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出来的？”李程牧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贴着胡须的嫩白脸庞。
“你装也装的像一点，谁家天天劳碌的人手跟你的一样比姑娘家都嫩！”柳如絮扔开李程牧的手，接着说道。
“你跑到这边关来干什么？”
“我听说，柳国公受伤了，你跟柳小将军来了这边，你知道的我封地就在这边，万一要是打起来，我总得知道要不要跑吧？”李程牧一边摘自己脸上的胡须，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爹受伤了？还知道我来了边关？京都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你在宫里有探子？”柳如絮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皇嫂稍安勿躁！我在宫里确实有探子，但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我的好侄儿的，只要你们不主动对付我，我肯定不做谋朝篡位的事！”
李程牧撕完脸上的胡须，又从自己怀里拿出手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水壶，从里面倒了水出来，一丝不苟的擦着自己手上的泥土。
柳如絮看着他的样子不自觉的咬了咬后槽牙：“再擦就秃噜皮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李程牧扔了帕子，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香脂，细细的擦在自己手上的每个位置，连指尖都没放过。
“难怪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人要！这么讲究，哪里有女子愿意嫁你？”
“皇嫂有所不知，这个是我让人专门研制出来的，对皮肤特别好，你看我的脸，是不是特别嫩？比上次见我时候是不是要好一点？你想要我可以给你送一批！”
李程牧挥着手里的小瓷瓶，一点都没有被嘲笑的恼怒。
“行了，你没事就自行离去吧！我还得看看这里有没有办法过去！”柳如絮不想跟他废话了，就直接开口赶人。
“皇嫂不想知道我这个香脂的配方吗？给我制作香脂那个人说，这里面最重要的一味药是在这个林子里面独有的！他还说啊……”李程牧一脸微笑的看着柳如絮，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还说什么？”柳如絮直觉告诉她，后面的话应该很重要。
“啊，我差点忘了，我封地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皇嫂刚刚说的对，我是得赶紧回去了！”李程牧收起瓷瓶转身就要离去。
柳如絮看着李程牧的背影，恨的不行，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
李程牧笑着转过身：“皇嫂能做主吗？”
柳如絮点了点头：“只要不会危及社稷，我都能做主！”
“好！臣弟相信皇嫂！我能助皇嫂打退南蛮，还能帮你去支援大辽那边！只要……”李程牧顿了顿，看着柳如絮接着说道：“只要等战事结束后，让我回京！另外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必定不会危及我皇侄的江山社稷！如何？”
柳如絮看着李程牧，然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为表诚意，我让人送了粮草过来！现在估计已经在营地了！”李程牧冲着柳如絮笑着说道。
“给我制作香脂那个人说，这个林子里面的毒瘴是可以解的，解药就是我刚刚给你的血皮草，只要把血皮草含在嘴里，就能解毒瘴里面的毒。
还有，里面那些蛊虫虽然传的很厉害，但南蛮最近十年没有出过蛊王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南蛮才会铤而走险跟大金还有大辽联手。
听说大金那边出了个奇人，手里有比南蛮还要厉害的蛊虫，南蛮人对于这个蛊虫很是好奇。”
柳如絮看着李程牧：“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天上有多少星星啊！牛身上有多少毛啊！”李程牧打着哈哈。
柳如絮不再纠结这件事，直接明了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林子里的蛊虫最怕什么？”
“果然还是我皇嫂！”李程牧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来一个黑色陶罐：“这里面是一只仅次于蛊王的蛊虫，只要带着它进林子，其他蛊虫都会自动躲开！”
柳如絮对于李程牧越来越好奇了，这样的人，放进京城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胆小，怕的很，一害怕就手抖，手一抖，这个陶罐就……”李程牧眼看着柳如絮的目光不对，立马把手里的陶罐举高。
“才刚刚说要合作，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反悔吗？这可不是皇嫂你的作风啊！”
“跟我回军营吧，我给你写一封诏书，诏你回京！等这边战事结束，你可随我一起回京，亦或者你自己先回去也行！”柳如絮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
“皇嫂爽快！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回京了，我得先走一步！皇城里可还有人在等着我呢！”李程牧最后一句话透着阴冷，眼神在那一刻也变得凶狠。
“你？可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柳如絮突然想起来一桩旧事，李程牧的母妃当初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要不是先帝的母妃去的及时，怕是连他也活不下来。
所以李程牧在出生起就是跟着先帝一起长大的，柳如絮一开始进宫的时候还没少被李程牧为难。
一是因为被她揍过，再有就是他一直觉得柳如絮粗鄙不堪，配不上他那个风光霁月的哥哥。
后来柳如絮隐约听说，李程牧的母妃原本可以不用难产，是被人买通了御医，在安胎药里面加了藏红花，才让她提前分娩，最终大出血没救回来了。
这件事柳如絮自从听说以后就想着去查清楚，但先帝让人按下去了，就是不想让李程牧在仇恨中长大。
这是谁在他面前嚼了舌根？
“你？”李程牧看着柳如絮：“你竟然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不是重点，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纠结毫无意义！”柳如絮真心劝解道。
“更何况，你皇兄生前专门嘱托过不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是怕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所以，皇兄当时也是知道的？也是，除了一国帝王，还能有谁有能力把这件事情瞒的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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