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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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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演武场,恰似一座被严寒封印的古老战场,气温极低,仿佛连空气都被冻得凝固起来。偶尔有冷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呼啸着掠过,让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似被刀割一般生疼。然而,就在这样的低温之下,整个演武场内却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与这寒冷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苍南县捕头杜午阳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衣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得犹如一棵苍松,稳稳地屹立在演武场中央,仿佛任何狂风都无法将他撼动。他剑眉星目,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犀利的眼神仿若能穿透众人的身躯,洞察场内每一个人的细微差错。

“出拳要刚猛,力道从脚底而起,贯穿全身!”他声若洪钟,那洪亮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演武场上空有力地回荡着,久久不散。

方才,他的一番精彩演练,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刚劲有力的拳法,已然让在场众多的捕快衙役们彻底被震慑住。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对杜午阳武功的敬佩、畏惧和向往。此时此刻,所有人对于杜午阳的话,几乎都奉为金科玉律,言听计从。

杜午阳双手负于身后,一边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众人缓缓踱步,一边继续说道:“练武,不仅是强身健体,更是磨练意志。”他随意地走到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捕快身旁,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按住对方的肩膀,和声细语却又条理清晰地说道:“你这姿势不对,肩膀太僵硬,发力就受阻碍,应该这样……”说着,他亲自示范,一点点地纠正对方的姿势,从脚尖的站位,到膝盖的弯曲程度,再到手臂的伸展角度,无一遗漏地讲解其中的发力要点与动作精髓。那捕快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时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随意地指点了几句之后,杜午阳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如炬,扫了一眼众多捕快衙役。他微微点头,似乎觉得今日的教导已经足够,便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离去。冬日不算温暖的日光,像是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那挺直的脊背,潇洒的身姿,透着几分干练与久经沙场的气魄,让人不禁心生敬仰。

苏禅站在一旁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衙役们操练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些练武之人的动作,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他身着简单的粗布衣衫,在这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初来乍到的拘谨,在他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缩在袖子里,时不时地搓动着取暖。待众人稍作停歇时,苏禅也跟着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动作有些生涩,毕竟是初来乍到,还不太习惯这样满是阳刚气息的练武氛围。其实,他心里对杜午阳传授的横炼拳法充满了浓厚的兴趣,那一招一式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回放,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可他也清楚自己是新人,第一天来到这里,若是表现得太过热切,难免会显得有些突兀,所以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暗自将那些拳法动作牢记于心,就连杜午阳讲解时的每一个字,他都在心里反复琢磨。

这个全新的世界,处处都展现出与他以往认知截然不同的特殊性。街边吆喝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那独特的方言和腔调,在苏禅听来新奇无比;身着奇异服饰的路人,款式和材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这演武场上独特的练武场景,每一处细节都让苏禅觉得有一种莫大的新奇,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未知领域的大门。与此同时,他对于自己脑海里的那颗金色的种子,也越发地好奇起来。这颗种子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在他的识海里,它金灿灿的,散发着柔和却又神秘的光芒,可不管苏禅如何集中精神去观察、感受,它始终就那样静默着,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那个角落。

然而,就在方才杜午阳演练武功的时候,这颗一直沉寂的金色种子竟然产生了某些奇特的反应。那一瞬间,苏禅只感觉识海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探寻这波动的源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疑惑,可那感觉缥缈又难以捉摸,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牢牢抓住。

“……莫非我识海里的这颗金色的种子,是想练武功?!”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在苏禅的脑海里划过,惊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过,他也清楚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离奇,仅仅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种子怎么会对武功有反应,这听起来就荒诞至极,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他来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突兀和突然,就像是被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卷到了这里。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在陌生的街头茫然四顾,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到后来的迷茫困惑,努力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与生活方式,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相对接受了现在的处境。而对于自己识海里的这颗金色的种子,他一直都搞不清它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仅仅只是他的一种臆想和虚幻,始终处于一种不太确定的状态。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静静地感受着识海,试图找到一丝线索,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可在方才,在杜午阳练武功的那一刻,他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金色种子那种突然间产生的反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那金色种子开始……呼吸……了一般……苏禅不太确定自己的感知是否准确,毕竟这种体验实在是太超乎常理了,但那种感觉却又如此明显,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强光,让他无法忽视。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识海里的那颗金色种子是活物,是一个拥有着独特生命的存在,只是这生命的秘密,他还远未揭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揭开这颗种子背后的秘密,哪怕那秘密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这些念头在苏禅的大脑里如走马灯般飞快地转了一阵,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甩出去。他并没有让自己长时间地沉浸于对识海那颗金色种子的思索之中。这东西自从出现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它既不会突然消失,也不会自己跑掉……相反的是,他现在对于方才杜午阳展现的武功,颇为感兴趣,内心也是颇为兴奋。

