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对杨——米尔斯存在性与质量间隙相关问题有兴趣吗？”
丹厄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有人说：这和电子的最低能级间隙一样，是一个从本质上无法解决的问题。（哥尔德证明）”他了解过这个问题，也看过相关的理论。
“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对于自身是无法被证明的，其定理本身的哲学性远大于逻辑性。”卿行辩驳。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并没有相关知识储备——无论是数学工具还是理论基础，某种程度上我一无所知。”丹厄斯自我菲薄道。
“我也没有，不过，总可以想办法快速积累对吧！”卿行笑了笑道。
——毕竟，我发奋图强还不到一年，就到达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
翌日周六。
丹厄斯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当闹钟响起时，迷糊地他立刻拉开了窗帘，然后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射到上铺的卿行。
“哎呀！”卿行伸手挡了挡，发出厌恶地哼声。
丹厄斯反应过来道歉道：“对不起，忘记你刚从中国飞来。如有必要，我可以帮你调整时差。”
“比如？”卿行快速从凹进墙壁的衣柜套拿出白寸衫。
反应过来的丹厄斯连忙拉上了窗帘。
——看得出来，他在人际交往上有点萌蠢。
卿行无语地打开嵌在墙壁的灯道：“算了，我今天要去把妹！午饭要帮你带吗？”
丹厄斯难以置信地问：“可以吗？”
“这是一项作为我舍友的福利。”卿行系好领带，开始穿西裤。
——从珊娜蓝色的眸光倒影中，自己西装革履的样子似乎还挺俊朗的。
……
菲茨博物馆是一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仿古希腊、罗马），不过，对于卿行来说还是很难区分它与周围古建筑的区别。
身形苗条，鼻梁高挺，麦金秀发飘扬的珊娜，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Hi，darling？我还以为你会找不到了！”珊娜道。
卿行颤了颤，用笑脸掩饰尴尬道：“怎么会找不到？——谷歌地图了解下？”
波斯的浮雕，来自古埃及，苏丹等地区时代的展品。
听珊娜熟悉的解说，就知道她至少来过几次了。不过，这次显然单纯是为了陪伴卿行。
最后，卿行看到了一座波斯波利斯风格的浮雕——皇帝捧起了冒着光辉的珠子，而四周武士以虔诚的目光仰视这颗“神珠”。
“这个是什么？”卿行指着浮雕中央那颗珠子说。
“据考证，是外来朝贡者进献给薛西斯一世（波斯帝国皇帝）的金器，当然也有人说它是薛西斯洗劫雅典掠夺而来。”
卿行皱眉：“它是金制的？”
“似乎是。”珊娜回答。
“它在哪座博物馆。”
“历史上惊鸿一现便消失了，大多关于它的都是传说，其中有一种说法是：薛西斯把它熔化，铸成了螺旋形的金杖。当然，这根金杖也在其它浮雕中出现过，不过，目前其下落仍然不明。”看卿行很感兴趣的模样，珊娜也兴致勃勃地说了许多简介之外的故事。
——「祂」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好吧！”卿行有些魂不守舍，珊娜关心地道。
“很好。”卿行说。
突然，卿行的手机震铃了——来自丹厄斯的skype消息。
［亨特先生询问我是否知道你的下落后，委托我叮嘱你关注邮箱。”］
“oh，no。”卿行当场翻阅邮箱发出感叹。
“发生了什么？”珊娜关心地道。
“导师邀我去办公室，现在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你现在去解释吧！他能理解你这个留学生的（不习惯用邮箱）！毕竟你并没有答复，对吗？”珊娜安慰道。
“没事，再逛逛，我重新约个时间。”卿行若无其事地道。
——英国不是讲人权吗？现在可是周六啊！
“好吧！”珊娜叹气，甚至想到卿行是故意放亨特鸽子，就像他昨天翻译过来的那个中国词“下马威”所表诉的意思。
下午一点。
卿行敲开了亨特的办公室门，不过这时候，房间里有两个人，都很年轻。
“你是文森？”蓝针织衫的光头放下笔，躺在转椅上对卿行问。
“是。”卿行回答，眼前的光头他认得，这人就是他申请的论文导师——考彻.博恩，菲尔茨奖得主，也是副院长。而另一个同样相貌朴实，带着圆片眼镜的自然是他的指导老师——亨特讲师。
“嗯，我看过你的答卷了，很不错，尤其是上同调群的求解，有些高年级研究生现在都不会求。”考彻教授用平淡的语气夸奖道。
戴着圆眼镜的亨特老师道：“我记得你申请材料里的研究计划填写的是质量间隙相关问题？”
“对，先生，你们能给我什么建议吗？”卿行问道。
考彻教授直白地道：“不，我们只是建议你不要对此目标抱有太大期望。”
似乎是纠正考彻教授带来的误解，亨特连忙道：“我们并不是质疑你有足够的智慧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你的履历太漂亮了，以至于我们不介意你跨专业申请，并且立刻给你offer。我们的意思希望你多花精力在数学上，这个问题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解决的，不希望你浪费天赋。”
考彻教授拍着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告：“你也许该踏实地获得学位，工作。有朝一日，当你不需要以此挑战证明人生价值，才有资格挑战它。”显然考彻教授忘记了卿行的履历！
“谢谢，但我这人很倔强，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灵感，我想：我会在不久的将来解决它的。”卿行微笑道。
“既然如此，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寻找我们的帮助。”考彻教授爽朗地露出笑意——好久没见到如此天真的人了。
“当然。”——废话，要不然我缴天价学费来剑桥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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