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莫邪问出自己的疑问。
他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在面前这三个人平静的心湖上泛起一阵涟漪。
百晓生主动道:“是我带他们来的!”
他不等莫邪问,已继续道:“俊泉担心你的安危,便与左一来找我了!”
莫邪心头一软,但却没急着看向吴俊泉,而是盯着百晓生,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百先生!你当真知道这天底下所有的事吗?”
百晓生也不意外,正如他也会算到莫邪会问这个问题。
“我不仅知道这天底下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连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
百晓生无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面前的三个人却无法再平静。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是我的本事,我怎么能告诉你?”百晓生笑了笑,道:“如果告诉你了,岂不是砸了我自己的饭碗?”
莫邪失笑道:“像你这样知晓太多人秘密的人,应该早就活不长了才对!”
百晓却又笑了:“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我如今还活的好好的!”
“你这样的人很可怕,就没人想要除掉你吗?”
百晓生失笑,却无比正经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为什么人人却不怕天?只要把我当成是天,而不是一个人。我便自然自在。”
“退一步讲,真的有人想来杀我百晓生,作为无所不知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何避开呢?”
“当世人都觉得杀不了我时,他们只会把我归类成和老天爷一样的存在。”
百晓生滔滔不绝的说着。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莫邪突然起了挑衅之意,他讥讽道:“如果我此刻要杀你呢?你觉得你有把握活命?”
他特意释放出一丝杀气,让百晓生以为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百晓生甚至来不及说话,一旁的吴俊泉却急了。
“莫大哥!你可不能冲动!大家都是朋友!”
莫邪面上不显,心中却在暗暗叹息:俊泉啊俊泉!你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莫大哥啊!
他眼里的那一丝失落却被左一看到。
“公子!”左一忽然微笑道:“莫大哥同你开玩笑的呢!”
吴俊泉这才注意到莫邪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这才对刚才的行为感到一丝莫名愧疚。
莫邪也不打算再闲聊,直接进入主题,他再次问百晓生。
“百先生,你能告诉我是谁灭的莫家庄吗?”
百晓生摇头!
“你不知?”
百晓生又摇头!
“这是何意?”
百晓生答道:“你这个问题应该要去百晓楼问。”
“可你就在这里?”莫邪不懂。
百晓生却无比认真的回答道:“因为这是规矩,出了百晓楼的百晓生,只能是一个人。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不可以随便泄露天机的。”
莫邪面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百晓生没有否认!
莫邪耐着性子,沉声道:“我也听闻百晓楼的规矩,我可以给你钱,这样也不算你破坏规矩吧!”
说完莫邪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
可百晓生却还是摇头。
这次他也不等着急的莫邪问起,便主动点破道:“只因为你问的这个问题,已经被人花钱买断了。所以,任凭你在如何的问,给再多的钱我都无法再回答你!”
夜色深沉,凌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凌震天刚毅而此刻却布满复杂情绪的脸映照得半明半暗。
莫邪站在他面前,身姿挺拔如松,脸色却苍白得厉害。
他站在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是他主动来找凌震天的。
这足以让凌震天激动万分。
那双酷似其母林婉柔的凤眸中,翻涌着震惊、痛苦、迷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
“我……”莫邪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我……”
凌震天看着莫邪眼中显而易见的纠结,心中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难过不已。
他一生杀伐果断,铁石心肠,唯独在面对与林婉柔相关的一切时,便会变得无比脆弱。
“少卿!”凌震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将你母亲和你弟弟带来。我承认,我卑鄙,我趁人之危。在得知莫家庄被灭,莫问天身死的消息时,我心中甚至有一丝窃喜!因为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执念与痛苦。
“可我从未变过!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爱她的心,就从未变过!你母亲……她是我凌震天这辈子唯一的执念,也是我唯一的温暖,哪怕那温暖短暂得如同镜花水月。”
莫邪能感受到凌震天话语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滚烫而扭曲的爱意。
这爱是真的,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忽然觉得他和凌震天是同一类人,若是喜欢一个人,便想不择手段的将他留在身边。
但是如果是他的母亲,那他的私心便会更重一些!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莫邪也不例外。
“爱,不应是强取豪夺,使她痛苦。”莫邪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坚持,“我会去问母亲。若她愿意,我会带她和莫羽离开。”
凌震天身形微晃,像是被抽走了部分力气。
他自知理亏,更知自己亏欠林婉柔太多,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
他颓然摆手,嗓音低沉:“少卿!你想知道我与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沉默在父子间蔓延,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莫邪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想知道的,很多事情一旦知道真相,那么也很容易判断出是非对错,爱恨情仇。
良久,凌震天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看向莫邪,眼神悠远,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少卿,你或许不信,我和你母亲,也曾有过最好的时光。那时……我不是现在的凌震天,她,也还不是莫夫人。”
他的话音落下,书房的景象似乎在莫邪眼前模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光景……
篝火在荒芜的山谷间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将嫣红的影子投在嶙峋石壁上,仿佛某种张牙舞爪的活物。
年少的凌震天蜷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冰冷的铁链锁着他的手腕,另一端牢牢攥在嫣红手中。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胃里火烧火燎的绞痛已经变得麻木。
自从被这女魔头掳来,饥渴和疲惫便时常伴着他。
嫣红的心情似乎不错,哼着不成调的诡异曲子,随手将吃剩的半个干馍扔在脚边的尘土里。
她斜睨着凌震天,看到他倔强地移开视线,喉咙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笑了,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怎么?不饿?”