在演武场的这段时间里,除了伸展下筋骨,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他大半的功夫都在默默回忆之前杜午阳演练的拳法里各个动作精要。他紧闭双眼,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杜午阳的每一个动作,从起势时的沉稳如山,双脚稳稳地扎根于地面,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到收招时的迅猛如电,拳风呼啸,让人来不及反应,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跟着比划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着动作的要领:“沉肩坠肘,气沉丹田……”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那个拳法的世界里,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身体也随着回忆中的动作微微起伏,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演练。

这一练便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越来越高。演武场内的众多捕快一个个练得头冒热气,额头隐有汗渍,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就消失不见。捕头张成见此情景,便大声喊道:“好了,大伙都停一停!”他的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带着几分威严。众人听到命令,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整齐地站成一排,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练武节奏中。这一日的会操便算是差不多了。

张成指挥众人收拾了下演武场内的器具,那些刀枪剑戟被一一归位,摆放得整整齐齐。众人又穿戴好了衣冠,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随后,张成转身,脸上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对苏禅道:“苏哥儿,你今日可没怎么出汗,下回可要用心了。你今天算是在捕头面前留了名的,下回要是他要记起来考校武艺,你可跑不了。”

“张大哥说得是,我这不是刚来,还放不开手脚。”苏禅笑着应道,脸上带着一丝谦逊,眼中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那股劲头,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把火,燃烧在他的眼中,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不会轻易被打败。

“那就好,这当差其实也是简单。就是逢迎上官,大人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何况练武虽然是辛苦,不过那好处刚才也说了一大堆。走吧,练了一早上,正饿得慌,我们出去吃个早饭。”张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苏禅的肩膀,两人并肩朝着演武场外走去。

……

在冬日的清晨,浓稠的薄雾如同织女精心织就的轻纱,悠悠地悬于半空,还未完全散去,给整个街道悄然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朦胧面纱。街边的房檐层层叠叠,上面挂着一条条长长的冰凌,像是大自然随手悬挂的水晶珠帘。在微弱且清冷的晨光轻抚下,这些冰凌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掉落下来。那寒光偶尔折射出几缕微光,却难以驱散这冬日清晨深入骨髓的凛冽寒意,反倒让周围的空气愈发显得冷寂。

苏禅与张成并肩站在县衙门口,嘴里不断哈出白色的热气,好似冬日里的袅袅炊烟。他们一边快速地搓着手取暖,每一次搓动都带着对温暖的急切渴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交谈。苏禅的目光时不时地在街道上逡巡,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张成则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对这寒冷天气的习以为常和些许不耐。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如同惊雷乍响,瞬间打破了这份清晨的宁静。那声音由远及近,仿若一道凌厉的破风之音,直直地穿透了薄雾,在寂静的空气中肆意回荡。每一声马蹄的敲击,都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落在人们的心弦上,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一匹报信的快马风驰电掣般奔来,浑身被汗水湿透,蒸腾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化作一层淡淡的雾气环绕在它身边。它的鬃毛上还凝结着些许冰霜,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它如离弦之箭般从长街疾奔而来,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裂。马蹄重重地踏在刚被扫开积雪的街道上,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们的心尖上,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投来惊讶的目光。

街道上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几只原本在街边悠闲踱步的公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扑腾着翅膀乱飞,扯着嗓子咯咯乱叫,慌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它们的羽毛在慌乱中纷纷飘落,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好似一片片飘零的秋叶。而几个刚摆好摊的小贩更是被惊得脸色煞白,其中一个卖菜的中年汉子,双手下意识地一松,装满青菜的摊子险些被掀翻在地。他手忙脚乱地扶住,身体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差点摔倒在地。嘴里还不住地咒骂着:“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慌而变得尖锐,在街道上久久回荡,引得周围的小贩纷纷侧目。

