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周仕那种人，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在酒馆就情不自禁的做出这种事情。
朝兮找了谁？
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总是不纯粹，不是姜唐曾经最喜欢的那种澄澈的目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眼里的光变了。
过了很久，朝兮突然垂下眸子，低低笑了笑。
“太聪明的人就是讨厌……”
姜唐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就那么气人呢？她这劲又要上来了。
“急什么啊？故事太长，我总要好好回忆一下……”
“成，我来泡茶，你回忆。”
朝兮太安静了，姜唐得要有足够的耐心来顺着他的慢热，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她把小茶壶放到暖炉上，很快，小壶内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伴着沸水声音，轻轻慢慢的。
“在遇见你半年前，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姜唐眨巴眨巴眼睛，表达自己听故事的热情。
朝兮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一笑。
“梦里啊，我好像过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一段……很悲惨，很失败的人生。梦里，和梦外，一模一样。我对这人世间抱有同情与热忱，同样被卖进了翠竹轩，我心想着好好唱戏，为自己赎身，好在我运气好呢……第二天出台，就被景阳城的城主，买了去。结果呢，我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位贵人的长相呢，脸就被别人毒烂了。隔天，翠竹轩发生一件大事，那个叫四月的哥儿，竟然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原来将军亲信来翠竹轩找乐子，看上了出台的四月，当天晚上，亲信发现四月的小银圈，这是将军年轻时，给儿子亲手制作的小银圈。”
说到这里，朝兮停顿了半晌，浅眸盯着面前的小水壶，表情略有些呆滞。
姜唐的心，悄悄揪了起来。
他接着说。
“当时我的脸彻底烂了，见不得人，你知道的，我多爱美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跟着颤抖。
“竹叔把我扔到了一楼，让我去服侍那些低贱的人，我不同意，他就打我，鞭子抽在我的胳膊上，腿上，还有受伤的脸上……很疼，浑身上下都疼。我变成了一滩烂肉，躺在冰天雪地中，后来我快死了，临死之前我听到了有人在讥笑，那声音，就是四月的。”
说到这里，朝兮抬起眸子，看着姜唐，笑了起来。
“这场梦境里，我记得所有人的脸，我记得所有人做过的事情，可对于你，我却想不起半分，那场梦境里的世界，我像是从未见过你，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朝兮低下头，靠着姜唐的肩膀。
“不过在梦里，我倒是听说过一件风流趣事，首富之女的未婚夫，士郎之子周仕，在订婚后不久就与一个落魄书生私奔了。这件事让首富之女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呵呵呵……姜唐，没想到这是我的梦中，唯一一件关于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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