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自然是默许了花染的行为。
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装什么。
因为她已经清楚，这个宅子的异象分为两个。
而这两个异象所处位置太近，同上次一样，又是大圈套小圈。
大圈儿应该是蛇，小圈是父子的亡魂，但这俩还有牵连。
庭院中所有人看到花染露出尾巴和耳朵都惊叫出声。
“狐、狐狸……”
“狐狸成精了！”
花染以袖掩面，遮着半张脸，双眼没有了看着乔依的那般宠溺和含情脉脉，取而代之的是阴狠。
同时周围刮过的风，都带着阴凉。
“我是狐狸精没错呀，我从进来那刻开始，我就没说过我是人。”
他的尾巴变大变长，在身后摇摆，但却是逗弄之意。
这连乔依都看得出来，花染在威胁他们。
乔依道：“所以你们最好给我从实招来。”
苏小姐低着头，把嘴唇咬得发白。
她轻声问：“您说我必死……真的就没救了吗？”
“你印堂发黑，且黑气已经向下蔓延，双颊已染，待死灰之气蔓延到下巴，你就会死，这种死相是旁人无法干涉的，是你自己造的孽。”
普通人看不出苏小姐怎样，乔依可看出，苏小姐都挂了鬼相。
一旁娇滴滴的男人抽泣。
“那、那赵大仙儿怎的一来，我妻主就不咳血了？”
他其实不在意妻主死不死。
他只是想在这个府邸争个地位，扬眉吐气，过人上人的生活。
妻主要是死了，这个家谁打理，谁去做生意？
乔依也看出那娇滴滴男人的心思。
道：“赵大仙儿一身雄黄味儿，你们闻不到吗？她今天来就是带着酒气来的，可见平日就爱喝雄黄酒，蛇很讨厌雄黄，所以她来你妻主才暂时不呕血。”
赵大仙儿在一旁十分狗腿。
忙说对。
自己最爱喝雄黄酒，每天一小瓶，十年来没断过。
乔依抬眼，“但雄黄驱的了蛇，救不了命。”
夜过半。
府邸的所有人都没有睡意。
苏小姐坐在椅子上。
这次改乔依坐正座了。
苏小姐道：“那我死……我的闺女能活吗？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我也就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她也不能活，我们苏家不就断了香火……”
花染忍不住嘲讽。
“还香火，留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很可能都不是人，那也是你们苏家的香火吗？”
苏小姐眉眼间透着委屈。
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攥紧拳头。
她怒意横生，却不敢对着乔依，而是对着赵大仙儿。
“那不然呢？不然我这么千辛万苦求女儿是为了什么？！到最后我母亲的万贯家财，我爹的大量陪嫁，都没了，落到别人手里，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娇滴滴的男人想过来劝几句，苏小姐反手给了那男人一耳光。
“滚！都是你！不是你争宠，不是你千方百计和我有了女儿，不是你害我的正夫，诬陷他，他怎么可能死！”
花染只是“啧啧”两声。
苏小姐着急生气，这刚不咳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咳嗽，歪头呕出一口血。
乔依淡漠地说：“你活不了，你那个女儿，我得判断她是什么，才清楚她能否活下去。”
娇滴滴的男人捂着脸。
眼珠往别处看，似是不想说。
乔依也不急，只是道：“不说，苏家满门全灭，毕竟连下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何况是主人家？”
这娇滴滴的男人才赶紧道：“我说……我说！”
苏小姐有个正夫，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他就不一样了，身份家世都比不过那个正夫，进门后也和妻主一直没能有孩子。
大字不识一个，妻主越发看不上他，他觉得，只有自己和妻主有了女儿，他才能在府邸过得下去。
于是……
“我不是卞良县人，我是小地方村里人，在我老家有一种神，我们叫它送子蛇神，谁家一直没有孩子，去下血本求一次，之后来年就会有孩子，而且一定是女孩。”
乔依听后皱了皱眉。
“怎么个下血本法？”
“拿一家子的生机去换。”
苏小姐听完，拿茶杯就要泼他。
但男人赶紧向后躲了躲。
“妻主，你听我说完！这所谓的拿一家子生机去换，指的是命数，就是家里未来十代内的孩子没有好机遇，甚至可能未来几十年没有后代，但这都是男子用自家人去换，我自幼无父无母，娘家那没人啊！”
他看苏小姐有继续听的意思，才又道：“所以我也向蛇神祈求给我一个女儿，只是我娘家没人，我不知道成不成，但……很快有了孩子……”
男人将一个小小的木雕拿出来，只有巴掌大。
但木件的蛇眼蛇头，都十分精致。
乔依不用凑近看，就道：“这不是木雕，这是一只真正的蛇尸。”
男人一听慌忙丢掉那“木雕”。
乔依又道：“把你女儿带上来。”
男人虽不愿，但拗不过别人。
很快，小女孩就被带了上来，她歪头一脸疑惑。
乔依过去，直接挑起小女孩的脸蛋。
注入阳气。
最简单的方法，接受大量阳气不难受，她就是人。
人接受阳气只会上火。
而上火也是后几天的事。
小女孩开始没什么事，但是很快，她发出刺耳的叫声。
“不要不要！好难受！”
然后她开始哭。
“爹……娘！这个人让我好难受！”
她挣扎要跑，乔依一把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娇滴滴的男人要过来保护女儿，乔依立即呵斥。
“不许碰！”
花染则用自己那毛茸大尾巴，撞了男人的身子一下，直接将男人撞到很远。
“我妻主说话，你没听见吗！”
乔依继续发力，那小女孩叫声更大。
“爹，娘！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她一口咬在乔依的手上，乔依没躲。
白皙的手腕瞬间流了血。
花染却瞪了眼。
“你干什么！”
他如惊弓之鸟。
妻主鲜红的血与自己梦境重叠。
黑亮的眸子再次划过绿光。
狐狸耳朵立起来，整个宅子、不，整片土地都在晃动。
花染露出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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