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祂们去远方探索，也是祂们主动要求的交易。’
观柯笼了笼身上的衣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书意转过身背靠在围栏上，“稍后就出发，在那之前——有人觉得我不该带你们离开，所以我预留些时间给你们重新选择。”
真的说起来，真相已经被世界规则自己揭得差不多。
现在城中的情况，很明显是被剥离了各种负面情绪以及“争抢”与“斗争”这一类概念。而且祂间接承认了这些是祂做的。
这些带来的能被称为“重蹈覆辙”的情况，最糟糕的就是整个族群彻底灭亡，轻一些的也是民不聊生。
观柯怔怔看着白书意，祂很容易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祂亲眼见证过那本日记的消失，但祂的大脑仿佛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当前的状况。
“我……只是想了解世界和历史。”
白书意继续问道：“即使真相会带来灾难和痛苦？”
“可是我并不能理解灾难和痛苦具体是什么。”祂从未经历甚至从未了解过那些。
观柯想了想，从空间囊中取出一把宝石打造成的刀，“这是……我按照那本日记中的图片打造的。”观柯两手捧着刀，祂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刀，在城里只有自动化的器械上有刀刃。
“如果我知道真相会给其祂人带来不好的事，我会留在人群之外，或者让我直接死去。我花费了我人生绝大部分时间去研究历史，真相不论好与坏都是我所毕生追求的。”
“上船前我处理好了自己的一切。”彩叶笑着听完两人的对话，一手捂住心口，“我不介意因此死去，如果死前能让我看到整片大陆的地图就更好了。”
‘……’
白书意想到些什么，问道：‘你和祂们交流过吗？’
世界规则回答得很直接，‘没有。’
不是所有生物都能“听”懂规则的声音，并且能够和规则交流。而作为世界本身的世界规则，能够“看”到所有生物的一切。
祂一直都在“看”着。
‘我之后不会再阻止你们去任何地方，只是后果也是由你们自己承担，必要时我会抹消祂们。’
白书意皱起眉，‘阻隔意外并不需要祂们死亡。’
‘确实是如此。只是到时候杀死祂们的可能是你，我不会阻拦也不会追究，但你要留下祂们的灵体。’
在祂的推演中，如果继续向下走，有白书意自己出手杀死祂们的可能。
‘可以。’
白书意笑容依旧，“那我们就出发吧。”
“太好了！”彩叶激动地走到围栏边向远处看，嵌着宝石的衣物在阳光下反射出七色的光芒。
飞舟出发时，观柯与彩叶守在围栏边惊叹地看着下方，用这里的方式记录着下方的景象。飞舟到达大海的上方时，两人的惊叹不减反增。
彩叶两眼饱含热泪，“祂果然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石，看不到边界，比我想象中要更美更广阔！”
白书意没有驾驶着飞舟到海底那处神识被阻隔的地方，那里不在两人的交易范围内。大海另一边的大陆逐渐进入两人的视线，那是一片植被茂密的陆地。
飞舟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薄膜，眼前的视野忽然扩展开来。
生机勃勃的大地上多出许多荒凉地，白书意对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那是成片的建筑废墟与废弃的矿坑。
“这是？”
‘祂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白书意对两人说道：“下去看看吧。”
观柯反应了片刻才回复道：“好。”
飞舟落到光秃秃的荒凉地面上，三人离开飞舟，飞舟化作巴掌大小回到白书意手中。白书意手一翻将飞舟收起来。
此刻，观柯的注意力全部被从未见过建筑吸引，彩叶看了眼两人才带着囊包去附近采集样本。
在试炼场的十年，白书意见过许多武器与废墟。
坍塌破碎的废墟即使经过时间的消磨，还是保留下许多特征，让她能认出这些废墟是因为武力斗争而出现。
白书意蹲在一处废墟前，拿出一双手套戴上，拂去建筑残骸上的碎石。
这片残骸上留下了三道斜着的穿透痕迹。
“……像是兽爪留下的。”
这个世界的名字就是“异兽”，“异”看得出来，“兽”这个字的含义在哪里，目前还没看出来。白书意在城里也没见过特别的与“兽”相关的内容。
掀开残骸，下方是一具已经风化的骨骼。
骨骼上的大部分骨头已经碎裂，整体的结构比起人，更像是某种兽类，手部带着利爪，弯曲的脊背后还有一条尾巴。
“我找到了书！”
观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书意走过去时观柯正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时间过去两百年，书籍在这两百年里变得非常脆弱。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黑夜，我终于调整好了作息，能正常外出。”
观柯有些恍然道：“以前的人是‘黑夜’中活动，白天休息的吗？”
——“那些可怜的遗兽白天也不能休息，只能在黑夜的时候休息一会，食物也只能吃一点点，我都能看到祂们的骨头了。”
很显然观柯又找到一本日记。
日记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着的内容和上一页截然不同。
——“我可真是善良的伟兽，见不得这些事，所以我把自己吃剩下的食物给了祂们。”
——“该死的遗兽！祂没给把肉切成小块就送了过来！真是浪费我的善心，祂就该被送去矿场！我向矿主举报了祂，希望矿主能让祂学会该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
观柯读过几遍书里的文字，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摇了摇头继续将日记向后翻。
白书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不喜欢写日记。
不过如果没有这些喜欢写日记的人记录下过去的历史，对过往的探索会少去很多细节。
过去的真相确实并不美好。
里面所写到的“遗兽”是由战争产生的群体，祂们的国家已经灭亡，没有户籍没有身份没有合法的住处，只能通过矿场的“合法雇佣”来赚取生活所需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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