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他一进店，丁永超就问他，“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丁永超说，“晚上李哥来，我们要拍视频。”
“不了。”他笑了笑，说“我是来辞职的，给老板打过电话，但是打不通，所以就想着过来说一声。”
“辞职？为什么？你干的不是挺好的吗？这工资也高，也不算累。”
两人刚说了几句，店里就来了客户。
他疑惑“秦竹他们呢？”
“今天休假，店里就我和陈熙，陈熙身体不舒服，去厕所了。”
“算了，我干完今天吧。”姜逸晨去换了工作服。
出来时就见丁永超被几个女孩子调戏，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挺享受其中的。
店里客户络绎不绝，甚至有不少特意跑来蹭空调蹭网的。
晚饭，姜逸晨看到对面神沈灵盯着这边发呆，他走上前。
沈灵问他“有结果吗?”
“有，但我不会因为你这个单子冒险，抱歉。”
沈灵没要求什么，只是说“知道了。”
“你……”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失落“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呢，他们当初不同意，是我一意孤行……”
“会好的。”
晚上下班，他帮忙收拾完卫生，关好门，往车上走的时候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后脊背莫名发寒。
他扭头，四面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回家之后才消失。
翌日中午。
楼下门哐哐响，伴随着王麻子那破锣嗓子。
白雪脑袋伸出去，骂“敲什么敲啊。”王麻子砸门的动作一顿。
姜逸晨起身，看着她，一言难尽道“克制点，你怎么越来越泼妇了。”
白雪老大不高兴道“哪有。”
门一开，王麻子站在门口抽烟，伸着脑袋往里看，他笑了下，说“小丫头还挺凶。”
“她不知道是你。”
王麻子一摆手，“小丫头一个，我跟她计较什么。”
“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接电话，我只能来找你了。”
“手机没电了，忘记充了。”
王麻子说“你让人来找我，自己却不接电话。”
“谁？”
“刘霞。”
“不认识。”
“就那个眼镜女，说你给的她名片，我发消息你没回，晚上打电话你也没接，她说下午过来，我只能来找你了。”
“是她啊，她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说她妈怎么的。”
“约的几点?”
“两点，这都快一点了。”
“洗把脸就走。”他转身上了楼。
到店里已经两点半了，刘霞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满头大汗的。
“抱歉，有事耽搁来晚了。”
刘霞摇摇头，王麻子去隔壁买了几瓶水回来。
他一口气喝掉了大半，这才问“说吧，什么事。”
刘霞双手握在一起，她嗫嚅着“我怀疑我妈被鬼上身了。”
“怀疑？”王麻子疑惑“是出过什么事吗？还是他性情大变不同以往？”
姜逸晨听着，并未说什么。
“我妈去年，有一次摔倒，她……不行了，棺材我们都买好了，可是她没死……”
听到这，王麻子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失落？”
刘霞慌乱的摆手“不是的，我妈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身体都僵了，结果准备丧事的时候又活了，就那么直直的坐了起来，在那之后我妈的性情大变。”
“你妈摔倒了，死了都僵硬了，你们才发现？”
刘霞低着头“我妈是我哥他们轮流照顾的，那个月刚好落到的二哥头上。”
王麻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们这些当子女的，到头来容却不下自己的父母……”
“不是。”刘霞头更低了，好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继续。”他下巴微抬。
“这事之后，我二哥就觉的我妈不吉利，想要把我妈送走，但当初说好的一人半年，我大哥就不同意，我二哥就撒气，对我妈更不好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妈离开我二哥家的时候，我二哥让车给撞了，双腿截肢，终身残疾，我嫂子也因为这事跟他离婚了，，当时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一直说是我妈干的，疯疯癫癫的。”
“我大嫂之前因为分家产的事对我妈不满意，我大哥又特别怕我大嫂，我妈就经常没饭吃，或者只给我妈喝粥，我大哥说他经常梦见我妈，有以前我们小时候的，也有面目狰狞的，我大哥就觉的不太对。”
“但是我嫂子不信，直到有一天，我给他们打电话，电话那头是通的，但是没人说话，我能听到什么东西嚼骨头的声音，然后我嫂子失踪了，再也没找到。”
“我大哥可能也是害怕了，就想找人收了我妈，但是那人一顿做法我妈都没反应，我哥又觉的我妈没问题，事后，他觉的是我妈把他家里搅的一团糟，就对我妈拳打脚踢。”
“直到前天，我大哥突然给我打电话。”
“轮到你了？”
刘霞摇头“以前我没照顾，是我大哥说他照顾不过来，所以要送我这。”
“我能看到我妈脸上黑黑的不正常，别的我看不出来。”
“晚上我就要去接我妈了，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我妈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王麻子自己有父母，也为人父母，听到这种话只觉得气愤。
刘霞解释“我……二十岁结的婚，因为我大哥要娶我大嫂，前年几年离婚了，孩子归我前夫，他们说如果不给生活费，就不让我见孩子，我每个月到手剩不了多少钱，我没办法照顾她。”
她似是觉的羞愧，底下了头。
“你多大？”
“二十六。”
姜逸晨点点头说“走吧，解决完我要去趟潮海。”
“去那干吗？”
“有事。”他说。
车子开到一片老小区。
刘霞指着二楼说“我大哥家。”
“走吧。”他说。
到了二楼，刘霞敲门，迟迟都没人开。
打电话，手机却在里面响。
铃声响了三下，门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只手缓缓的摸上门，刘霞吓的大叫了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面露惊恐。
很快一张枯瘦如柴的脸露了出来，嘴上全是血，不像六十岁，但更像是一百多岁，那张脸看起来比九十六的袁明太奶奶还要老的多，像被吸干了精气血的怪物。
刘霞吓的往后退，老太盯着她，片刻转身回了屋。
“别叫了。”姜逸晨喝斥了一声，跟了进去。
老太坐在沙发。
刘霞颤颤巍巍的跟了进来。
老太太身子往后一靠，一张嘴，就感觉到沙哑。
“我对不起你。”
刘霞哭着摇头，想上前又不敢。
老太那张恐怖的脸，盯着她的时候难得有了温柔。
“当时为了你大哥，逼的你嫁人，后来你离婚了，又因为你两个哥哥让你在外面受苦，我这一辈子所有队伍疼爱都给了他们，却忘记了你，到头来，还是你最惦记我……”
刘霞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哭诉自己这悲惨的一生，还是单纯的哭诉老太。
老太闭上眼，她嘴巴微张，一团黑气从她嘴里冒出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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