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然早在之前，就思考过一个问题。
为何会有“扭曲”这种事情发生？
无论自己在哪个世界，自己所做的事，到了另外一边，它都会扭曲成“另外”的现实。
同时，这种扭曲……也是直接导致他入住精神病医院的主要原因！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精神病！
不理解、不包容，甚至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白尘然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就是异类！
原因是什么？
那就是意识，没有意识的肉身就像行错的代码，一直做着与事实截然相反的事。
那时候的他迷惘了。
在现实世界，如果他的意识存在于禁忌界，那他的意识在哪？
直到后面的十万大山之战，他用实践得知一个真相，他的意识……存在于肉体之中。
人有三魂六魄。
而灵魂、肉身、意识，对于白尘然来说，他好像必定会缺少一样！
哪怕缺了一分，可行错的代码依然运行。
对于意识，不同于人们对它的刻板印象，认为它是无形无质的，相反，它是有能量的、有质量的。
只是他们都看不见、摸不着。
而对于灵魂，可禁忌界里的白尘然没有。
他是一具活着的死尸，是『令命』！
索性，白尘然成立一个假设，那就是人根本没有灵魂！
人死亡后，意识会随着肉体的腐烂直到白骨，最后，它将散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也是白尘然实践的结果。
结果也如他所料，他复活在一具新的死尸上。
这也有一个致命的一个问题。
这个假设……只在白尘然身上成立。
……
“轰隆！”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原本光亮的木屋内也逐渐昏暗起来。
白尘然看着那恩爱的两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妻啊！我的妻～”
古怪的音调从白鹤仙口中传出，来不及起泛起鸡皮疙瘩，耳边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受苦了啊……
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你在幽都过的还好吗，为了修一阴一阳功法，我杀了你。”
“我还在内心不断的自我欺骗。
这是为了村里人！
可他们都死了，你也死了，大妖没有除掉，我也变成了疯子！”
昔日妻子胸口的血花，和他沾满血迹的双手，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忘不掉…
也不敢忘……
心中的愧疚感，还有对自己资质的怨恨，让成仙成为了白鹤仙的执念！
他就像个小孩子，哭哭啼啼。
他轻触女人苍白的脸庞，眼含泪光，干瘪的脸上流下漆黑的脓水，那是他的眼泪。
伸手，他骨指分明的双手想要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看着这一切，白尘然面部僵硬，他可不认为这是感人的一幕。
那右边的半身女人，毫无“生”气，一头瀑布头发遮盖住大半身子，她惨白的目光就像淹死的人，变成水鬼在充满水草的河底死死盯着猎物。
白鹤仙与那女人，身子以一种怪诞的姿势簇拥在一起，双手抱着脖颈处的头颅，那是女人的。
腰间、和大腿上长出的细腿，更是怪异无比，就像在风中摇曳的芦苇，随风而动。
看着看着，白尘然双眸聚焦在女人的脸上，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那女人不是在看着他，是她本身就是死的，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
因为头朝向的缘故，白尘然误以为她在看着自己。
“白尘然？白尘然！”
身体左右晃动，白尘然微微转头，发现老姜正用手摇晃自己的身体。
“你一直看着那里发呆，怎么了？白鹤仙出现了？”
老姜的语气中透露着毫无掩饰的关心。
“老姜。”白尘然淡淡开口，“我发现一件事实。”
“关于病毒母体的事，无论我是否是Ap012病毒的母体……它终究是我带来的。”
白尘然的眼神很复杂。
他看向窗外，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还伴随着一声声雷鸣。
往日种种涌上心头，白尘然心中不由得苦涩。
那个世界、禁忌界、白鹤仙、池鱼潇。
Ap012病毒来到现实…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后果。
虽说不知白鹤仙怎么样来到的现实，但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垂眸，白尘然眼睛里的亮光暗淡了几分。
同时，有一点…王天明说的不错，不管自己是否是母体，没有发现它的任何传播途径，杀掉自己，是最稳妥的方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Ap012是以自己为中心，去感染他人。
这也说明了，哪怕有的时候，白尘然没有看到白鹤仙，他也一直都在白尘然的身边。
他的术法，让许多人沾染上那铁锈般刺鼻的黑气。
“死了好多人吧？”
老姜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白尘然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说着令人迷糊的话，“昨夜……死了好多人吧？”
……
……
“滴——！”
“滴——！”
紧急而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在车水马龙之间！
明明是白天，可天空中的乌云宛若末日般笼罩在星穹市上空，宛若地狱。
星穹市精神病医院，光洁亮丽的病房内。
“王天明！！你把人藏哪了！？”
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狠狠揪住王天明的衣领，他的胸口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
“无可奉告！”王天明快速转头，看向窗帘，回避了他暴怒的视线。
制服男子棱角分明，有着一对粗大的眉发，胸口有着一双拳头的标纹。
他隶属于国家秘密部队，专门处理国家里的间谍，和敌特。
星穹市不明病毒事件，本来，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处理。
可上面怀疑是敌对势力引进来的，尤其是发现不了任何病毒传播的踪迹时，这才派他过来。
现在，丢失了白尘然的消息，这让他无比愤怒，尤其是看见王天明的态度，这就像刀插在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怎么也拔不出。
“王天明，没想到你居然给了假的位置信息！还在我的人身上安插手脚！”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人交给我！”
“交不了！”王天明金色的眼镜里满是决然
“你！”粗眉大汉怒目圆睁。
原本，他在白尘然身体里弄进定位仪器，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早早将它取出，还将它放到一位保安的身上，迷惑了他的视线。
白尘然身边的两人，其中一人已然找到，另外一人笃定在就他的身边。
看着死犟的王天明，他非常想暴打他一顿。
就在这时。
“嘟嘟——”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粗眉大汉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马一把抢过王天明口袋中的手机。
看到上面白谈婳的字样，一瞬间，他的猜想得到印证。
光凭一个精神病院院长的身份，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唯一的解释就是白尘然身后的白家，有白家的人在帮他。
可白尘然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他没有想到白家会如此重视他。
……能关注他的，就只有她一人。
“白谈婳！是你们白家搞的鬼？！”
电话那头还没有说话，粗眉大汉就抢先说道。
“你们想对然儿做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妄图对白家的人动手，是想干什么！？”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直指然儿，就想把病毒的事强加在他身上！”
声音莞尔动听，可冰冷的语气就像把凌厉的刀刃，狠狠刺向粗眉大汉的脑门。
他的怒意更甚一分：
“所以，你就动用一整座城市的力量，来掩藏你侄子的踪迹？！整个城市的监控在一天内出现故障，你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是你的手笔，还是白家的？”他补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白家的人，他的结局如何，不是你能决定的！”
“砰！”
粗眉大汉猛地拍了下办公桌！
“白家！好一个白家！”
“整个精神病医院的人都得了流感，就白尘然没有得！”
“你这是在挑战国家权利机构的权威！！”
这一番话，让白谈婳犹豫了。
按照白家的能力，它怎么能挑战国家这个庞然大物，尽管它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家族势力。
对方想明确得到…是白家还是她自己保白尘然。
那这搬后台的事就不成了，原本想让他知难而退。
况且，她只是白家的二把手，并不是白家的主事人。
族内的人肯定觉得，为了白尘然这个“病号”，去得罪国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也没有什么利益，不会去庇佑他。
她非常了解那些老家伙的想法。
电话那头，白谈婳一身干净的衬衣，脚踏高跟鞋，身边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细细看去，这是药物。
思考着，她把眸一垂，等再次抬起，双眼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语气犀利了几分，她正气道，：
“你听好了，白尘然是我侄子，保他是我自己的事，与白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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