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完后，姜凝晕头转向地便洗漱睡觉了，满脑海都是什么瞬间逆境、有利成长的。给谢愈知发答题卡？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早上，姜凝难得地多睡了半小时。只怪床铺太软，被子太暖。
起床洗漱后打开手机一看，谢愈知居然十几分钟前就给她发了信息。
[答题卡。]十分言简意赅。
[你起得好早。]
信息刚发过去，对面就一个语音电话拨来。姜凝和谢愈知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人其实某些方面懒得很！能语音绝对不会用打字的，如果非得打字也是能省就省。
“早上好，谢愈知。”
“早上好。”谢愈知也是刚起没多久，声音有些喑哑。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今天周六呢！”
“单教练这周给我留的任务多，昨晚讨论后也没动过。今早就早点起来把周末作业给做完，然后剩下多点时间用来搞竞赛。”
“嘿嘿，那你先做，看答题卡什么的不急于一时嘛。谢神写完作业，做完信息学的任务，放松而又清醒的时候看我的答题卡效果更好。”姜凝知道他竞赛上要忙的事很多，没见到都已经用语文早读来写了吗？！
“姜小姐，我现在做的就是数学试卷，很方便看你的答题卡。”谢愈知没有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蔽。
“...那你等我开个电脑，截图给您。”
“嗯，希望一分钟后不要听到你说电脑忽然死机了开不了。在下不才，对修电脑也有些心得。”
姜凝语塞，这个人真的是，高冷禁欲的外表内里却焉坏！
姜家的电脑老旧，启动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姜凝可以听到谢愈知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她忍不住开始想象这人做题时是什么样子。
两人虽说开学考在同一个考场，可是谢愈知座位在她斜后方，她总不可能考着考着试转过头去看谢愈知吧！这样肯定会被监考老师记名甚至丢出教室外面。况且在考试时她也没有心思去想谢愈知。
“你做的是数学组出的那张周末练习卷吗？”姜凝不知道重点班和他们普通班做的试卷一不一样。
“嗯，昨天刚发的，在学校已经做了一点，现在继续做完。”谢愈知笔下动作不停。
“我昨天做完了，感觉好难哦...我选择填空最后两题都算不出来，最后两道大题的第二问也没有思路。前面也还有好几题是不确定的。”
谢愈知看着自己已经做到最后一道平面几何大题的数学试卷，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张试卷，有什么难度吗？但他没有直接这样问，他有种预感，如果直接这样说出去姜凝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直接挂掉电话。
“我们周日晚上新闻时间不是准备讨论吗，你提前半小时出来我教你。你可以再整理出一些你这几天不会的题目。”一边讲，谢愈知一边给谢静思发信息。她周六周日早上八点都有芭蕾课，因此肯定已经起床。
[做了这周数学试卷没有，你觉得难度怎样？]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我觉得还行吧，但是填空最后一题和大题最后一题不太会，晚上回来你教我！]
[嗯。等会出门路上小心。]
和姜凝的聊天页面加载出一张张图片，是她这几次理科考试的答题卡。谢愈知也把自己语文英语的答题卡截图发过去。
虽然还没有打开图片来看，谢愈知已经能感受到姜凝的数学估计确实有比较大的问题。因为谢静思的数学成绩在班级里是中下水平甚至偶尔还会考倒数，这几次无论是全级的测试还是班级老师安排的小测都没有到一班的平均分。
连谢静思都觉得难度不大，那就不是自己认知有问题，确实是试卷难度适中，姜凝没有学好。
谢愈知同学潜意识忽略了姜凝只是个普通班里前十名都没考到的学生，已经拿自己班级里要求前十名的水平要求她。原因嘛...可能是他也想和姜凝考到一所大学吧！
两人都在浏览对方的答题卡，却也没有人有想要挂断电话的意思。这样的陪伴就很好。
“你..”近二十分钟后，两人同时开口。
姜凝讲：“你先说。”
谢愈知在刚刚看姜凝答题卡时便把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都写到了原来写试卷打草稿的白纸上，笔锋凌厉，看得出是自小开始练字的。
“我看了你这几科的卷子，化学和生物其实都还不错，难题及时突破，不懂的点记得问同学或者老师，应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问题比较严重的是物理和数学，但其实这两科的基础题是做得很好的，如果你的目标是普通一本绝对没有问题。但姜凝同学，你的目标不止于此对吗？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嗯，我目标不止于此。”姜凝这几个字讲得有些颤抖。
要怎么形容姜凝这一刹那的心情呢？像是绚丽灿烂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里炸开，像是黑暗的井底忽然迎来一束天光。
她深深埋在心底的，她觉得全世界最优秀最好的人在刚才和她说“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这个瞬间，那些为着看似可望不可即的目标付出的所有艰辛、挣扎、苦痛都变得熠熠生辉。
“所以你的数学和物理必须再提。你自己课后肯定有买另外的习题，我的建议是最基础那些题目你就不必要额外做了，学校的练习册和试卷已经足够。你把时间都放到钻研中难档的题目去，每一题都要思考得足够深刻。题海战术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叫作——透过一粒沙，看见一片海。”
谢愈知指出的问题完全戳中了姜凝的痛点，她这段时间发现自己虽然刷了很多题，但是做一些题时很像只是培养出自己的肌肉记忆。这不是说没有用，但是只是这个时间的投入回报比有点低，提分效果不明显。而谢愈知教她的就是以有限的时间做最有用的题。
“那我做到不会的题可要骚扰你的！老师们不一定总是有空。”姜凝心头暖暖的，对着谢愈知更加亲近起来。
“荣幸之至。”
“那轮到我啦！”姜凝刚刚把谢愈知的答题卡图片导入到了平板里，用笔做了很多标记，“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其实在文科考试中是很占优势的。我觉得你语文的最大问题在于你答题太理科化了，你能懂这种感觉吗，就是仿佛背下了很多套路硬往上套，但是其实你自己的分析没多少。包括你作文也是，就是论点论据结尾，但是没有太多你自己的情感。”
谢愈知一时忘记人不在面前看不到，很认真的点头。之前辩论队的师兄也和他说过，他的逻辑性很强，但情感却不足，渲染能力不够。
“我暂时想到的方法是你跟我买一样的练习册，我们每天打卡同样的练习内容，我监督你每天学语文。以及你也买一本唐诗鉴赏辞典，我会提前一晚把页码发给你读哪一篇，你第二天必须读，我不定期抽查你！如果你没完成我就，我就告诉卢老师让她骂你！”
姜凝说起学习来全然没有平时面对谢愈知的温柔害羞，很是强势。而且现在是帮助谢愈知提高成绩，她自然不会心软，她知道怎样才是真的为他好。
谢愈知低声笑道：“好，那以后的日子多加指教，小姜老师。”
“也请你多加指教，小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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