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树看到女儿发愁，忙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周小花指着王小明说：“我同学脑袋开花了，急等着蜜蜂给他传粉呢。”
周小树这才注意到王小明。
他看了眼王小明，又看着周小花问：“他这是脑袋开花？不是戴的假发套？”
周小花摇了摇头：“不是，我亲眼看着他发芽、长叶子、开花的，爸爸你看，他的脚都生根了。”
听到周小花的话，周小树忙折了回去，去看王小明的脚。
班主任也跟着向王小明的脚看去。
王小明的脚上，密密麻麻全是根须，一根一根，全都扎到了地板里。
班主任这才相信，王小明不是戴了假头套，他是真的生根、发芽、开花了。
她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一时都懵了。
周小树也懵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周小花说：“小花，你别怕，爸爸在。”
周小花一脸纯真地看着他，说：“我不怕啊。”
不仅不怕，她也想体验一下这生根发芽的感觉呢。
看起来好有趣。
王小明一直盯着蜂箱，对周小树说：“叔叔，可以把蜂箱打开吗？”
周小树看着他：“可是蜜蜂晚上不采蜜，开了也没有用，要不等明天早上再开吧？”
王小明摇了摇头，头顶的向日葵也跟着他摇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周小树犹豫着将蜂箱打开：“你看，它们不出来吧？”
正说着，蜂箱里的蜜蜂嗡嗡嗡全都飞了出来，一齐在王小明的头顶盘旋。
以王小明为圆心，四周的同学都躲到一边去，生怕被蜜蜂们蛰到。
王小明则是一脸享受地迎接着这群蜜蜂。
不一会儿，蜜蜂们采完了蜜，都飞回了蜂箱里。
王小明的脸上出现了疲态。
何湘见蜜蜂们撤了，又走了回去，问：“小明，你是不舒服吗？”
王小明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累。”
王小明的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像是困极了。
何湘对他说：“累的话，就先趴着睡会儿吧。”
王小明听话地趴了下来。
何湘看到，他头顶的向日葵盘迅速结了籽，结籽之后的叶和茎逐渐枯萎，慢慢就从王小明的头顶脱落下来。
何湘往他的头顶看去，跟之前一样，一根毫毛都没有少。
向日葵盘落在课桌上，逐渐萎缩，葵花子掉落，葵花盘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何湘看了眼王小明的脚。
他脚底的根须也都不见了。
就连地板也都恢复了原样，一点缝隙都没有。
要不是课桌上还留着葵花籽，大家都不敢相信王小明的脑袋开过花。
班主任伸手向葵花子探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动！”何湘赶紧制止她。
她怕班主任接触过葵花子之后，她的脑袋也会开花。
何湘找来一个塑料袋，将葵花子一颗颗全部拨进袋子里。
这东西，还是等明明来了交给明明处理比较好。
王小明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周小树见蜜蜂们已完成了任务，就抱着蜂箱走了。
其他同学虽还震惊着，却没有怎样讨论，都拿起卷子，默默刷了起来。
最后一节晚自习，就这样平静祥和地过去了。
放学铃声响起，王小明没有要醒的意思，何湘推了推他：“小明，快醒醒，回家再睡。”
王小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我刚刚睡着了。”
“嗯。”何湘点点头。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王小明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我梦到了你家的草原，上面有一株会跳舞的植物，还发生了其它事情，具体什么事，我忘记了。”
何湘一边催促王小明赶紧收拾东西，一边说：“做梦说明你刚才的睡眠比较浅，意识比较活跃，做梦可巩固大脑记忆，通常在清醒后就会忘记。”
王小明想想也是，没有过多纠结刚才的那个梦，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当他看到何湘给他出的五道题时，立刻就精神了。
他对何湘说：“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做吗？”
何湘看向他：“你回去还有时间写题？不睡觉啦？”
王小明摇了摇头：“我晚上都是不睡觉的。”
不睡觉？
何湘记得，之前好像听他们说过这件事。
这些Npc们不需要睡觉，第二天依然可以精力充沛。
有时候就挺羡慕他们的，有那样多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何湘说：“那好吧，你回去做一下，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王小明连连点头：“好。”
大家都走了，何小光悄悄来到教室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催促道：“湘湘你快一点。”
听到何小光的声音，何湘抬头：“你可以不用等我一起……你的脸怎么了？”
何小光的脸颊两侧各贴着一片白乎乎的东西，大半夜的，冷不丁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何小光按了按脸颊上的白布：“没什么。”
说着，他继续催促道：“你快一点，别让人看到。”
何湘想，也许是眼泪在九哥的脸颊上浸了好几个小时，腌得他皮肤不适，于是他在脸颊上各绑了几层白布。
她有点担心何小光就这么流下去，会把眼睛流瞎，一脸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睛？”
她知道九哥是被人控制了，才会这样一直流泪，去医院看看，万一能看好呢？
何小光摇了摇头：“已经不怎么流了。”
“那你贴着白布干嘛？”
何小光摸了摸脸上的‘白布’：“这不是白布，这是棉柔巾。”
何湘不太喜欢跟人咬文嚼字，顺着他说：“你贴着棉柔巾干嘛？”
何小光看着她，忽然神秘地说：“我的脸，烂了。”
脸烂了？
是被泪水浸皴了吧？
九哥不像是个矫情的人，怎么脸皴了要贴棉柔巾？
说着，何小光悄悄揭下一边的棉柔巾：“我的脸上有道口子，你看。”
何湘凑过去看，冷不丁看到一只晶亮的眼睛，还冲着她眨了一下。
何湘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九哥，你……长眼睛了。”
何小光将棉柔巾又贴了回去。
他没听懂何湘说的什么，还以为她是在揶揄自己，脸上有些不高兴。
不就是脸上开了条大口子么？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何湘见何小光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压了压心神，决定先不告诉他。
何湘背起书包，对何小光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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