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晨没说白雪能救千里的事。
但白雪自己应该也知道，不似往常那般活跃，心事重重的。
千寻一心扑在千里身上也没注意。
晚上，白雪扭扭捏捏的敲开门。
姜逸晨看着她，说“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管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白雪点点头，还是一脸纠结。
“对了。”他嘱咐“别到处乱说。”
千寻和千里姐妹情深，要是千寻知道了，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来。
“哥哥。”白雪关门的动作一顿。
他抬眼“怎么了？”
白雪凑上前“她们不是你朋友吗？”
“不是，没有很熟。”
“那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比他们重要一些？”
姜逸晨没理她，翻了个身“出去把门带上。”
白雪应了一声。
半夜，姜逸晨总觉得屋子里有什么喘气的声音。
他坐起身，四处打量了一会，没什么问题之后，刚打算再睡，躺下身的一瞬间就看到他头顶上似乎趴着个东西。
体型硕大，他第一反应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第二反应才是千里，那东西喘着粗气扑过来，姜逸晨连忙往旁边滚。
“嘭”的一声，那东西落到床上，一下子又跳了出去。
他快速的开了灯，然后就见千里蹲在门口，她双目漆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千寻看到这情景，忍不住皱眉“她怎么跑出来的？”
姜逸晨很想问她，能不能把千里解决了再说，好在她也反应了过来。
千里是被放出来的，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千寻崩溃的捂脸，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姜逸晨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许，除了废去她的修为，还有个法子能救她。”
白雪心里一紧。
玉骨阴冷，哀乐响。
姜逸晨惊讶她的出场方式。
纸人开路，八鬼抬轿，身后还跟四只恶鬼保镖，这出场方式放在阴间也是相当炸裂的。
女鬼换了一身行头，大概是阴间太冷，她穿了一身狐狸皮。
他注意到，女鬼身上的狐狸是活着的，眼珠子还在咕噜噜乱转。
他看向一旁的千寻，好在她并没有什么不满。
女鬼扭着腰，直奔他而来，一上来就往他身上靠。
白雪气呼呼的挡在他跟前，“男女授受不亲。”
女鬼以扇掩面，笑的一脸惊奇“哟，这哪来的老古董？脑子还没进化完全吧？”
女鬼一把推开她，白雪撅着嘴“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凑到九尾狐跟前，“千寻姐姐，她修为高吗？”
千寻点点头“打十个你不在话下。”
“讨厌。”白雪嘟囔。
女鬼靠在他怀里，手摸上他的腰腹。
姜逸晨低头看她“你上辈子耍流氓让人打死的吧。”
女鬼噗嗤笑出声，冲他抛了个媚眼。
然后才正色道“说吧，想跟我做什么生意？”她的目光准确无误的看向千寻。
目光打量着她，疑惑“你……挺眼熟啊。”
千寻放出千里“救我妹妹，有什么办法？”
“废了她的修为不就好了。”女鬼不以为然“何必如此大张旗鼓，你身为九尾，哪怕以后她重新修炼，有你在身边，也会事半功倍。”
“不行。”千寻皱眉“我不能让她变回没有灵智的畜生。”
“行吧。”女鬼耸耸肩“办法有，代价小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视线扫了白雪一眼。
白雪咬着嘴唇，一脸紧张。。
“自然没有。”女鬼摇着骨扇“两个选择，第一，为她换一颗内丹，第二，杀了她，为她重聚妖魂。”
“风险呢？”
“换妖丹这种事你身为妖应该不陌生，你若是选择前者，妖丹嘛，我多的是，至于她有没有本身炼化，这我们不负责，但若是二者……”女鬼凑近他“目前我们的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等等。”姜逸晨打断她的话“你们目前做过几次？”
女鬼耸耸肩“两次啊。”
“代价呢？”
女鬼的目光这才重新看向千她，带着笃定和狡黠“我要你为我卖命一千年。”
“无论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照做，一旦签了契，哪怕你是九尾，生死也都不由你了。”
九尾妖狐，法力通天，这世间能和她打个平手的，少之又少，女鬼要千寻受制于她，若是以后，她要千寻的命，千寻也必须给，这无疑是个霸王条款。
千寻目光不善的盯着女鬼，女鬼一脸坦然，毫不畏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是我的规矩，答不答应在于你，我又不勉强你。”
千寻闭了闭眼“可以，但你必须要救活我妹妹。”
“当然，不过第二者有个小副作用。”
千寻的目光一下子变成了刀子，刀刀剐向她。
女鬼不以为然“如果重聚妖魂，她就是一个新的妖，跟从前没有关系了，她不会记得你，也不会记得你们曾经的一切。”
“没关系。”千寻痛心“我记得就行了，她是我妹妹，我永远都不会忘。”
女鬼一扬手，半空中出现一张发着光的金箔纸一样的东西。
女鬼看向她，神色依旧淡然“签吧。”
千寻张嘴，内丹飞出，纸上红光一闪，契成。
女鬼一扬手，身后的四只鬼走上前带走了千里。
千寻手腕上出现一个黑红色的印记。
女鬼摆摆手，道“回去待命吧。”
千寻看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多谢。”
姜逸晨摇摇头。
女鬼看着他“虽然你是活人，但我稀罕你，不介意跟你做笔赔本的买卖。”
“比如？”
“比如……你做我的人，我给你无尽的生命。”女鬼笑的不怀好意。
“算了吧。”他失笑“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找你。”
“行吧。”女鬼有些遗憾道“你是第一个能抵挡的住长生诱惑的人。”
“我只是觉得比起长生，你更可怕。”
女鬼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女鬼女鬼的叫你吧？”
“叫我翠儿吧。”
“……小翠。”
“讨厌，叫的真亲热。”小翠撞了他一下，“以后想我了，随时记得来找我。”
姜逸晨笑着点点头，“你那个金箔纸……”
“金箔纸？”小翠噗嗤笑出声“你这形容倒是有意思，那是契书，至于为什么金光闪闪的，大概是因为那家伙的特殊癖好吧，他喜欢一切亮眼的东西。”
“他？”
“我的主人，也是当铺的真正主人。”
“那你主人呢？”
“不知道，可能结仇太多被暗杀了，也可能……去哪睡觉了。”
“他失踪多久了？”
“几百年吧。”
“你这样的当铺，总共有多少家？”
小翠桀桀桀的笑了起来，“自然是独一无二。“
姜逸晨没再说什么，指了指轿鬼“你该走了。”
小翠摸上他的手腕，眨眨眼“记得想我哦。”
“去吧。”他抽出手。
小翠不依不饶“那你会不会想我？”
“会。”他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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