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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埃握着酒杯，里面装着的液体浓稠猩红。
“...”厄菲特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心里隐隐不舒服，随即放下刀叉。
“不合您的胃口？”莱顿轻声询问，“这些都是非常优秀的人类厨师制作的美食。”
“不会，很美味。”厄菲特摇摇头。
抛开别的不说，这些血族的态度非常温和，愣是让人挑不出错，反而他们自己的人愚蠢无知，惹人发笑。
“厄菲特亲王，你为尔西历付出的一切，国王会看在眼里的。”伊文埃轻声感叹，状似无意道，“如果当年选你做继承人，或许尔西历也不至于退出五洲国。”
“...”厄菲特眸色一紧，沉默不语。
“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说。”伊文埃抿了口酒杯，浅色的薄唇染上血色。
“不会...”厄菲特闭了闭眼，“关于条约的事，伊文埃大人不再多考虑考虑？”
“你们希望我们怎么考虑？”伊文埃笑出声，“我们都快被赶出尔西历了。”
“说来可笑，帮了这个国家这么多忙，到头来却像过街老鼠一样。”
“你们如果不放纵血仆在外面乱窜，也不会...”
“厄菲特大人。”伊文埃打断他的话，“你似乎忘了，我们北方一派的血族其实大部分都已经死在曾经的战场上了。”
“现在大部分血仆，都是在允许下被初拥的...”
“人类。”
厄菲特一愣。
伊文埃轻挥手，一旁的莱顿点头，命令血族仆从打开窗帘。
厚重的窗帘被缓缓掀开，柔白的月光照进来，正好洒在伊文埃身上。
他露出俊美的笑颜，声线低沉好听，“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生灵，我诞生于初就是血族，所以不太懂。”
“你们可以为了一点小小的愿望放弃自己的灵魂，在享受到愉悦后又反悔，觉得灵魂更加珍贵。”
“这个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是贪婪的人心中的臆想。”
“童话故事也只存在书里罢了。”
厄菲特沉默不语。
“他们背叛的理由千奇百怪。”伊文埃晃动着酒杯，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
“失去味觉，只能饮血，无法长时间在阳光下行走，没有自由。”
“可是这些话，我们在初拥的时候，都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厄菲特沉声道。
“你是一个好人，厄菲特大人。”伊文埃放下酒杯，“可惜生不逢时。”
“尔西历的佩尔托王室一年比一年腐朽，能出一个你这样的人物都算是拯救，可惜。”
“你父亲过于溺爱那个没用的孩子，把一个废物推上了王座，还任由那个废物的孩子对你指手画脚。”
“你甘心吗？”
闻言，厄菲特瞳孔放大。
一句你甘心吗，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怨恨全都爆发出来。
「厄菲特，以后你要好好辅佐科威塔，他是我们尔西历的希望。」年迈的父亲严肃道，看向科威塔的脸却充满慈爱。
希望？
科威塔这个蠢货，已经要葬送整个尔西历了。
我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人卖命？
我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名誉去强行要求国家骑士团，让他们更加鄙夷我们？
我为什么要不顾危险来北方一派的元老院，提出那么可笑的制约要求？
为什么我的父亲？
不选择我？
厄菲特低喘着，额头逐渐沁出冷汗，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紧握发颤。
伊文埃注视着他的挣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欲壑难平，人类的欲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大人。”一只手突然覆在厄菲特肩膀上，将他从思想的挣扎漩涡中拉了出来。
黎恩握了握他的肩膀随后松开，掌心温热有力，“我们骑士团已经用完餐了，请大人下指示吧。”
“...”厄菲特抬头看向黎恩，眼眶泛红。
他站起身，看向不远处已经整齐站好的国家骑士团，心里涌起一股力量。
“伊文埃大人，你说的都没错。”厄菲特轻笑道，“可是我啊，愿意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付出，不论在什么身份。”
他看向伊文埃，双眸发红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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