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清规从身后拿出了那把在黑夜中亦显得璀璨无比的匕首。
堂溪微原本笑意盎然的脸有些凝固了下来。
祁夜清规没有再给她推辞的机会,直接将匕首放下,随后发出邀请:“时候不早了,我已经让钟离和云中去备马车了。
等会我们就出宫去过明灯节吧。”
二人很快就坐在马车轿中。
堂溪微微微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向外头看去。
外头的天空已经日渐昏暗。
高空中也冉冉不断升起了好些的天灯。
这种盛况,在马车越往宫外去便越繁盛。
随着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天灯越来越多。
祁夜清规和堂溪微也已经身处在了繁华的街道当中。
祁夜清规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又将一只手递在马车门前。
堂溪微自若的放在那只手上,由着祁夜清规将她牵了下来。
祁夜清规对着云中鹤南和钟离长辛吩咐道:“你们两个就在此处等我们吧,你们也顺便去别处逛逛,我和太子妃去那边热闹的地方放天灯了。”
云中鹤南微笑着点点头,一旁的钟离长辛却思虑周全:“主子,可这是闹市,人多,鱼目混珠,不若我们两个跟着你和太子妃吧,不然待会遇到什么刺客……”
“啧!”云中鹤南粗鲁的捂住钟离长辛的嘴,眼里冒火星般瞪他:“你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这功夫害怕刺客吗?”
钟离长辛摇了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
祁夜清规见此清咳一声,拉着堂溪微走了。
留下云中鹤南开始给钟离长辛长篇大论起来。
末了,见钟离长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云中鹤南仰天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了……”
钟离长辛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他使劲拍着云中鹤南的肩膀,叫他往小摊上看去:“你快看!那小摊的东西可都好别致!”
云中鹤南顺着钟离长辛所说望去,而后又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嘀咕道:“要不说你呆呢,这些小玩意有什么稀奇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着钟离长辛已经朝那边走去了。
云中鹤南扯了扯嘴角,无奈的从马车上下来。
祁夜清规熟练的在小摊上买了一个天灯。
小摊的摊主热情的将他们引起了一旁摆好了笔墨的小桌上:“贵客可以将所愿所求都写在这只天灯上,稍后点烛升空,便能圆了这墨下所愿了。”
祁夜清规和堂溪微拿着天灯往旁去。
圆墨下所愿?
如果当真能圆这墨下所愿,那么堂溪微愿写下:国泰民安。
祁夜清规见着堂溪微四个娟秀大气的国泰民安顿然附在那天灯上,抬眼一笑,接过笔墨在国泰民安旁写下一句:大获全胜。
如若此番能大获全胜,便能让天下各国国泰民安。
二人虔诚的看着天灯上的字迹,眼底似乎有溢于言表的希冀。
祁夜清规和堂溪微双手共捧着那盏被点的明亮的天灯慢慢高于头顶。
看着天灯远去,伴随着天灯上的字迹越来越小。
二人此时默契的并肩而站,抬头看着高空中已然把黑夜点亮的数不胜数的天灯。
谁都没有说一句与离别相关的话。
次日,堂溪微在理安殿内默默的看着那把璀璨的匕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中鹤南突然踌躇着出现在理安殿内,低声道:“见过太子妃……太子殿下让属下来送您出宫。”
堂溪微将匕首收了起来。
回过头去,见只有云中鹤南一人,不免的问道:“你家殿下呢?”
云中鹤南低头回禀:“我家殿下正在桓书房议政……一时抽不开身……”
云中鹤南的话越说越小声。
堂溪微只是付之一笑:“好,那不等了,我们走吧。”
临走前,堂溪微最后看了一眼理安殿的模样。
原来,昨日就是她和祁夜清规所见的最后一面了。
不过如此也好,她今日若是见了祁夜清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样的离别话来。
她想。
她和祁夜清规,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那就让祁夜清规认为,她回了龙夏后已经成为了南荣祈的妻子了吧。
云中鹤南是有些心虚的。
其实祁夜清规并不在桓书房。
祁夜清规下了早朝就已经往东宫来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主子的意思,是主子让他这么说的。
而祁夜清规,如今就站在文博阁的廊亭上。
文博阁是东离皇宫内的藏书阁。
文博阁足有三层之高,位于东宫和宫门之间。
文博阁的顶上有一处廊亭。
而祁夜清规此刻正在廊亭上。
站在此处,也恰好能看见东宫的门和宫门外百米。
而堂溪微就在他的注视下正从东宫往宫门去。
祁夜清规抬头看着今日已经有些凉意的天,太阳显得不那么刺眼。
兴许是雨前预兆,祁夜清规看眼前廊亭外的风极大,框入满目的绿叶青葱被大风吹得喧嚣。
而他独站在廊亭中央,看着故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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