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自然不会在意秦淮茹怎么样。她今天中午刚吃完饭，就被自家师父提溜走了。
仍然是李明德的办公室里，江夏见到了之前去附属医院观摩学习的时候遇上的心外科的主任医师，她记得应该是叫任洪瑞。
这位任主任是附属医院整个大外科的行政副主任，才四十多，算是年轻有为了。
“任小子，我把我徒弟叫过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李明德警惕地看着任洪瑞，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任洪瑞随意应付了李明德一声，便笑眯眯地转向江夏：“江夏同学，还记得我吗？”
江夏尊敬道：“任主任您好。您医术精湛，怎么会不记得呢？”
任洪瑞笑容愈盛，对李明德道：“李老，能让我跟江夏同学单独聊聊吗？”
李明德哼道：“想都别想！你的想法明晃晃地都写在脸上了。说，是不是打我徒弟的主意？”
任洪瑞的笑容僵了一瞬，又重新挂了上去，只是有些无奈：“李老，我说句您不爱听的，现在中医处境不乐观。您这样霸着江夏可不地道，得为她多想想。这孩子的手术天赋极高，您给我培养，五年她就能跟我上大手术了。”
“我家徒弟什么天赋我能不知道？”李明德得意道，“你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可惜慢了一步。六月是我关门弟子，哪里能让你们抢了过去？”
确实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跟他提起了，还都是西医那边的。这让老爷子很嘚瑟：你们再看好六月有什么用？她还是我关门弟子。
不过，他思想一向比较开放，所以不排斥江夏去观摩学习西医临床，甚至还为她另外申请了学位。但是想要抢他的徒弟，免谈！
“江夏同学，你怎么看？咱们国家现在非常支持西医临床的发展。虽然我个人对中医没有偏见，但是为了你个人前途，转到西医临床来说更好一些。你不用担心转系问题，到时候我亲自带你。理论只要过得去就行。”
任洪瑞不顾李明德的黑脸，热情地向江夏抛出了橄榄枝。
江夏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对她来说，药学是起风了之后自己苟着混日子的工具和日后搞医药集团的借口。相比起起风了之后被排斥被批斗的中医，和动辄被找事（后世医闹留下的坏印象）的西医临床，她坚持自己的本职专业不动摇。
这也让李明德无数次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都被她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给应付了过去。
以前有自家师父在前面挡着，可以让不少人打消让自己转到临床的念头。毕竟自从她去附属医院观摩学习以来，不知道几个主任医师过来找她，想让她转系了。
之前都被李明德挡了下来，这回居然碰上个执拗的，前前后后缠了老爷子不知道多少次，只能带着他过来跟江夏交涉，想让他死心。
任洪瑞身为医院大外科的行政副主任，地位高且不说，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执拗的性子。他这种性子用在学术上自然是无往不利，让他年纪不过四旬多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子。但在其他方面，就让人郁闷了。
就连李明德也没有拗过他，烦不胜烦，不得不让他跟江夏见一见，好让自家徒弟亲口回绝他。
不是李明德不想让江夏多学习点知识。他是心疼自家徒弟，现在已经身兼二职，再深入学习临床，实在太过辛苦。
简单的解剖或者西医的基本操作，他觉得可以学一学，毕竟艺多不压身，也可以触类旁通，但得分清主次，还是尽量不要深入学习。分散精力不说，脑子也容易混乱，到后来反倒两头不讨好。
就算他家徒弟医学天赋确实很高，他也不愿意。在一个领域深耕，好过多面开花却都学成半桶水。
其实在场哪一个都明白这点，但是任洪瑞还是不甘心，就想试一试。江夏的手实在太稳了，上次只是临时作为助手帮忙做切开和缝合，就让他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喜。
这学生实在太适合学临床了。就像他刚才说的，被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不出五年，就能跟他一起上大型手术了。
他们心外科这些年确实进了些人，但都达不到他的要求，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真不想放弃。不然他一个大主任级别的，也不能舍下脸面来缠着李明德了。
看江夏一直不说话，任洪瑞退而求其次：“这样吧，江夏同学，不用你去得太勤。你只需要每两天放学之后去一趟，跟我上一台手术就行。怎么样？”
为了给自家科室找个好接班人，他决定加班了。
“每两天？你想得美！”李明德快要挑起来了，“六月每周都要完成我布置的课业，已经够辛苦了。她还有自己的专业课程，哪里有精力每两天跟你上一台手术？”
任洪瑞咬咬牙：“三天，三天也行！”他恳求道，“江夏同学，我们不用有师徒名分。你只是跟着我学点东西，你毕业之后也不一定来我们科室，只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能来帮个忙就行。”
其实江夏有游戏空间在，再学一个也没问题。别说这样太过妖孽，咱们国家建国初期那些医学方面的奠基人，一个个的都跟妖孽一样。都是一个人身兼数职，硬生生地把种花家的现代医学给撑了起来。
那些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都跟开了挂似的。就江夏表现出来的这些根本不够看，她再搞个神外之类的还差不多。
看任洪瑞这样一个大主任这么跟自己说话，江夏也有些不忍，她忍不住看向李明德：“老师，我……”
李明德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自己衡量。”他道，“我的建议是，你现阶段可以每天去练一练基础操作。大型手术两周一次就行了。其他的等你三年级，中医基础补足之后再说。”
他们这派长于诊断，这是非常吃经验的，想要出师起码得十年以上。基础学完之后，具体的诊断可以慢慢磨。
任洪瑞大喜过望：“李老，真是太谢谢您了！”
李明德哼了一声：“别高兴太早，以后六月要留在我们中医科。”
任洪瑞大点其头：“知道知道。江夏同学……六月的科室我不跟你抢。”
得偿所愿的任主任笑得见牙不见眼，跟江夏沟通了一下后续的学习，得意的走了。
现在才哪到哪。等六月开始学临床，一定要让她爱上西医，看谁还跟他抢。
李明德摇了摇头，叮嘱江夏不要太累，便让她回教室上课去了。
下午的课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对江夏来说小菜一碟，放学之后便回了家。基本操作的练习要从下周才开始，任洪瑞会给她安排好。
她仍然是家里第一个回来的，于是第一个吃到了今天院里的新瓜。
刘光齐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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