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感和失血带来强烈的头晕，土河往后退了退，稳住身体。
他恶狠狠地抬头，呲牙咧嘴，“你对我做了什么！”
肚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他甚至能感受到血肉皮肤被灼开的滋味。
如果再不阻止，那个洞可能会扩大到整个腹部。
光是这样一想，就让土河不寒而栗。
慕迟依旧凝眸看着他，目光中没有惧色，没有怜悯，没有得意。
那双过于清澈的眼，哪怕映着成片的血红，依旧像是茫茫的雪原，只剩一抹仓皇的白，什么都没有。
土河对上她的目光，心中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面前的人不再是身材瘦弱得他一巴掌就能捏死的小姑娘，而是冷漠而清高的神祗，向他投来不带丝毫感情的一瞥。
慕迟只是低声道：“这是毒，你应该察觉到了，你越是催动真元，这毒发挥得就越是迅速。”
她说着走近了几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土河会暴起伤人。
料他也没这个胆子。
慕迟能够看出，他的眼里明晃晃的不甘。
为什么不甘？自然是因为想活下去。
那就说明他对这个世界还存有一分眷念，或许是某件事，或许是某个人。
但不管是什么，只要知道他不想死就够了。
土河已经被腹部的伤口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
他心里不禁猜测起慕迟的身份，又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眼神一暗，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敌不过诱惑来到这座山头。
但是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认。
这一次，大概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慕迟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可惜之色，片刻后，才开口：“我可以救你。”
她说这话时，非常的随意，轻描淡写地好像在说“今天风有些大”。
土河呆了呆。
他皱眉，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慕迟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救你，但是有个条件。”
她说完，就仰头看着土河。
土河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此刻突然有了一丝生的希望，自然是很欣喜。
但是又对慕迟的条件存有疑虑。
一时有些拿不准，深深皱着眉。
慕迟倒是好耐心，一点也不急，没有出言催促，只是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土河才微微动唇，艰涩地问道：“…什么条件？”
慕迟一听，便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微微勾唇：“我治好你的伤，你在这座山上再待三天，期间，要尽一切力量保护我们的安全。”
她说“我们”，土河猜想，应该就是之前渡劫的那个年轻修士。
此刻他也明白了慕迟的打算，原来是找个打手。
可是他也知道，打着和他一样主意的人应该不少，定然会对上许多狠角色。
土河纠结地拧起眉。
“考虑好了吗？”慕迟像是根本看不见他难看的脸色，淡声问道。
土河不答。
慕迟又道：“我知道你不想死，所以你要想清楚。你答应，还有可能活下去，不答应，就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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