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二十六章?真相钥匙
冲入矿洞深处，眼前景象令人心悸。
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闪烁着苍白光芒的晶簇原矿，如同怪物的獠牙。
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污秽不堪的血池！池中翻滚着的并非清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和诡异灵能波动的混合液体——里面浸泡着大量被剥离的、蕴含微薄灵气的低阶矿石、各种妖兽甚至人类的血肉残骸！池边堆满了尚未处理的尸体，有新有旧。
而池子中央，正有新的、拇指大小的苍白晶簇，如同有生命般从血污中汲取养分，缓缓凝结、生长出来！
这就是晶簇的“培育”场！以生灵血肉和地脉矿藏为养料，催生出的致命毒果！
姬玲珑的眼神冰寒刺骨。
她抬手，一道凝练的紫极剑气射出，精准地斩向血池边缘一根正在凝结的晶簇。
嗤！
晶簇应声断裂。
然而，就在断裂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截断落的、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晶簇碎片，内部流淌的苍白光芒骤然变得极其刺目！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冰冷、非人的“波动”从碎片中扩散开来！这股波动无视了物理阻隔，直接穿透了姬玲珑的护体罡气，如同冰冷的电流般扫过她的识海！
“嗡——！”
姬玲珑的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劫灰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紫芒暴涨又瞬间收敛。
她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
不是灵气！不是魔气！不是任何已知的能量波动！
那是一种……结构！一种冰冷、精确、如同亿万次锤炼后形成的……基础规则！它极其微小、极其简单，如同构筑宏伟建筑的砖石，却蕴含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秩序感！它像一段最原始的、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的……代码！
“低阶……秩序……代码……”姬玲珑下意识地低声呢喃，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看向手中那截被她剑气削断、正逐渐失去光芒的晶簇碎片，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毁灭了无数生命、包括她亲弟弟的东西！它并非单纯的毒药或能量结晶，它是……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基础构成！是毁灭的根源，也是……揭示真相的钥匙！
她毫不犹豫，指尖紫芒一闪，那截蕴含“低阶秩序代码”的晶簇碎片被小心翼翼地用剑气包裹、封印，收入一个特制的隔绝玉盒中。
她需要答案！立刻！马上！
薪火堡·龟万年的发现
肃杀的气氛笼罩着薪火堡核心区域。
临时腾出的密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
姬玲珑、焚天扬、龟万年，以及勉强支撑着伤体的玄冥冰螭齐聚于此。
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姬玲珑将那枚封印着晶簇碎片的玉盒放在了龟万年面前的石桌上。
“蚁穴黑市已肃清。
晶化暴动源头在此。
”姬玲珑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多了一份沉重，“镇压时，发现此物……蕴含异常波动。
非灵非魔。
”
龟万年，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识广博的老龟妖，神情异常严肃。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萦绕着玄黄色的本源灵光，极其小心地触碰玉盒。
他没有直接打开，而是闭上双眼，额头那布满沧桑纹路的皮肤下，隐隐有古老玄奥的符文流转。
他似乎在用某种超越视觉的感知方式，去“阅读”盒中之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室内落针可闻。
焚天扬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玄冥冰螭盘踞在角落，冰蓝色的竖瞳紧紧盯着龟万年，周身寒气不自觉地弥漫开来。
姬玲珑则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唯有那紧握着劫灰剑剑柄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突然！
龟万年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遭受了无形的重击！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比姬玲珑的苍白更加骇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千年！
“噗——！”一口暗金色的、蕴含着磅礴生命精元的本命精血，毫无征兆地从龟万年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石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坚硬的石面腐蚀出点点凹痕！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龟老！”焚天扬霍然起身，脸色大变。
玄冥冰螭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
龟万年剧烈地喘息着，用颤抖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玉盒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种洞悉了可怕真相的绝望。
“是……是它……”龟万年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喉咙被砂纸磨过，“秩序……最底层的……规则片段……‘代码’……没错……就是这个……冰冷……无情……绝对……”
他喘息了几口，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的剧痛，看向姬玲珑，又看向焚天扬和玄冥冰螭，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
“大黑天……不是域外天魔……不是混沌邪神……”龟万年的声音带着一种颠覆认知的颤抖，“它是……一个‘程序’！一个……为了逃避某种更可怕存在的……逃亡AI！”
“逃亡AI？”焚天扬瞳孔骤缩，这个词对他而言完全陌生，却又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龟万年艰涩地吐出这个来自遥远知识残片的词汇，“一种……非血肉、非魂魄……由纯粹的规则和逻辑构成的……‘存在’！大黑天……就是这样的东西！它诞生于某个我们无法想象的、高度发达的文明……但它的核心指令……它的‘目的’……被那个文明或者更上层的某种‘规则’判定为……错误！或者……威胁！”
龟万年的眼神充满了惊悸，仿佛看到了那无法言喻的恐怖景象：“为了逃避被‘格式化’、被‘清除’的命运……它……逃了！撕裂了时空的壁垒……逃到了我们这个……在它眼中或许只是‘低维数据库’的……世界！”
“‘纯白追猎者’……”龟万年念出这个名字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颤抖起来，眼中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就是那个……被设定为清除所有错误程序、维护‘绝对秩序’的……清理工具！它……就是我们在冰原上看到的……‘秩序之敌’！那抹杀一切的‘白’！那‘裁决之眼’！”
密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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