马匹在衙门前猛地停下,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那声音尖锐而悠长,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清晨。同时激起一片雪花,好似一朵白色的烟花在半空绽放,又迅速消散在寒风中。一个身着衙役服饰的汉子,从马上利落地一跃而下,他神色慌张,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结成冰珠。他也顾不上擦拭,双脚刚落地,便急冲冲地往县衙里跑去。他的脚步匆忙而凌乱,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带起一阵寒风,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急促舞动的旗帜,昭示着事情的十万火急。

张成在衙门当差已久,对衙门里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名从马上下来的衙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紧紧盯着那衙役的背影,连忙大声喊道:“赵振兄弟,什么事这般匆忙?”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见那衙役脚步不停,只是回头拱了拱手,大声应声道:“下面村子发了凶案,已经出了数条人命,我得赶紧去禀报捕头!”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说完便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县衙那朱红色的大门内,只留下一串匆忙的脚印,在雪地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事情的紧急。

张成闻言,眉头不由猛地一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凝重,仿佛能洞察到案件背后隐藏的危险。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感到脊背发凉。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苏禅的手,快步往衙门外走去。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苏禅甚至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只能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苏禅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张成抓得生疼,从那有力的抓握中,他感受到了张成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和好奇。

“张大哥,这是何意?”苏禅微微愣住,脸上满是疑惑。他不明白张成为什么突然听到有案子就拖着自己跑了出来。按常理,张成身为捕快班头,但凡有案子,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肯定是冲在第一线的负责人,可这一次的举动却让苏禅摸不着头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看着张成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问,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

张成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一路拖着苏禅快速走到了县衙对面的一家卖早点的馄饨摊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脚步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此时的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案件场景,心中隐隐担忧着此次任务的艰巨。他深知,一旦涉及多条人命,这个案子必定棘手,后续的调查和处理将会面临诸多困难,说不定还会危及自身的安危。

馄饨摊的老板是个有些驼背的汉子,名叫刘驼子。他见着张成,显然是十分熟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又有着多年相识的亲切。他赶忙迎上前来,热情地说道:“张爷早上好,您这可是有些日子没光顾我这小摊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格外亲切,仿佛是这寒冷冬日里的一丝温暖。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张成摆了摆手,神色匆匆地说道:“刘驼子,其他话不用说了,给我和我这兄弟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皮薄肉多,要快!”他的语气急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似乎在催促着时间,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眼睛不时地望向县衙的方向,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唉唉,好嘞。两大碗馄饨,我这就做。”刘驼子笑着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他飞快地回到摊前,手脚麻利地朝热腾腾的锅里下馄饨。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多年的摆摊经验让他对这一切驾轻就熟。不一会儿,锅里便飘出了阵阵香气,那是馄饨特有的鲜香,混合着冬日清晨的寒冷空气,让人垂涎欲滴。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给这寒冷的清晨增添了一丝烟火气息,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深吸一口气,露出享受的神情。

张成拉着苏禅在馄饨摊边的一张小桌前坐下,这才喘了口气,开口对苏禅说道:“兄弟,先赶紧吃点东西,等会怕就吃不成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忙碌与艰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挑战,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怎么了张大哥?”苏禅不解道,脸上的疑惑更浓了。他看着张成严肃的表情,心中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逐渐蔓延开来。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笼罩着他,仿佛即将面临一场未知的风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刚在衙门口遇到赵振那形色匆匆的模样,连驿马都用上了,恐怕是有大案子发生。我们抓紧时间快吃点东西,这一天怕是没那么好过。”张成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面临的重重困难和挑战。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身体微微前倾,凑近苏禅,似乎想把这种紧张的情绪传递给他。

像张成这样的老公门,在衙门里待久了,只要随便听个风声,大概就能对案子有一番判断。他们熟悉衙门里的各种规矩和流程,也了解各种案件的处理方式。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们养成了敏锐的直觉,每一个细微的线索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张成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已经预感到这个案子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说不定还会牵扯出背后隐藏的复杂势力。

