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了慕迟心底强烈的想活下去的心愿，灵海深处突然泛起了波涛，沉寂许久的朱雀虚影冉冉升起，慢慢地睁开了眼，长啸一声。
似在呼唤，似在命令。
有风袭来，晕眩之间，慕迟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白影，便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场柔美而温软的梦境中。
没有想象中粉身碎骨的疼痛，温暖相涌，慕迟现在已是极累，闭上眼睛，沉沉地晕了过去。
……
天色渐晚，洞穴中却是明亮的。
一颗颗圆润精致的夜明珠镶嵌在墙上，交相辉映，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然而比那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身雪白的羽毛。
欺霜胜雪，不过如此。
漂亮而光滑，像是最好的锦缎，又像是随意泼洒的清水，漾出华美的弧度。
实在是太漂亮了！
慕迟醒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这样的美景，她愣愣地看了好几眼，直到羽毛的主人有些不耐地动了动身体，她才倏忽回过神。
有些不好意思地打量着身前的灵兽，它身形似鸟，却比普通的鸟兽大了许多，通体雪白，仰着高傲的头，对慕迟微微投下思索的目光。
慕迟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虽然看不出这只灵兽的等级，但是瞧着这气度，应该也是一只高阶灵兽，所以慕迟不怕它听不懂她说的话。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那只灵兽却是不答反问。
它的声音清亮，亦如漫天飞雪，凉透人心。
慕迟迷惑而诚恳地摇摇头。
“我叫玄鸟。”它微微动了动羽毛，垂下了眸子，看起来竟有些萧索。
“噢。”慕迟心中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不知是不是坠崖的后遗症，脑仁有些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是你救了我吗？”
答案当然是必然的，不然她早就该成孤魂野鬼了。但是慕迟不知道玄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仇，总该有个理由的。
玄鸟抬眸看着她：“是你叫我来的。”
“我？”慕迟有些疑惑地伸手指着自己，见玄鸟点头后，她就更加疑惑了。
“可我同你素不相识……”慕迟凝眉道。
突然，好像在混沌之间突然抓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乍现。
慕迟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凤瑾吧。”
在她昏迷之前，那道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慕迟肯定，正是来自凤瑾。
她说这话，也是在试探，若是玄鸟承认，那事情便简单了，只是她走了大运气，遇到了凤瑾的故人。虽然都过了千万年了，故人犹存的几率有点小。
听到凤瑾的名字，玄鸟一只平淡的眼眸中，终于泛起微小的波澜。
它哑声问道：“你，还记得？”
看这样子，果然是因为凤瑾的缘故。慕迟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以前从未见过这只灵兽，但是甫一见它，就觉得有几分亲切。
大概是因为锁天楼吸收了部分凤瑾的神魂碎片吧。
慕迟摇头：“我猜的，我并不是凤瑾。大概，算得上她的转世。”
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玄鸟眼中的惊喜之色瞬时如梦幻泡影，散了开来。
“原来如此。”
玄鸟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她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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