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看见了一个小孩子的梦想罢了。”李正摇摇头，没有细说。
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是根据他们内心深处最重要的部分形成，根据精神世界的复杂程度，所带来的压力也是不同的。
譬如米瑞尔的精神世界是深渊景象，空空荡荡，很是贫瘠，对她本身几乎不会造成压力。
展舟舟的精神世界是家中武道馆，也是她从小到大练剑的地方，对她而重要程度不而喻。
相比米瑞尔的深渊世界，武道馆则复杂的多，特别是其中那副完全复刻的展爷爷亲笔书法，对精神力的压力十分之大。
但展舟舟从小习武，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意志力，都比一般人要强不少，所以承受起来很轻松。
而陆离……
他的精神世界是一处体育场馆，完整度极高，复杂性比武道馆还高几分。
但陆离本身却是一个从未练过武的普通人，而且他的精神世界很有可能在不到十岁的年纪就定型了，导致他的精神体至今都没有长大，保持着童年外表。
不是长不大，而是这些年自主产生的精神力都被场馆吸收，用于稳定精神世界了。
由于精神世界太过复杂，而陆离自身的精神力无法及时产生足够的精神力用于支撑精神世界的稳定，有时精神体为了保证精神世界不崩塌，就会自主进入“超频模式”努力压榨自身潜力。
往往这个时候，就是陆离犯病的时候。
“所以，我的病因其实是我哥？”陆离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从李正手上接过妖精果：“你说的方法是什么？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李正指指他手上的妖精果说道：“你先把这个吃了，然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陆离照做，几口把妖精果吃下肚。
妖精果效力开始挥发，陆离明显感觉到自己精神一震，意识似乎比以前清明了一点。
“然后呢？”他看着李正问道。
“然后闭上眼睛就行。”李正抓住陆离手腕，心念一动，陆离整个人软倒下去，又一次躺在地上。
等到陆离回过神来，猛然惊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而自己像是羽毛一般，漂浮在空间中，脚下没有踏足实地的触感，但却神奇地没有下坠。
“这里是？”
“这里是暗界。”李正留在暗界中的精神力睁开眼，来到陆离身前，轻轻挥手，两人瞬移一般，远处几个冒着光的东西由远拉近，来到两人跟前。
陆离看着那些发光的东西，竟是一个个不同的人影，站立在虚空中，静立不动。
“这些是……什么？”他看着其中一个仙气飘飘，但面容模糊的女子身影，觉得无比眼熟：“那是展舟舟吗？还有，为什么我这次在你身上看到的是我十一岁时候的样子？”
“别急，我会一个一个给你解惑。”李正看着已经成长到十一二岁少年模样的陆离，微微笑道：“首先，这里是与我们生活的世界对应的一个空间，叫做暗界。只有虚无缥缈的精神力才能进入这里，而我……算是继承了这片空间，暂时是这里的主人吧。”
“！！！”陆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这有点过于玄幻了吧？”
精神力……暗界……
怎么看都觉得很像是玄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啊！
“这就玄幻了？”李正好笑地摇摇头，指着那几个身影道：“还有更玄幻的呢，别眨眼。”
下一刻，几个站立不动的身影在陆离的注视下缓缓动了起来。
有运掌如飞的熊人，一双厚掌似乎能拍出空爆声。
有身形鬼魅的鼠人，脚下轻轻一动便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不远处。
有手持长枪，点出星星寒芒，叫人后背生寒。
有手持长刀，抬手斩出匹练刀芒。
最恐怖的要属于那个长得很像展舟舟的女子影像，抬剑刺出，剑尖所到之处，空间出现塌缩反应，塌缩范围内，一应物质尽皆毁灭。
“……”陆离看呆了，长大嘴巴半晌回不过神来：“咕噜，这些都是真实世界能做到的吗？”
跟这些影像比起来，哥哥陆满江那套散打简直跟三岁小孩玩耍取闹一般，不堪一击！
要是……
要是哥哥当年能有这样的实力……
他怎么会输？！
“厉害吧？”李正抬手终止影像继续播放：“你觉得你拿着狙击枪能打赢里面哪个？”
陆离认真沉思几秒，开口道：“如果给我足够的距离和强大的武器，除了鼠人跟展女侠，其他的我都能打赢。话说那个女人是展舟舟吧？为什么看不清脸啊？”
“你还挺自信的。”李正无语道：“在外城真正的高手都会逐步舍弃掉热武器，因为热武器的限制非常大，特别是进入罪域的人中，更是一个热武器使用者都没有。”
不论是第四罪域还是暴怒罪域，李正都看到过一些外城过去的居民，但他没有在那些人身上看到哪怕一把热武器存在的痕迹。