凌震天抿紧苍白的唇,不肯出声。
他知道求饶只会换来更恶劣的戏弄。
他刚弯腰要用手去拿地上沾满木炭灰的馒头时,嫣然却讥笑道:“跪下来!用嘴叼!”
凌震天浑身一震,他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女魔头,却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没有动。
妈红却声音一冷,提醒道:“如果你不那么做的话,我有一百种法子会叫你后悔。”
凌震天气的浑身颤抖,冷静下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无可奈何。
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跪了下去,用干裂的嘴唇含住了那块馒头。
他以为自己能够无视自己的狼狈,但眼角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你此刻看上去真像一只狗!哈哈哈……”
“把它吃完,一口都不许剩。”
女魔头吩咐着。
夜深时,山谷里起了风,吹得篝火明灭不定。
嫣红忽然盘膝坐下,周身气息开始不稳地波动。
她似乎在强行运转某种功法,脸色忽青忽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凌震天屏住呼吸,暗中希望她最好走火入魔而死。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
突然,“噗”的一声,嫣红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眼骤然睁开,里面再无平日的戏谑与掌控,只剩下纯粹、狂暴的兽性!
功法岔气的反噬,引爆了她心底最原始的凶戾。
“呃啊——!”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目光瞬间锁定了瑟缩在阴影中的凌震天。
凌震天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想逃,可铁链束缚着他。
嫣红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拳、脚、掌,带着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单薄的身上。
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剧痛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徒劳地用被缚的双手护住头脸,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襟。
“废物!蝼蚁!”嫣红一边疯狂殴打着,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
不知过了多久,殴打停止了。
凌震天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地,浑身没有一处不痛,意识模糊,只觉得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他以为今夜的折磨就此结束。
然而,更深的恐惧接踵而至。
他看到嫣红喘着粗气,眼中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暴戾与侵占欲的火焰,开始撕扯他自己的衣物。
“不……不要……”他发出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哀求,这比他之前承受的所有殴打都更让他感到绝望。
巨大的耻辱感淹没了他。
或许是这哀求刺激了嫣红,她动作一顿,眼中兽性更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震天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猛地一挣——或许是嫣红状态不佳,或许是锁扣本就有些松动,那铁链竟然真的被他挣脱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甚至顾不上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地冲入浓稠的黑暗之中。
身后传来嫣红暴怒的嘶吼。
“凌震天!你敢跑!”
“凌震天!你是我的……”
跑!拼命地跑!
荆棘划破了他的皮肤,碎石硌伤了他的赤脚,他毫无所觉。
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鸣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高烧早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侵蚀了他的身体,此刻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吞噬着他最后的气力。
视线开始模糊,天地都在旋转。
他不敢回头,只知道向着前方无尽的黑暗狂奔,仿佛只要停下,他就真的完了。
他逃不掉了吗?
冰冷的绝望,比夜风更刺骨,彻底冻结了他残破的灵魂。
春末夏初,山道旁的野花开得恣意烂漫,粉白浅紫,簇拥枝头。
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停在路边,丫鬟仆役们守在稍远处。
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枝头最娇艳的花朵,放入臂弯挽着的竹篮中。
她眉眼温柔,气质娴静,正是未出阁的林府千金——林婉柔。
就在她采满一篮芬芳,心满意足地转身欲回马车时,山道拐角处,猛地冲出一个踉跄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衣衫褴褛,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他显然已精疲力尽,视线模糊,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向前冲撞,直直地、一头栽进了林婉柔的怀里。
“啊!”
林婉柔吓得花容失色,竹篮脱手,花瓣散落一地。
她下意识便要推开这唐突的登徒子,可手掌触及他裸露在破衣外的手臂肌肤时,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他?发烧了!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少年抬起头。
那是一张极为俊朗的脸,纵然憔悴狼狈,也难掩其眉宇间的英气与……惊惶。
他有一双清澈却因高热而泛着水光的眼,此刻正无助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股莫名的、悸动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无声流转。
少年的眼神纯粹而脆弱,像迷失的小兽,瞬间击中了林婉柔内心最柔软的母性。
“姐姐……救我!”少年用尽最后力气吐出这几个字,身体一软,彻底昏厥在她温软的怀抱里。
林婉柔鬼使神差地接住了他,没有推开。
她低头看着怀中少年苍白却难掩俊秀的侧脸,一种从未有过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快!帮忙把人扶上马车!”她定了定神,对赶来的仆役吩咐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马车很快启动,碌碌驶离了这条山道。
几乎就在马车消失的同时,一个身着黑衣、面色阴戾的女子追至此处,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气得一掌劈断了身旁的树干,眼中满是暴戾与不甘。
……
林府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父勃然大怒,正要命人将这少年丢出去,却被细心的林母拦住。
林母注意到少年腰间一枚看似普通的玉佩,仔细辨认后,脸色微变。
这玉佩的纹路,她曾在故交凌家的信物上见过!
