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苏眉摸了一下额头，把思绪捋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徐鲂去当执委，然后你就接他的班……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嘛。”裴炜笑着回答。
“那谁来接你的班？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又当足协主席又当云嘉天宇的老板。”苏眉没好气的说。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了要从俱乐部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的，我可不会象贝卢斯科尼那样又当国家总理又当AC米兰老板——意甲已经发展了这么多年，都被这家伙折腾得够呛，更别说咱们联赛才只有这么几年的历史，另外在中国，如果我兼任两职的话，那就算我再公正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人不可能做到公平得一丝不差的地步——我可不想毁了中国联赛。”
“看来你还挺清醒的嘛。”苏眉点了点头：“但是就算你从俱乐部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也一样说不清——人心叵测，到时候不满的人肯定大有人在，换了我是其他俱乐部的老板心里也会犯嘀咕的，除非云嘉天宇在你离开后就成绩滑落。”
“那不一样。”裴炜摇了摇头：“最起码在明面上他们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要我和云嘉天宇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没人能说出什么话来，就象贝卢斯科尼当了总理之后就让加利亚尼担任AC米兰俱乐部的主席一样，谁都知道AC米兰依然是他说了算，但是别人依然不能说什么，因为在大道理上他站得住脚，至少我还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利用足协主席这个身份来为云嘉天宇获得不应该获得的利益，实际上云嘉天宇也不需要我这样做。”
裴炜站起身来，豪气干云的说：“无论是从俱乐部的硬件、软件、人才储备和发展理念上来说，云嘉天宇至少都领先其他俱乐部五到十年，只要不是一个傻子主持我的俱乐部，云嘉天宇就不可能从中国一流俱乐部的位置上退下来。”
“我也相信这一点。”苏眉点点头：“但是你自己也说了，云嘉天宇的潜力再出色，没有一个好的主席把关也依然无法保持优势——这样的一个人可不好找。”
“是啊，这也是我考虑的一个问题。”裴炜看了苏眉一眼，苏眉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理解他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经历前后两世，人情世故已经通透达练得很的裴炜依然无比欣赏苏眉的原因：“只不过我不会立即就上任，还有时间让我来准备，不知道这个时间能有多长，够不够我准备……。”
“还有一点。”苏眉仔细的想了一想：“让你当中国足协的主席似乎只是徐鲂一个人的想法吧？中国足协怎么说也是国家机构，虽然你有了一定的行政级别，但是突然到一个厅级部门去当一把手——可能性不太大吧？”
“放心罢，徐鲂早就考虑好了……”裴炜笑起来：“论级别，我在全国高官会也有职务，级别不比足协主席差到哪儿去，另外有岳父大人顶着，在这方面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中国足协基本上已经从体育总局分离出来了，有自己的聘用权力，他们现在也在搞改革，可以向社会公开招聘，我相信徐鲂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好的，毕竟这是他份内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苏眉点了点头：“其实这样也不错，你当中国足协的主席我相信你至少没有什么私心——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只不过……你舍得离开云嘉天宇吗？”
“怎么会舍得啊……”裴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整整八年的心血啊……人生又能有几个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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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徐鲂的电话如约而至。
“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徐鲂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有一个问题，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担任这个足协主席？别等我答应了最后我却当不成，那我会当你们足协是在耍我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耍。”裴炜半开玩笑半带威胁的说。
“我哪敢耍您啊，现在全中国敢耍你的人也不多吧。”徐鲂叹息着说：“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吗？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你会先担任副主席——是第一副主席，也就是我以前的那个位置，正主席的位置我依然兼任，但是会和以前的老主席一样，只当摆设不管事，足协具体的事务由你、老万和老张一同管理，老张负责外交，老万负责联赛，你抓全面——实际上等于就是接替了我的工作，但是只当副主席的阻力会小一些，体育总局已经同意了我们足协向社会公开招聘，最高的位置就是副主席，到时候肯定不光只有你一个人进足协，还会有负责其他部门的人才进来，当然他们能做的只是一些小事，和你是不一样的，那样就不会太显眼。”
“是不是我非要从俱乐部主席的位置上离开才能担任足协的副主席？”裴炜对所谓的官位大小并不是太在意，毕竟一个拥有权力的第一副主席要比一个不管事的正主席好得多。
“这是肯定的，虽然我相信你，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相信你。”徐鲂严肃起来，在这点上他是不会让步的：“我相信你不会利用足协的权力来为云嘉天宇牟取利益，但是别人不会这样想，而且不光是你从云嘉天宇俱乐部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就行了，至少在表面上，你不能和云嘉天宇俱乐部再有任何瓜葛，否则你绝对不能服众。”
“干脆给我带个紧箍咒算了，搞得象《大话西游》一样，人世间的情欲不能再沾半点……”裴炜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明白了……但是我需要时间。”
“放心，会给你时间的。”徐鲂善解人意的说：“现在足协的招聘书已经向社会公开发布了，我们定的时间是三个月，虽然竞聘的最高职位是副主席，但是我想符合条件的不会有什么人……你将是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在这三个月内，我希望你能够和云嘉天宇俱乐部脱离关系。”
“三个月……好，差不多也够了。”裴炜点了点头，现在时间已经进入二月了，三个月后就是五月份，那时候世界杯就要开始了，自己一上任就赶上世界杯，正好可以发挥出自己在欧洲足球圈内人面熟的优势，先帮国家队做点事再说，只要头开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那就说定了……现在我也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裴炜虽然没有正面承诺，但是徐鲂知道，他这样说基本上就等于是已经答应了，而且以裴炜的性格，也不会做出食言的事情。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足协内部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没有？他们有没有什么看法？”既然已经准备接受这个职务，裴炜自然要问一下其他人怎么看，不然到时候没有人支持他，他一个光杆司令再有能力又有什么用？
这和当时组建俱乐部不同，俱乐部是他个人的财产，他可以自己来组建管理团队，而足协可是国家机构，他再有钱也不能把所有不听话的人都开掉然后换新人——如果他这样做的话恐怕第一个被开掉的就是他自己。
“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毕竟这种事情在整个足协甚至包括解放后中国国家机构都是没出现过的，如果不是现在公务员的招收已经公开化，而且不少单位进公务员是通过考核制度我们也不会这样想，但是在那些单位招收的公务员也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岗位而已，而我们却是要招一个领头人……兹事体大，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们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所以我们并没有公开。不过其他几个副主席都已经知道了，基本上他们都支持你，尤其是老万和老张。”徐鲂回答说。
这个回答让裴炜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倒是必然，毕竟足协正主席是一个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级别只高了一点点，所承担的责任与风险却大了好多，徐鲂做得好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以及他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恰好自己也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家世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谁都知道自己对仕途没什么兴趣，如果自己顶替徐鲂的话足协大概就不会因为一把手换人而出现什么不稳定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在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回答之后，裴炜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了，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一些事情也要抓紧办了。
“三个月后……记住了，三个月后，足协欢迎你的到来。”徐鲂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裴炜也放下电话，然后对着面前的苏眉露出一个笑容。
“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还剩下三个月……有些事情我也要抓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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