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蛇对着众人，发出猛烈的攻击。
瞬间惨叫声、哭喊声，融成一团。
乘着这个机会，我将小龟放在巨龟的背后。
巨龟对我点了点头，一转身便朝远处爬去。
尽管速度很慢，但爬着爬着便消失不见。
“鸢鸢，你说谁会赢？”
突然，白泽伸手指向水潭。
“双头蛇！”我果断道。
纵使人多势众，可在庞然巨物的双头蛇前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那么你觉得那些人能活几个？”白泽紧接着问。
“无人生还！”
几乎，是脱口而出。
白泽点了点头，嘴角缓缓上扬。
正准备问个究竟，却发现水潭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断肢残骸，七零八落的散在水面之上。
就在我心惊面前的惨状时，双头蛇的脑袋突然一左一右的伸到我的两侧。
它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随后吞了吞信子，直接扎进了水潭。
伴随着一窜气泡后，水面彻底恢复平静。
“白泽……”
我想要跟白泽说些什么，转过脸却惊诧不已。
只见白泽的身体，正呈现半透明状。
而他的脸上，也在快速失去血色。
“白泽！”我赶紧上前扶住。
“瞧！”白泽抬手指向水平面，“太阳！”
顺势望去，我看到太阳正直逼水平线。
晚霞，像是点燃了整片天空。
“鸢鸢，扶我坐下！”白泽气若游丝道。
我蹙了蹙眉，将帕子铺在河堤上。
随即，协助白泽坐下。
可白泽的身体像是剔去了骨头，瘫软无力。
所以我只能坐在他的旁边，让他靠在我的肩上。
“白泽，你怎么了？”
看白泽的情况，很不乐观。
白泽蠕了蠕嘴角，小心翼翼的打开鸢鸢的最后一页日记。
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你说话啊！”我急了。
我怕白泽有事！
一方面是感动他和鸢鸢之间的情意绵绵，另一方面是怕自己无法离开这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鸢鸢想爱却不敢爱吗？”
终于，白泽轻声开口。
“因为……”猛然间，我回忆起鸢鸢日记里的内容。“你的宿命是牺牲？”
“我不敢爱鸢鸢不仅因为我的宿命是牺牲，更因为她是我结束宿命的关键环节！”
白泽说这，突然望向我。“如今，都该结束了！”
这番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我敲了敲胀痛的脑袋。
而后，这才盯住白泽的眼。
“你的宿命……与我有关？”
白泽扬唇，轻轻点了点下颌。
“我在逐日大陆等了数千年，就是为了协助你离开这！而鸢鸢的身体，则是关键媒介。鸢鸢不管是否自杀，都是注定要死的！因为，她要接纳你！而我在帮你之后，也会化作尘埃。”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白泽摇头，身体变得愈发透明。
“言出法随只对凡人有用，且只能害人无法帮人。”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白泽笑而不语，只是目光落在了我的指尖。
突然间，我想到了白泽那个‘无关情爱’的吻。
他把言出法随传授给我了？
所以刚刚那群人的死，是因为我的随口之言？
“言出法随极其具有灵性，它能分辨是真心还是假意，并且你的心意坚定才能生效，所以你不必因为获得它而不敢快言快语。”
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白泽缓缓开口。
听白泽这么说，我脑筋飞快转动。
愕然发现，蔚蓝教我的心咒又清晰如前。
感觉到白泽指尖冰冷，我顾不得胡思乱想。
握住他的双手，轻轻搓了起来。
想以这种方式，让他恢复一些体温。
可白泽的温度，明显越来越低。
“白泽，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预知了我的穿越，还特意嘱咐白泽潜伏千年之久，只为协助我离开这里。
“我不能！”白泽摇着头。
“为什么不能？”
那个指使白泽的神秘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居然让本事滔天的白泽，都显露出了敬畏之色。
眼见着夕阳已经有一半没入了水平线，白泽眯起了眼睛。
“鸢鸢你看，那就是太阳落下的地方吧？”
“别这样！”我喉头更咽，“一定有法子救你的！”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突然，白泽郑重望向我。
“我不能！”我果断摇头，“我一答应你你就会立刻断气！”
电视电影里，经常有这种桥段。
“你说傻话的样子还真跟鸢鸢有几分相似！”白泽轻笑出声，“你答不答应我，我都会死掉的！”
“你要我做什么？”终于，我还是妥协了。
“若你日后见到鸢鸢，让她不要再等我了！她能够转世投胎，但我只会灰飞烟灭。”
说着，白泽眯了眯眼。
眼皮似乎很沉重，却在努力的睁开。
并且，努力的抬起望向夕阳。
见此，我咽下喉头的酸涩。
托住白泽的下颌，和他一起望向夕阳。
“我爱上一个‘人’，带着目去接近她，却猝不及防的爱上她。她天真烂漫，笑颜像是春天里盛开的花儿一样明艳美好。她望着我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满月一样明亮。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等待她的死亡。只是为了完成神邸，交付给我的任务。”
神邸？
被白泽尊为神邸的，一定不是凡人。
突然，白泽的拳头微微弯曲。
想要攥紧，却无力攥紧。
“我知道她自杀，但我没有阻止！因为……这就是她的命！”
白泽的话，让我大惊失色。
心里，五味杂陈。
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爱不爱鸢鸢。
若是司螣，他不会由着我送死。
不会屈服所谓的注定，而是会选择逆天改命。
哪怕，灰飞烟灭。
“做穿越者的身体媒介，三魂七魄是会消散的。”突然，白泽颤声道。“所以我耗费了毕生修为，换她生生世世长命百岁。”
所以，白泽原本是不需要灰飞烟灭的。
是为了换取鸢鸢的转世，这才……
终究，他还是爱惨了鸢鸢。
感觉到自己揽住白泽的胳膊突然搂空，我赶紧望向白泽。
此刻，白泽已经虚到几乎看不见了。
可一头半透明且长着鹿角的白色狮子，却悬在他的身后。
感觉到白泽生命的消失，我试图抓住他。
可是，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白泽挺住！”我急促道。
“半龙之躯无法很好的掌控穿越的时辰，时间缝隙的碾压会导致你误入迷途。但……不要慌张。一切的经历，都是注定的。记住一句话，真爱是一个圈，最终总会相遇。”
艰难的说到这，白泽突然将手伸向半空。
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
“鸢鸢……”
唤了这么一句，白泽的身体彻底消失，而那头半透明的狮子也瞬间化成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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