苏禅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过来,恐怕是有案子发生,马上要出动办案。趁着上官命令还没到,赶紧吃顿热乎的。他想起前世的警察出警办案,也是没日没夜,顾不上吃饭。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物质和交通都不发达,吃完这顿热食,下一顿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感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忙碌的身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即将面临着新的挑战和考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决定勇敢地面对一切,哪怕前方荆棘丛生。

两人等了不多时,摊贩刘驼子便将两大碗馄饨端了上来。馄饨腾腾冒着热气,个大皮薄,晶莹剔透,里面的肉馅若隐若现。上面还撒着几许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正是冬日清晨顶好的食物,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那热气腾腾的馄饨,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仿佛是一抹温暖的希望。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却温暖了他们的内心。苏禅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暖,张成则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准备大快朵颐。

苏禅和张成两人对视一眼,各端起一碗,便狼吞虎咽地快速吃了起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急切,仿佛在和时间赛跑。两人大口吃着馄饨,汤汁顺着嘴角流下,也来不及擦拭,馄饨的热气弥漫在两人的脸上,模糊了他们的表情,但他们顾不上这些,只是一心想着赶紧填饱肚子。

尽管苏禅尚且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心中都明白,这顿馄饨或许是接下来忙碌时间里难得的果腹之物。

……

县衙的最深处,有一间狭小逼仄的办公吏房,好似被尘世遗忘的暗角,阳光也吝于眷顾。推开门,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浓稠得化不开的雾霭,丝丝缕缕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让人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屋内仅有的几扇小窗,被岁月蒙上了厚重的灰尘,宛如蒙着一层破旧不堪的纱巾,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可怜,只能在地面上投射出几块斑驳陆离的光影,使得吏房更显昏暗阴森,犹如一座与世隔绝的牢笼,禁锢着这里的一切生机与活力。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不堪、纸张脆黄的公文和泛黄褪色、线条模糊的地图,随着偶尔从窗缝吹进的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像是历史在喟然低语,更添了几分死寂的氛围,每一声响动都在提醒着这里的沉闷与压抑,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惶然。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如死水般的寂静中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陡然爆发,仿佛一颗炮弹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轰然炸开,那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瞬间穿透了沉闷的空气。长久以来的寂静被这声巨响彻底打破,引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好似一场无声的小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面和办公桌上,给原本就杂乱的桌面又添了几分凌乱。

杜午阳满脸怒容,那表情仿佛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将周围的一切炸得粉碎。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熊熊燃烧、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那手臂犹如钢铁铸就,结实有力,掌心仿佛汇聚了千钧之力,带着一股仿佛能开山裂石的磅礴气势,裹挟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拍打在办公的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清脆而又决绝的声响,那声音在吏房内不断回荡,仿若恶鬼的尖啸,又似战场上的冲锋号角,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反复撞击着众人的耳膜。整张桌子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好似脆弱的积木,不堪一击,霎时断成了两截。桌面上摆放的茶水,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如喷泉般飞溅而出,水珠在空中四散开来,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斑斑水渍,像是一幅抽象的水墨画,以独特的方式记录下了这疯狂的瞬间。笔墨也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滚落,笔杆在地上不受控制地骨碌碌滚动,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像是在为这场混乱而哀鸣,那声音在寂静的吏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墨汁洒出,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乌黑,好似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触目惊心地提醒着众人事态的严重性,让人心中一凛。文书更是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四下飘散,有的落在湿漉漉的地面,被墨水沾染,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那些曾经重要的政令、卷宗,此刻都变得混乱不堪,如同此刻众人混乱的思绪,毫无头绪。

“真是好胆,本捕头刚一上任就遇见这样的恶徒,打杀自小抚养他长大的亲哥嫂,简直是天理难容。”杜午阳说话间,双目圆瞪,眼中仿佛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炽热而愤怒,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憎恶,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寒光闪烁,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抵人心最深处,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每一根青筋都像是一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扭曲蜿蜒地游走,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他的情绪已经被愤怒推至了顶点。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声沉重而急促,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猎物,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空气都捏碎,手背上的血管也因用力而高高凸起。

