕照古峰一式，讲究的是真气汇聚一点，以最强之力贯穿突破敌人的防御。
眼下自己体内内元未生，便以昨日修成的肉身圆润如意之法，将全身之力混成统一，以此力出剑，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剑，姜亭很满意，他结合自己一身所学，才能于此更胜于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中抓住破绽，出此一剑。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老门主忽的诡异一笑，左脚在地面一踏，追击的步伐陡然止住，稍一侧身，避开剑锋。
同时，一腿提起，膝盖正撞在姜亭持剑之手的手腕处。
姜亭顿时如遭雷击，一股强横的劲力宛如不请自来的恶客，贯入他的体内，他手腕一酸一麻，几乎握不住剑。
但他咬住牙，鼓荡体内气血，一股新力油然而生，竟于方寸间发力，手腕一翻，改变了剑锋轨迹，要故技重施，再以一记横斩逼退老门主。
只可惜，方才的破绽正是老门主故意放出，眼下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却听老门主吐气开声，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暴喝在练武场间炸响，炸得姜亭耳膜嗡嗡作响，反应都慢了一丝。
然后，便是在这瞬息之间，老门主的双掌已搭在了剑身之上，猛地朝前一拽，双掌发力，便听清脆之声响起，这一口精钢宝剑竟硬生生拗成了七八节。
姜亭被拖拽得下盘不稳，向前一个踉跄。
此时，汹涌澎湃的劲力由剑身传荡开，姜亭感觉虎口一痛，再也握不住手中断剑，五指一松，断剑坠地……
老门主前进踏步，电射而来，一拳当胸打出。
姜亭只得双臂一架，勉力向前一挡。
砰！
双方交接，气流迸射。
姜亭感觉，明明对方的拳头不重，纯以力量而言，完全可以抵挡。
但是这拳头中却隐含着一股震颤的力道，一经接触便立刻穿过皮肉，直透骨髓脏腑，让他连气血都拿捏不住。
一时间，强烈的酥麻无力之感瞬间由手臂蔓延至姜亭的四肢百骸，他竟然站立原地，动弹不得。
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斗大的拳头映入眼帘。
而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最后，伴随着强烈的痛感，眼前一黑，耳侧响起老门主的笑声。
只是，姜亭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那笑声，听起来如此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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