顶多会使用一些科技类设备作为辅助，比如说飞行器之类的。
“罪域？”陆离茫然问道：“那又是什么地方？话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展舟舟啊？身材真的很像啊！”
李正答道：“罪域，是荒野上被分隔开来的特殊区域，每一届玩家最后都要在那个地方抵抗最终劫难，之后那里会被一种扭曲的怪物填满，而那些怪物体内则有着一种晶体，晶体内能量可用于提升精神力。”
“唔……这么说来，热武器在罪域是不是用不了？比如说某种规则限制，一进去热武器就变成烧火棍，没法开枪？”陆离沉吟着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应该没有这样的规则，因为除武器之外的科技型设备在罪域几乎都能运行，我猜测科技类武器的威力受限较高，或是不太容易掌控，所以才被默认禁止了吧。”李正也不太清楚外城居民不使用大威力科技向武器的原因，不过他猜测可能跟终端那些收藏有关。
“对了！”李正心中一动：“终端没收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是纯物质伤害威力很大的东西，会不会是热武器只能从表面对扭曲生物造成伤害？”
如果一把刀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比对猎物造成的伤害还要大，那么这把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不知为何，李正忽然想到了罪域中漫天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那些黑雾……会不会就是以前外城居民用黑武器应敌而造成的？”
虽然没有人给他答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猜对了。
陆离看着那些影像，问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转变特长，放弃狙击枪？还有，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展舟舟啊？她俩真的好像！”
“算是吧。”李正想到在陆离精神世界看到的那些景象，点了点头道：“不过这得看你自己的抉择，如果你不想，没人会强迫你。”
“嗯，我考虑考虑吧。”陆离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有些抗拒，只是很快就调整回来：“你之前还说这里能弥补我在……精神力是吧？精神力方面的缺陷，该怎么做？另外，那个女人是不是展舟舟这事儿，你真的不准备回答我一下吗？”
“这件事很简单，你往后转身，然后伸出手往前推。”李正回想起虚曾经用过的办法，转告给陆离。
懒惰已经收进暗界，还没有开始研究，之前的暴怒跑步机在虚灌输精神力的时候被一并融合后送进了李正体内，所以暂时只能用这种最基础的方式训练。
陆离转身，好奇地按照李正给的方法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双手明明什么都没有触碰却就是无法伸直。
他又换了个方向尝试，没有一点阻碍，双臂可以伸得笔直。
“暗界看不到边界，不代表没有边界。”李正解释道：“推动暗界边缘，可以起到类似俯卧撑的效果，通过这种训练加强你的精神体，让你的精神体产出更多精神力，化为己用。”
“这种方式很基础，效果也不是很明显，这几天我会研究一下从你那里得来的懒惰，试着改造出一款运动器材，效果比这个好得多。”
陆离撑了一会儿边界，觉得这个角度怪怪的。
收起双手上下看了看，往下伏倒，双手撑住身体，对比了一下暗界中其他东西的角度，这才点点头：“感觉这样舒服多了。”
李正：“……”
不得不说，陆离在发散性思维这方面，真的没有输给谁过。
李正以前就没想过角度的问题，老老实实按照虚的指点去推暗界边缘。
而陆离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表面上看似乎跟之前没有不同，但会给他自己营造出一种正在做俯卧撑的错觉，比推墙壁效果要好不少。
“这可真是精神病人思维广……”李正摇了摇头，道：“你先练着吧，我外面还有点事，”
他可以一心多用，完全可以放着陆离不管，去忙其他事情。
只是外面他得时刻跟陆离有肢体接触，才能确保陆离能留在暗界，所以做不了什么太具体的事情，只是问问米瑞尔今天吸收魔晶能量的进展。
回到菩提树下端坐，继续蹭武道悟性buff，李正的主意识回到了身体中。
陆离在暗界里做了几个仰卧起坐，忽然反应过来，看向那个面容模糊的影像：“所以说，她到底是不是展舟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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