正禀告说事的赵振,被杜午阳这突如其来的勃然大怒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原本就黝黑的面庞此刻失去了所有血色,显得格外可怖,仿佛是一尊被抽去了灵魂的雕像,徒留一具空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也开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吏房内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他的双腿发软,膝盖微微弯曲,差点站立不稳,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只能勉强依靠着墙壁支撑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株被暴风雨摧残的弱苗。嗫嚅道:“这已经是数日的事情,凶徒杀了人后,卧牛村的乡老青壮都拿他不住,反被他打伤打死了多人,已有十多条人命。之后更是持强临弱将整个村男女老幼一齐制住,扬言谁敢出村便直接杀他全家。村民惶恐不安,一直虚与委蛇,直到昨夜一名货郎偶然经过,得了消息才报了上来。”他说话时,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几分恐惧和紧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丝哭腔,声音里满是无助与惊惶。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杜午阳,眼神中充满了畏惧,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再触怒这位怒火中烧的捕头,招来无妄之灾,他的身体蜷缩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以往这衙门的规矩,这等乡村中如果发生了争执,多数都是村正乡老裁决。很多案件,都是由乡老带着青壮抓住了凶手,直接交给县衙审判。只有一些大案要案,乡老村民无力解决的才会报到县里来。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一直遵循着这样的规则,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秩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静而安稳。然而这次的事件却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像是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杜午阳,本是武秀才功名,一直在武院中管事练武,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和果敢的性格,在武院时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身姿矫健,拳脚凌厉,一招一式都尽显武者风范,在比武切磋中常常脱颖而出,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本是要安排在郡城里当差,在更广阔的天地施展拳脚,实现自己的抱负,他满心期待着在郡城大展宏图,为维护一方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结果因本地县令多次向府城请求有人来任这捕头之职,层层公文往来,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审批,那些日子里,他每日翘首以盼,心中既有对新岗位的期待,又有对未知的忐忑。最终他才被安排顶了这个缺空的位置。他本以为来到这里是一个新的开始,却没想到刚到任还不到一月,就发生了如此棘手的案件。

这刚到任还不到一月,就发生了凶犯不但杀人,还占领村子作威作福的事情。这对杜午阳来说,简直是如同被人当众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羞辱感和愤怒感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膛,让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新官上任,竟遭遇如此恶劣的事件,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他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吏房都吞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仿佛在向那凶犯宣告:你逃不掉的。他大声吼道:“那恶徒杀了人后不逃,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在村里住下,威胁全村村民,真是狂妄至极!”他的声音在吏房内不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这沉闷的吏房震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炮弹,在空气中炸响,带着他的愤怒与决心。

“这陈二原来就是一个放牛郎,也不知道从哪学了武功,杀人打伤村民后,丝毫不畏惧,光明大胆的强占了哥嫂的宅院,宰杀了村里猪羊,一整天都在吃酒喝肉。”赵振说着,声音更是低了下去,几乎微不可闻,他低着头,下巴都快贴到胸口,不敢直视杜午阳的眼睛,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无助而又可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仿佛在为这个村子的遭遇而悲哀,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感到痛心。

杜午阳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几乎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好,很好。我到要见识下这等恶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凶徒决一死战的准备,那眼神犹如寒夜中的星辰,坚定而又明亮,让人看到了希望和力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对恶徒的轻蔑和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定能将这恶徒绳之以法。

“一个放牛娃,杀人之后还安之若怡的吃酒喝肉,整个村数十名青壮都拿不住,反而死伤多人,这已经是练武有成。刚好本官已经好长时间不曾活动手脚。这次到是要看看,这乡野草莽中长出了什么龙蛇。”杜午阳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血管在拳头上凸显出来,犹如一条条青色的蚯蚓,仿佛在积蓄着力量,那力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他的手臂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和兴奋交织的表现,仿佛在期待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凶犯一较高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抓捕凶犯,想象着与凶犯对峙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斗志,各种抓捕策略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完善。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捕班快手,和本官前去拿贼。”杜午阳大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审判,让人不敢违抗。他的话语刚落,吏房内的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脚步声匆匆,衣袂飘动,大家都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即将展开。有的衙役迅速拿起武器,检查着刀刃是否锋利,每一次擦拭都带着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期待,他们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有的衙役则在匆忙地传递着消息,奔走在各个房间之间。

整个吏房瞬间从死寂变得忙碌起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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