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自然就是苏长安。
问心斋苏长安。
当年在青山宗，苏长安便是最为神秘的那个人。
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王小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青山宗弟子。
他知道当年的青山宗，汇聚了无数深不可测的高人。
而苏先生，更不是所谓的寻常人物。
这一切，背后应该都蕴藏着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关于他的师父，或者关于梦境道，甚至更深层的东西。
若是说梦境道也是传说中天书仙法的一种，那么或许很多东西都能够解释清楚。
但哪怕有如此多的疑惑，王小明此刻望着苏长安，却没有问这些问题，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隔着一张桌子。
桌上有两杯热茶。
王小明喝完，然后尊敬询问道：“苏先生这些年过得可好？”
他并不意外苏先生出现在这里。
就像当年，苏长安出现在青山宗，出现在他修行了十年的书楼，甚至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只要他想，好似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我这些年过的还不错，没有什么麻烦。”苏长安的目光落在了王小明身上，眼神随和，还带着些欣赏，“倒是你，这些年看起来长大了很多，内心的风景很不错。”
王小明想起一事，“这些年一直在打听苏先生的踪迹，但一直没有消息，问心斋也很少有人知道，难道他不叫这个名字？”
苏长安轻声解释道：“问心斋就是问心斋，帮忙解决人间修士道心之上的种种病症，我喜爱游历人间，但所去之地都是些小地方小宗门，在九州之中这个名头自然不如何出名。”
王小明了然，“原来如此。”
“跟体内的域外魔相处的可好？”
“还可以，踏入元婴境后便消停了不少，可能是有些绝望的缘故。”
两人缓缓闲聊着，不急不慢，就像是当年在青山宗的那段岁月，为了镇压体内的域外魔，两人在那座叫做问心斋的小房子里，交流了许多心得。
苏长安想起什么，说道：
“我在这里等你，是因为当年就说过，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就告诉你一些当年关于你师父和青山宗的事情，而当你能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格。”
王小明神色如常，只是询问道：“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在画仙古卷中重逢？”
“是的。”
苏长安轻笑道：“当年在青山宗最后的那段岁月，我与你师父还有你的六师兄李怀地，推衍了一些东西。”
王小明问道：“什么？”
苏长安轻声道：“往后数千年。”
王小明没有说话。
哪怕知道这是很离谱的事情，但若是这几位的话也就会变得不那么离谱。
“画仙洞内有一道天书仙法等人继承，当你看到仙法的时候就迟早会明白一些事情，那么在这里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也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又有些悲伤的故事，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阴谋算计。”
苏长安望向远方，突然有些叹息。
王小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请苏先生解惑。”
苏长安缓缓点头，开始说道：“从头开始，古往今来，天地人三书，乃是九州造化神通之极限，地书为人间防御极限，人书通晓古往今来之事，而天书，你知道的，就是关于仙法的一本书。”
王小明缓缓点头。
天书出世，自古每一次出世都会引起一场浩劫，不知多少修士因此死去，就连陈玄殷都受到了波及。
“天书中的仙法，向来玄奥奇特，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你应该已经猜到。”苏长安微笑道。
王小明说道：“无中生有。”
苏长安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无法去修炼的力量，相传万物初开，天地一片混沌，便是这股无中生有的力量诞生了一，然后一生了万物，这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法则。”
“更重要的是，这些天书中的仙法，其实是有迹可循的，他们都来自于一处叫做神域的地方，或者说，天书，便是神域。”
苏长安轻声道。
王小明听见这话，心头微动，想起了当年师父镇压域外天魔时，自己想要靠近师父时，误入的那个地方。
各种匪夷所思的割裂画面，不可言说之物，不可形容之怖，仅仅一瞬的光阴，哪怕是现在他想起来，道心都会有些震颤。
“师父.....”
王小明不敢置信的道：“师父去过传说中那所谓的神域，所以他是知道天书的具体位置.....”
苏长安静静的望着王小明，然后点了点头。
王小明只觉得头皮发麻。
苏长安继续说道：“画仙洞内的仙法是如此，三十八族老猿的虚妄法是如此，你师父的梦境道也是如此，事实上，它们都是天书中的仙法之一。”
王小明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然后又看了眼四周，心想外面这么多修士盯着，这种事能直接说出来？
“这里很安全，不必担心。”
苏长安缓解了王小明心中的不安，接着说起了当年的往事：“当年传言仙法在东圣洲北域一闪而过，天地异象有仙气诞生，实则并非空穴来风，它真的去往了东圣洲。”
“修行界所有明面或者幕后的人，在那个时间段，都以为是刚好身处北域的陈玄殷拿了过去，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推测，仙法有灵，自然会选择陈玄殷那样的人。”
说到这里，苏长安也是有些古怪的笑意，摇头道：“但天下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仙法自主隐藏了起来，直到数百年后，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某个人的梦境之中。”
“好似是碰巧，又好似是命中注定，那个人，是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青山宗弟子。”
“他叫李化凡。”
王小明静静听到这里，然后将身前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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