一番查证,果然证实了少年的身份——正是凌家那位离家历练、却许久未有音讯的二公子,凌震天!
既是世交之子落难,林家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凌震天就此留在林府养伤,结束了被那女魔头囚禁折磨的非人日子。
养伤的一个月,是凌震天灰暗人生中骤然亮起的暖色。
林婉柔的温柔体贴,如春风化雨,滋润着他受创的身心。
而凌震天少年意气的俊朗,以及偶尔流露出的、与他在外历练时截然不同的依赖与纯真,也悄然拨动了林婉柔的芳心。
情愫,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滋生,浓烈而纯粹。
这是林父林母始料未及的。他们早已将爱女许配给了莫家庄的少主莫问天,岂容变故?
林婉柔不愿屈从命运,做出了那个时代最大胆的决定——与凌震天私奔。
然而,他们的行踪很快被发现,双双被捉回。凌震天被闻讯赶来的大哥凌傲天强行带走,林婉柔则被软禁在闺阁之中。
她以绝食抗争,却依旧动摇不了父母之命。
他知道一切都不会再改变。
她看似已经认命,直到有一夜,她买通丫鬟,偷偷溜出府,来到了与凌震天约好的那座荒废的观音庙。
凌震天果然在那里,他面容憔悴,眼中却燃着不顾一切的火焰。
“婉柔!”
“震天!”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在破旧却被打扫干净的庙宇角落,铺着凌震天外袍的干草堆上,年轻的身体交织,炽热的情感与绝望的未来碰撞,他们偷尝了禁果,交付了彼此。
夜深,凌震天因连日疲惫与情绪大起大落,沉沉睡去。
林婉柔穿好衣裙,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泪如雨下。
她俯身,在他唇上印下最后一个轻吻,随即抬手,点了他睡穴。
她回府了。
她出来,并非为了真正的私奔,仅仅是想将自己的完璧之身,献给自己唯一深爱的男人,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凌震天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
他疯了般冲出观音庙,却迎面撞上了早已守候多时的大哥凌傲天和一群家族高手。
“大……大哥!”
“抓住二少爷!”
他甚至没能冲出包围,就被捆缚着押回了凌家,严加看管,再无自由。
不久后,林婉柔风光大嫁莫问天的消息传来。
凌震天的心,在那一天,随着震天的锣鼓声,碎成了齑粉。
同时,一股不甘与怨恨,在他心底疯狂滋生,成了他此后多年唯一的执念。
几年后,他主动结交莫问天,成了莫家庄的座上宾。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可她身边,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是年幼的莫邪。
而林婉柔看他眼神,再无半分柔情,只有彻底的冷漠与疏离,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那一刻,凌震天心如刀绞,嫉妒与多年的求而不得几乎让他发狂!
恰逢家族为他安排联姻,心死的他,甚至连新娘是谁都懒得过问,便麻木地应下。
洞房花烛夜,盖头掀开,露出那张他曾午夜梦回都惊惧不已的脸——竟是当年那个折磨他、欲对他用强的女魔头!
楚嫣红!
她得意的笑着!
他几乎惊骇欲绝,但最终,对一切的绝望,让他默然接受了这荒诞的“孽缘”。
一年后,这女魔头为他生下了凌羽峰。
……
回忆的潮水退去,书房内依旧寂静。
凌震天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莫邪,苦笑道:“这就是我和你母亲的全部过往。是孽是缘,早已说不清。我这一生,都困在对她的执念里,出不来了。”
莫邪心中震撼,感慨万千。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上一代人纠缠半生的爱恨情仇,才知道这世间,真有这般浓烈到扭曲、爱而不得便成魔的深情。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看着凌震天,一字一句道:“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凌震天心中一阵酸涩。
“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强娶豪夺。母亲是去是留,我……还是会问她!”
他又补充道:“如果母亲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不会阻挠!”
说罢,他不再看凌震天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推开了书房的门,刚要跨出门去,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纤纤倩影!
林婉柔!
“母亲!”莫邪并没有很意外。
凌震天却是浑身一震!她是刚来还是已经站在门口半天了?
林婉柔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便柔声道:“我全部都听见了!”
莫邪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扶了进来。
林婉柔感觉到儿子充满青春气息的怀抱,心中感慨万千。
“震天!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和少卿走!”
凌震身形一颤,险些就要哭出来。
“婉柔!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残忍吗?”
他急忙上前,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林婉柔冷冷道:“我夫君刚去,我怎么会有心情?何况你我都是过往云烟,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凌震天却不停的摇头道:“不!不!婉柔!不要再离开我了!你这样是要我的命呐?”
他不顾莫邪在场,直接朝着林婉柔跪下,并抱住了他的双腿,让自己崩溃的泪水浸湿她的裙摆。
“我们明明都爱彼此的!却为什么不能相守?为什么?”
这是多深的执念啊!
莫邪冷冷的看着,但他的心里却再也不能平静了!
夜!显得冗长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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