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李二莞尔。
“宣房玄龄、杜克明等人觐见……”
“诺！”内官连忙领命。
“陛下，今日太晚，明日吧！”长孙道。
“也罢，那就明日！”李二不禁微微颔首。
第二天，朝会过后，召来几个心腹大臣。
“卿等先看看这个……”李二取出一份卷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是懵圈。
可当他们看到卷宗时，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竟是武德年间封赏的爵位名录，足足好几百。
其中仅仅是郡王爵位，封赏出去的就有上百。
“陛下，这……臣等不敢妄言！”众人以头抢地。
这个事情说是家事，它确实可以算李氏的家事。
可要上纲上线一点，说国事同样是大唐的国事。
封官赐爵帝王当然可乾纲独断，也可和朝臣商议。
可现在……
看李二这态度，似乎对封赏出去的爵位不太满意。
如果没有巩南王那档子事，或许现在还不会在意。
可巩南王的出现，让他们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世子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呢？
“诸位爱卿畅所欲言，朕不怪罪！”李二轻轻一笑道。
“陛下，这爵位是不是太多了点？”房玄龄小心翼翼。
“陛下，臣以为无功不可授爵！”杜如晦直接了许多。
“陛下，莫非您想……”长孙无忌也是满脸惊骇之色。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玄成说得好啊，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李二长叹。
“……”臣子们再次沉默，这个话茬可不好接，接错了说不定就得诛连九族。
“为大唐计，为百姓计，为千年计，朕欲降爵，诸位以为如何？”李二缓缓道。
“陛下圣明！”众人齐齐以头抢地，脸上也不由自主浮现出几分喜意和激动。
他们都有从龙之功，可爵位最高也才国公，头上压了上百李唐宗亲的郡王。
若非大唐建国之初便已定下外姓不得封王的铁律，恐怕他们都能晋升郡王。
现在好了，清理一批郡王爵位，他们虽只是国公，可压在头上的人却少了。
“此事房玄龄牵头，杜如晦、长孙无忌协助，先调查如今大唐各大勋贵的具体情况。”李二淡淡的道。
“臣等遵旨！”几人齐齐领命，倒是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房谋杜断，房玄龄更擅长谋划。
至于长孙无忌，虽是皇亲国戚，可毕竟多了个外戚的名号，有些事情办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
就在李二召见房玄龄几人时，叶昊却早已回到了长安的临时府邸，浑然不知大唐即将迎来大变。
当日在朝堂上争执过后，叶昊的处理方案还是没结果，倒是李二下令叶昊闭门思过一个月。
反倒是陈叔达与萧瑀在御前争吵，被罢免官职。这个操作不仅其他人不懂，连叶昊都懵圈。
好在叶昊心大，根本没有搭理朝堂上的那些烦心事，反而待在府邸优哉游哉起来，颇有几分乐不思蜀。
本体还在潜修，至于这道化身，或许还可以再琢磨琢磨，毕竟是堪比四品武者的肉身。
绣衣卫帮忙，又有兵部、吏部配合，房玄龄几人的调查很快便有了结果，调查出来的情况让李二雷霆震怒。
他本以为巩南王世子是个例，可当他看到那些卷宗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大唐立国才多久？竟有那么多郡王腐败，至于欺男霸女就更不用说，几乎没有一个冤枉的。
十一月初的朝会上，以房玄龄为首的几人正式上奏，大唐立国以来爵位封赏太厚，需要削减。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再次吵翻了天。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李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第二天，反对最为激烈的几个老臣要么被外放出去，要么则干脆给了一个虚职高高挂起。
第三天朝会，情况略微好转，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反对。一个个声称那些郡王有功于江山社稷。
可当房玄龄等人拿出证据的时候，那些叫嚣声少了许多，而这一次朝堂上又空出不少名额。
一连几日讨论，总算定下了基调。大唐无军功不可授爵，而过往那些郡王、公侯自是被撸下来不少。
而且李二下手也狠，不先拿那些外姓公侯爵位开刀，反倒是一刀子砍在自家人身上。
这么一来，其他臣子也不好说什么。连皇室宗亲都被削爵，你们这些外姓摸鱼的还有什么话说？
直到十一月初五，争议彻底停息。在众多朝臣的拥护下，一道圣旨下达，将那些没有建立功勋的皇族郡王降级为县公。
别看从郡王降级为公爵，可这个公爵也是有说法的，同样是公爵，国公、郡公和县公差别可大了。
如果是大唐郡王，那可是从一品，食邑五千户；而县公呢？县公之上有郡公和国公。
至于县公，仅仅只是从二品，食邑一千五百户。不仅是品级上，还是食邑上都天差地别。
虽然从二品也极为尊贵，可爵位和真正的官身不同。这个爵位只是名誉上的从二品，手里可没什么权利的。
随着这道圣旨通传九州，许多李氏宗亲痛哭流涕，甚至有不少人求见太上皇欲要博得一线生机。
可惜……
李二早就想到了这点，那些没动静的还好。但凡求见太上皇的，全都给他暗戳戳记在小黑本上。
因为房玄龄等人的调查，李二的案头上也多出了无数卷宗。这些卷宗大多都是被那些郡王、郡王子嗣欺凌过的普通人。
别说在大唐这样的封建时代，就算是现代社会都有霸凌。
那些被欺辱的百姓求告无门，有冤死的，有家破人亡的，有克死牢狱的，有发配充军的。
“查，给朕狠狠地查，一定要挖到底！”李二恶狠狠的下达这条命令，随后便气呼呼的退朝。
相比朝中勋贵的呜呼哀哉，民间百姓却在弹冠相庆。甚至不少州府自发的组织百姓给陛下送上万民书。
pS：陈叔达和因萧瑀罢免说法不一，百科是贞观元年，新唐书是武德九年十月二十五，干脆折中一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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