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一笑，满意地看着朱雀浑身一颤，跪俯在了地上，“属下知错！”
“希望你以后能记得，你永远只是我的下属。”江闻秋神色一淡，寒声道：“重新幻化样貌，滚出去。”
“我没有指令之前，你都化作慕迟的样子，跟在苏长绝身边。记住，不要让他生疑。”
朱雀张了张唇，喉头滚了滚，终究咽了下来，道了一声：“是。”
她缓步走了出房门，最后一步跨出，已然又变成了纤弱的药仙谷传人的样子。
江都今日的天气尚算得上美好，连带着暗楼里也照进了几分阳光。
她抬手去触碰那光线，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就好像那个人的衣角，怎么也抓不住。
呵，下属。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狗不需要对主人有感情，它只需要足够的忠心，竭尽全力办好主人交代的事情。
朱雀的眼眶微湿，压下了久违的泪意，然后重新挂上了慕迟特有的柔和的笑容，去找苏长绝。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见到江闻秋的第一眼。
数年之前，他骑着马在风雪当中，披着厚实的披风，那双春雾似的眼睛里，映出她脏乱不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那大概是年少时的江闻秋，少有的发善心的时刻。
他丢给了她一颗金裸子。
“跟着我？”临走的时候，他挑高了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姑娘抓着他衣角的手。
想了想，江闻秋忽而一笑：“你可要想好了。”
他扬了扬马鞭，指着茫茫的大雪对她说：“这一去，可不是什么柳暗花明，春暖花开。而是从此，尸山骨海，血雨腥风。”
江闻秋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个坏人，我身边的人也必须是坏人，你的眼睛太干净了。”
“我可以改。”朱雀记得，这是她当时嘶哑着声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于是，她学会了满含魅惑，妩媚动人的眼神，终于得到了他的首肯可以留下。
而他，却爱上了另一个眼神纯净的姑娘。
……
……
“长绝，你怎么在这里？”
朱雀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几个转弯后，却突然看见了苏长绝的背影，他正准备去往前方。
听见声，他停住脚步，转过了身。
苏长绝的容貌实在太盛，哪怕是朱雀，也不由得一愣。
苏长绝低低笑了一声：“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暗楼的暗卫神色警惕地守在他背后，仿佛他再上前一步，就会拔剑相向。
朱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凝声道：“这是暗牢，关押人的地方。这里也算是禁地，杀伐气过重，还是不要久待的好。”
“哦，”苏长绝似乎恍悟，又转而微笑，问道，“阿迟，你怎么这般清楚呢？”
朱雀喉头一哽。
糟糕，差点露出破绽了。
她皱了皱眉，迅速反应过来，回之一笑：“我在暗楼的这两天里，曾经不小心走到这里过，听起别人讨论过。”
苏长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微垂下眸，随后满不在乎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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