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听见动静，绕过巨大的星象仪，吃惊的看到了凯亚和伊尔明。
他们三人分别站在星象仪一边，又以这样悄无声息又让人惊愕的方式重新会面。
这一切来得都有些出乎意料，一点痕迹都没有。
凯亚也看到了林华，怔愣两秒跑了过来：“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他急于向林华求证，眼神迫切又紧张。
林华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就听见伊尔明率先开口：“这是命运厅，提瓦特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里，不管你在这里看到什么，都是未来命运的映像。”
伊尔明比林华想象得平静。
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林华的眼神更深邃了。
林华猜想他们看到的应该都不美好，而且很可能凯亚和伊尔明看到的，是比他看到的更加绝望的画面。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凯亚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忍不住问道。
林华率先道：“我看到风神保护蒙德，用琴声抵挡天火。”
“只有这些？”凯亚眼皮直跳。
林华点头，对上了伊尔明的视线。
伊尔明语气平静：“我看到世界终结，无一人生还。”
林华呼吸一滞，这是神明制定好的未来。
两人回过神，都将目光落在了凯亚身上。
凯亚指尖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我看见…我活着走出了深渊。”
“这未必不是某人故意弄出来迷惑我们的。”伊尔明率先评价道，语气明显比之前冷淡了很多。
凯亚有些生气，眼神沉沉地看着伊尔明。
林华打断两人的对峙：“还是先离开这里。这个神殿不一般，越是在这里久留，对我们越不利。”
凯亚点点头，和林华一同走出了命运厅。
外面的走廊第二次发生了变化，原本他们来到这里时走廊上是没有壁画的，但现在那些讲述世界起始的壁画又出现的，就像是他们从另一个空间回到了原来所处的空间之中，非常诡异。
走在走廊上时，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自己在命运厅看到的未来吸引，谁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
林华倒是并没有思考自己看到的那些场景，他只是在想等自己离开深渊之后下一个地方该去哪里。
已经走到这一步，风雨欲来的趋势越发明显，不需要别人提醒，林华也明白，他和天之书的最终一战就要打响了，而他目前还有一些情况没有弄清楚。
阿摩拉比在与他分开时提醒过他，如果他想要了解创世神和深渊，就要去找世界树。
而所谓的世界树和须弥草神有了不小的关联。
看来离开深渊之后，就要立刻前往须弥了。林华暗暗想着。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这条走廊上，有一个人已经悄悄观察了他很久。
这个偷偷观察林华的人正是伊尔明，自从和创世神谈完之后，他出来的话就变少了。
目前位置，全提瓦特知道最多秘密的恐怕就是他，因为那些秘密都是创世神亲口告诉他的，其中不仅仅有深渊的来历，还有深渊侵蚀提瓦特的原因，甚至连林华的来历也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创世神的解释，伊尔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不管遭遇多少痛苦，林华永远不会不忘初心。
伊尔明可以想象，如果这个答案被林华得知了，他会是什么态度。
这个答案才是藏在林华身上的秘密中，最绝望的那一个。
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伊尔明垂下眼眸，想起离开前创世神最后同他说的一句话：“我的复苏已经到了尾声，需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不多，你只用做一件事——把那个叫做凯亚的孩子送上祭坛。”
要在林华的眼皮子底下把凯亚送上祭坛，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这很有可能将他和林华的关系推往无法挽回的方向，可是如果要和坎瑞亚的未来比起来的话……
伊尔明下意识抬起目光朝林华看去，正对上那只紫色的眼眸。
那眼睛和创世神太像了，里面都充斥着相同的漠然，只不过林华的漠然仅针对他不喜欢的人，创世神却是对苍生万物都是一样的漠然。
伊尔明心头一激灵，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却硬是保持着自己的面色，没有丝毫异常。
“你在想什么？”林华开口问。
伊尔明嘴唇动了动：“在想，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了，或许在这里杀了你更好一点。”
林华嘴角牵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从你在寝殿前甩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现在莱茵多特也死了，你随时可以对我动手。”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旧事重提了。”伊尔明被勾起了回忆，眼神暗了暗。
林华耸耸肩，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件事情好奇了五百年，你有没有这个闲情给我解惑？”
伊尔明挑眉，眼中带着询问：“什么？”
“五百年前，莱茵多特给了你一场什么样的梦，让你一醒来就性情大变？”林华直截了当地问道，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个凯亚。
这个问题他好奇了五百年，一直耿耿于怀。
伊尔明表情僵了僵，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道：“那不是莱茵多特给我的梦。边境战争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艰难，那段时间战士们的死伤比平时严重了十倍，即便下放了莱茵多特的炼金怪物也一样。我想要给坎瑞亚寻一条出路，莱茵多特告诉我，圣树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于是她主持仪式，给了我一杯圣树边的泉水。我以为，我真的是去寻找答案的，却看到了一个更加绝望的未来。”
伊尔明停下来，直视着林华的眼睛：“我看到，你为了整个世界与天理定下契约。独自一个人在无数的轮回中承受痛苦，一次比一次绝望。林华，我也想问你，在这些轮回里，你真的就没有一次想过就这样算了吗？”
林华怔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伊尔明这个问题。
这几千个轮回里，林华不是没选择过别的生活，救世、灭世，甚至于什么也不管就这么平凡地度过一生，他每一种都尝试过，可得到的结局都大同小异。
纵观这场漫长的轮回，林华看似超脱于所有人，但实际上比任何人受到的桎梏还要深刻。
尤其是看到熟悉的人走向既定的命运，他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只会更多。
“我在梦里想过很多办法，但我没有足以抗衡天理的力量，我救不了坎瑞亚也帮不了你。但如果我能掌控深渊，一切就会不一样，如果我坐上王座……”伊尔明声音低沉，语气非常复杂。
“够了。”林华打断了伊尔明的话，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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