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是一声巨响！
林玄感觉自己的整条胳膊仿佛都要折断了！
他的身体，更是直直地倒飞了出去，砸落到了几十米之外。
此时，一张张灰蒙蒙的纸张迅速飞出，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将后续的冲势化解。
顺带的，也将他身上沾染的那一缕缕浓郁的黑气吸收。
“没用的。”
白苦笑着摇摇头，劝慰道。
林玄的嘴角也有一股股黑血渗出，身上宛如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般，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林玄脸色有些凝重，死死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人形黑影。
“那是最后的，也是最纯粹的恶意。”
白走上前说道。
林玄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眼前这道恶意的恐怖。
那溢散出的一丝黑气，若是与那两种力量结合，恐怕都能造就出sss级的厉鬼。
“虚伪的人类，你以为能用蛮力摧毁恶意？”
“只要人类还存在，恶意便不会终止。”
黑色人影中，一道混合了无数人声线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仿佛同时在心底升起，让林玄听到后，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并且，一缕灰雾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他的眼眸，令林玄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身为人类，林玄的对于黑影的恶意也在被其利用。
林玄深呼吸一口气，眼眸中露出坚定之色：
“别把我和你们归于一类！”
黑色人影走上前，不急不缓道：“你以为自己很特殊？”
它手掌摊开，一个与林玄长相一模一样的灰色小人出现，不过这灰色小人眼中却满是暴戾。
“你可以试试，看看能否摧毁你自己的恶意。”
灰色人影淡淡道，随即抓住灰色小人，朝着林玄甩来。
嘭！
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巨响。
二者双拳狠狠对在一起。
不过，林玄眼神却有些凝重。
这一道恶意的力量，竟与他分毫不差。
“呵呵，自己如何能打败自己呢？”
“接受你自己的恶意吧，然后，融入我们。”
灰色人影冷漠道，手指轻轻捏动，一道道灰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射出。
咻！咻！咻！
一道道细微的声响，不停地传出。
这些灰光射向林玄，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阵阵灰色纸张阻拦。
“白。”
黑色人影转过身，看着挡在二人中间的小女孩。
“没有用的，即便你能克制恶意，但当纸张被黑色填满时，你便会是新的黑暗。”
“不会的，那时我会已火焰燃尽自身，所有的黑暗都将会一起消失。”
小女孩淡淡道，那张精致的俏颜上充斥着平静。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黑暗。
在那里，那道黑色人影似乎有些意外。
作为极致恶意凝聚出的他，好像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极端的恶，极端的自私，使得他根本没有考虑到白会做出这种选择。
此刻，他有些慌了。
他刚想逃离，却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经被一阵阵灰白色的纸张填满。
而白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不！为何要毁灭吾？”
“只要人类还存在，黑暗便不会消失！”
“恶意早晚都会再次凝聚而出，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黑色人影不断挣扎着，可却根本逃不过纸张的吸附。
因为这并非压制或者对抗，就像是将水倒进令一个容器一般，非常简单，也非常残酷。
随着所有灰白色的纸张都变为黑色，所有的纸张缓缓汇聚，再次凝聚出了小女孩的身影。
与之前不同，将那极致的恶意吸收后，她就像是被墨水泡过一样，整个人呈现出了极致的深黑色。
“白！”
当林玄的恶意也被白纸擦去后，他狂吼着朝白跑来。
“怎么会！怎么会啊！！！”
一滴晶莹眼泪从林玄眼角落下，这是属于厉鬼的眼泪，对于这具厉鬼躯体而言，这一滴眼泪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
林玄的内心充斥着无尽的痛苦，他还是没有打破宿命，没有挽救回这个小女孩为自己定下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
林玄死死咬牙，即便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他还是不甘心，这一张白纸，不该与那污秽一同毁灭！
然而，白此时已经再没有任何神智，无尽的痛苦早已将她的意志击垮。
她的本质是世界意志，文明希望的化身。
可她的意志却不是。
那仅仅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久。
因此，在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恶意后，她的意识毫无意外的被击垮了。
“哈哈哈！想承载黑暗，你太天真了！”
“想要毁灭恶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终究还是成为了我们！！”
“哈哈哈哈！！”
白的双眼中，闪烁变换着无数张脸，他们异口同声的嘲讽着，大小着，发泄着刚才生出的那股恐惧。
“妈的，难道即便付出了这种代价......”
林玄双拳狠狠捏起，就要冲上去。
但下一刻，他就止住了动作。
一道门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白之前为他准备的生路。
“白......”
他的拳头松开，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时，在白的体内，这些恶意化身的笑容开始逐渐凝固。
因为他们看见了，这一具没有了任何意识操控的身躯，却开始自行移动了起来！
白的身躯缓缓从地上漂浮而起，直直朝着无穷高处飘飞而去。
轰隆隆——
与此同时，这一片汇聚了一切暗面的世界，也因为失去了载体，开始逐渐崩塌。
整片空间如同碎裂的镜子一般，开始一块又一块地碎掉，然后化为虚无。
林玄将门推开，在迈入前，他抬头再次看了一眼白的方向。
不过这一眼看去，他却呆愣住了。
良久后，直到他所处的地方也开始崩碎，他这才回过神来。
“这是......”
“我明白了。”
很快，他的嘴角逐渐泛起一丝笑容，随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门中。
而随着他的离去，整片世界也逐渐归于了虚无，彻底失去了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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