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倾和顾衍看完了，设计师才语调轻而缓地介绍起他的想法来。
何倾学过一点设计，隐约能感觉出来这位设计师的风格是类似于极简主义的风格，某几处的设计也是近几年国内流行的细节处理，但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回忆自己曾经在哪看过这种风格的设计。
顾衍看她几眼，何倾微叹着往后靠：
“算了。”
“嗯？”
何倾想了想：“等你不在的时候再想。”
这样和他独处的时候，她还想着别的事，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顾衍的声音里带出笑意来：“你......”
依旧没再继续。
何倾发觉他这种没有内容，只有情绪的控诉最近实在多了一点，就笑问身边的人：“什么？”
有时候她实在好奇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顾衍低笑一声：“你真是太好了。”
何倾忍不住看着他笑，觉得这句话可以变成他们两个人的口头禅了。
去了趟超市。
结账的时候又碰到那位女租客，一身休闲的运动服，显得精致又漂亮，一个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下楼的时候经过二楼，看到橱窗里的毛绒小熊的人脚步微顿，低头看了眼收到短信的何倾。
他想了想，等她回复完短信，问：“我们去二楼看看？”
何倾“啊”了一声，跟着到了全是毛绒玩具的二层，在某个巨大的熊宝宝面前顿足，看样子有些好奇。
她对这些毛绒玩具无感，只是有些时候会很好奇摸起来是怎么样的。
顾衍站在她身侧看了一会儿，温声道：“抱得动吗？”
毛绒小熊外面套了透明塑料袋，何倾咳了一声，上前一步，伸了手，发现自己可能抱不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顾衍没忍住，低笑起来，在何倾默然的目光中抱起小熊。
这个小熊实在比之前的玫瑰花束还要吸引视线，何倾的视线止不住地落在它和身形都被遮挡住的人身上。
到了车上，何倾回头看向后座上毛茸茸的小熊。
顾衍已经把套在上面的透明塑料袋脱了，何倾纤细漂亮的手指微顿，迟疑着摸了摸。
折回中心大道等红灯的时候手还放在那上面。
何倾想了想，看了眼导航，慢吞吞地把手收回来，搭在了他的手上。
顾衍侧头看她，失笑。
何倾想了想：“会不会影响你开车？”
顾衍忍不住伸手帮她把碎发都别到耳后，然后轻笑一声：“没事。”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回家再补偿我。”
于是何倾心安理得地捏了一路的小熊。
在进小区的时候又遇到那群一起去喝酒的同事，双方打了招呼，两人远去的时候有人嘀咕：
“......这么大的熊，给小孩的吧？”
“不是吧，这么快，连孩子都有了？”
“啧，怪不得顾总要辞职。”
“啊，顾总和嫂子的孩子，肯定很可爱吧？”
“小公主吗？我酸了......”
何倾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低咳一声，顾衍握着她的手，温声笑道：“家里先有公主，再有小公主，嗯？”
何倾看他一眼，思绪似乎有些混沌的人点头应道：“嗯。”
顾衍于是又握紧了她的手，笑叹。
这么好哄，他可真的看好了一点。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应声，他要是不牵着，估计被别人带回家了都不知道。
何倾看着小熊坐在了床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顾衍在做什么，然后又靠在墙壁上，半晌，自暴自弃地盖住了眼睛，懊恼地低吟一声。
啊，她真是......
太恃宠生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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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大，足够容纳下小熊和两个人，关灯的时候何倾犹豫地看了眼小熊，男人线条漂亮的手臂伸过来，制止她伸手要去摸的动作，帮着关了灯，叹息像是落在她耳边：
“会着凉的。”
何倾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把手收回，睡好。闭上眼睛。
就听到顾衍的声音含着很轻很浅的笑意：“你还没有补偿我。”
想了想又叹道：“我是不是给自己带了个劲敌回家？”
从回家到现在，她的注意力就一直被床上的毛绒小熊吸引着。
何倾眼睫颤起来，假装没听到，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很烫很烫的掌心包裹住，轻轻摩挲着的手指还是带着点凉的温度，像是玉器，而且骨节分明。
何倾顿了一下，手指受到蛊惑似地，缓缓地和他的手指交握。
嗯，就当补偿了。
她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忍不住想笑的人只能收紧了些手，把很低的笑意隐藏在呼吸中，怕打扰了她休息，眉眼却还是温柔下来，无比地纵容。
周一的时候于清和约了他们吃饭，顾衍去何氏接她下班。
她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很多员工都抱着她是第二个覃清的心态，没想到开会的时候和那位纯粹是来玩的覃女士截然不同，声音很平静，气势却很迫人，即使是不紧不慢地念数据，在这里待了几年的老人都不免冷汗涔涔，倍感压力。
因此迅速地就调整了态度。
这会儿刚到下班的时间，员工们四散，在门口看到何倾的时候还有些怔愣，忙端正了姿态打招呼：“何总。”
她身边跟着裴倾，即使是穿着利落干练的职业装，看上去也是分外的明艳动人，刚入职的时候小姑娘们聚在一起讨论女上司是不是不喜欢这种下属，看到何倾的时候都沉默了。
她们突然有些意识到，原来气质决定一切的这种话，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又道：“裴助。”
两个人都是颔首致意，何倾看到不远处刚刚下车的顾衍，眉眼柔和一瞬，员工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抬头看向走过来的男子，笑道：“这么早？”
她明明告诉他，自己现在才下班，他就到了。
顾衍握着手低笑一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知道她会把时间说晚一样，所以提前了十五分钟出门。
他怎么舍得让她等。
两个人上了车离开，员工们的低声议论消散晚霞里的喧闹的车流声中。
“我酸了，真的太羡慕了......”
“羡慕谁？”
“当然是两个人都羡慕了......”
裴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拿出车钥匙，找到了自己的车，然后打开了车门，坐在车里静默了一会儿，才把安全带系上，开车回家。
于清和约的是一家主题餐厅，还没到的时候打电话来，声音里带了叹息：“这边出了事，我们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顾衍微顿，于是掉转了方向，往之前的海滩餐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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