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啊？”
白芷也有些好奇，一般用名字命名的山河，肯定会有故事。
陈默说道：“二姐是一条蛟的名字。”
“蛟？真有那种东西？”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咱们那一绺沟塘子，出了名的不横死。”
“一来是喝醉酒数九寒天冻不死，因为有老祖，就是那棵大柳树。”
“二来是掉河里淹不死。”
“因为二姐？”
“嗯呢，就是因为二姐。”
陈默靠在栏杆上，看着平静的海面还有海鸥，陷入了回忆当中。
“最早发现二姐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本来桃源公社没有多少人，就两三家猎户和跑山的。”
“从他们来到桃源公社开始，就发现了二姐。”
“二姐不伤人，而且心善，就有一个毛病，贪吃。”
“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猎户就会扔头狍子或者别的动物，给二姐吃。”
“一来二去，二姐就特别的亲近人。”
“桃源公社那条河几百年也没发过一次大水，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
点上根烟，陈默猛吸了口。
“也就二十多年前吧，天哥家里搬到了桃源公社，天哥的祖辈都是顶香客，天哥也有慧根，天生阴眼。”
“不是阴阳眼么？”
陈默看了眼白芷，解释道：“阴阳眼是统称，阴眼就是能看到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可以天生带来，也可以后天修行，但是阳眼不一样。”
“阳眼能看气运和未来，这个后天修行不了，但是有种说法叫天眼，和阳眼挺相似。”
“阴阳阴阳，人本身就是残缺的，所以不可能一个人同时拥有阴眼阳眼，我接着讲天哥的事儿。”
“天哥家有门邪术，叫阳兵术，具体怎么操作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其中一点，那就是必须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然后日夜吞服朱砂。”
“朱砂那玩意儿可有毒，所以即便是符合出生条件，婴儿也会半路夭折。”
白芷翻了个白眼儿，说道：“扯的吧，咋感觉像是写小说呢。”
陈默嘿嘿一笑，说道：“你还别不信，晚上你就知道了，我接着讲，你别打岔。”
“完后天哥是兄弟俩，哥哥没出月就死了，天哥算是命大，成了阳人。”
“你听过一句话吧，叫独阳不生，孤阴不长。”
白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听过。”
“天哥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占了个阳字，这种人一般活不过三十。”
白芷不解的问道：“那为啥变成阳人啊？”
“因为啥我也不清楚，可能和咱家的祝由术一样，总得有人传承吧。”
“完后有一年夏天，村里好多老人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说明天河里涨大水，让大家快上山，千万别靠近大河。”
“这消息一传出去，大家都知道是二姐要走蛟了。”
“一大早，天就阴的吓人，雷声轰隆轰隆响，雨下的都冒烟了。”
“村里人都听话，都上了山，唯独天哥一家人站在河边，五岁的天哥孤零零上了桥。”
“咱爷和车大爷发现桥上有人，拼了命往山下跑救人，快到山下的时候，隐约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桥前停住，犹豫半晌，一头扎进了桥洞子里。”
“等咱爷到了的时候，河水已经红了。”
“说来也怪，从水被染红不久，天上的云彩也散了，雨也停了，村里人都知道，二姐走蛟失败了。”
白芷一脸茫然的问道：“啊？为啥啊？为啥失败了啊？”
姥姥笑着说道：“一般桥下面都有斩龙剑，为的就是防止走蛟伤人。”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我爷才反应过来，天哥一家搬到桃源公社，就是为了二姐来的。”
白芷气鼓鼓的说道：“怎么能这样呢！”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二姐命里的劫数，二姐亲近人，然后劫难就是人。若是换作别的蛟，哪怕走蛟失败了也得过桥面，二姐知道走桥洞十有八九会死，但是还是没舍得伤害天哥。”
“为啥要弄死二姐呢？”
“应该是为了续命，具体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天哥喝多的时候说过一嘴对不起二姐，而且说，他害了二姐二姐还一直帮着他。他说他欠二姐的，也欠桃源公社所有人呢的。”
“二姐在他身上，他来滨城，就是为了找机会让二姐入海。”
白芷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还挺厉害呢，你说天哥和柳爷谁厉害？”
陈默没好气的说道：“柳爷都成了战斗力的计量单位了？那是搓雷劈老碑王的神人，天哥肯定比不了。”
在木栈道溜达了好半天，中午的时候，他们在旁边吃了个饺子，顺便宣传了下滨城的美景美食。
一点多的时候，一家人就回了酒店午休，陈若愚困得在车上就睡着了。
下午接近五点，天哥的电话来了，他给陈默发了个定位，是一家私房菜馆。
陈默搜了搜点评，评分很高，价格也不便宜。
陈默暗叹了一口气，天哥这个人一直觉得自己亏欠那一绺沟塘子的人，明明自己过的并不好，但是谁来滨城，只要联系他，他肯定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开着车顺着导航到了地方，天哥特意订了个包间。
一进屋，天哥就赶忙站起来打招呼：“路上挺堵车的吧？”
“还行，旅游城市都这样。”
天哥点了点头，说道：“先坐着，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凹，我都点好了，我让他们开始做。”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第一道菜上桌了。
这菜陈默熟，炒螺片，看这分量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紧接着，什么清蒸鸦片鱼，烧带鱼一码色都是海鲜，最后又一人一份海肠捞饭。
海肠捞饭是他家主打特色菜，一份188，五个人光捞饭就小一千块了。
白芷看着这些菜，明白陈默说的天哥说自己欠桃源公社所有人的到底是啥意思了。
这一桌，最起码两千打底，估计三千也属于正常。
对于一个流动商贩来说，这种请客方式，确实属于最高礼仪了。
“上齐了，行了，都别客气了，姥姥，你先尝尝这家菜咋样，点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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