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靳芜和靳弋都通红了眼睛，泪水也一滴一滴往下落，竟是都哭了。
就在刚刚，听桥说开始的一瞬间，他们两个几乎同时扭断了一只手臂，通过生理痛苦来挤出眼泪。
靳芜还要更狠一点，还抬手砸了鼻子一下，眼睛一下子就水汪汪的。
听桥看着他们两个，“……”
别说，还挺机智的。
但现在都流了泪，而且他们俩都长得不错，也比较上镜，看着就很有故事，这么一落泪……就很有电影的质感，网友自会脑补各种爱恨情仇。
所以听桥还真不好分辨谁输谁赢了。
“你觉得他们谁哭得更好？”听桥转头问兰蹊。
她这是把难题直接丢给他了。
兰蹊倒是还好，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可靳弋和靳芜的脸色却是轻微的扭曲，眼睛瞪得极大。
怎么想都该是她\/他赢吧？
他们甚至有些耐不住，想拉着兰蹊到别处稍微说几句话……只是说几句，应该不算威胁。
兰蹊：“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哭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若是论演技，看不出来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点评实属有点刻薄了。
靳弋和靳芜：“……”
听桥听着，倒没觉得兰蹊说的有问题。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靠物理手段弄出来的泪水，真谈不上什么演技。
其余都是脸带来的加成。
不过这手段还是能用用的，拍摄到需要他们哭的时候，如果实在没眼泪，可以冲着他们鼻梁来一下。
兰蹊又一次提出那个建议：“所以，还是请几个老师在拍摄前给他们培训一下。”
听桥想了想，如果是拍摄前，那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就让他们上了课再过来拍摄现场。
这样一来他们的行程就会特别紧凑，变得很忙。
听桥又问了下靳芜他们的意见，他们当然不会说不，甚至高高兴兴应了，等回过神才狐疑地看了眼兰蹊，总感觉不对，怎么他们都被这个人给安排了？
靳芜和靳弋都突然有点不爽，眼里都含着浓浓的不善。
兰蹊自然当做没看见。
这样的目光他见多了，在他以极大的优势拿下项目时，总有人这样瞪着他。
接下来，客厅里说话声一直没断，在讨论着合适拍剧的小说。
兰蹊给出的意见都是结合了当前市场分析的，听起来相当深奥，应是做了很足的准备工作。
靳弋还以为兰蹊就是做这行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夜零点，一般这个时间很多人都该洗漱上床休息了。
兰蹊看了下时间，也觉得该提出结束今晚的“会议”了。
他看了眼那两个人，只道：“时间不早了。”
一般人这种时候应该识趣提出离开了。
可靳芜和靳弋完全没这个意识，而且，对他们血族来说，夜晚才是最精神的时段。很多普通血族，白日都是躺棺材里睡觉的。
不需要休息的听桥这时想起来兰蹊还是个人，于是转头对他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通宵讨论讨论。”
兰蹊：“……”
听桥接着和靳芜他们聊，“等选定了剧本，再看看哪个角色适合你们，这次我只是拍短剧练手，大概半个月后开始……”
靳芜：“容琉呢？不是说他就在做这个，他怎么不来？”
听桥：“他现在粉丝多，影响我看效果。”
靳芜没懂，靳弋就给她解释了两句。
靳芜：“噢噢。”
碍于兰蹊在场，靳弋在和听桥说话的时候，涉及到血族的事，都是点到为止的，“对了，群演你是想……？”
靳弋本能地猜到听桥想叫一批血族过来当群演，这样一来万一他们在拍摄现场做过火了，也不会闹出什么麻烦。
等等，那批血族是不是也可以一块拉去“培训”一下？
多了一批受罪的同伴，靳弋突然感觉挺好的。
听桥也果然点了点头。
兰蹊此时还没起身离开，他看着他们聊天的模样，内心突然生出一丝丝不舒服。
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
就好像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她却是和他们一个领域的。
他有些怅然。
听桥注意到他还没动，“怎么了？不回去休息吗？”
靳芜瞥了眼兰蹊，恶意满满地说道：“接下来的让我们自己讨论就好了，用不着你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感，只能说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兰蹊像是没听见，和听桥四目相对，“……我之前答应帮你参考的，那就一起通宵吧。”
听桥：“呃……”
她要怎么说呢，实际上都不止通宵了。
但想想要他来帮忙是她提的，如果就这么把人丢开，也不太好。
“那随你了。”
于是关于短剧题材的讨论继续。
中途靳弋收到几条消息，他才想起来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和听桥说。
只是这事涉及血族内部，现在兰蹊还在，他也不好直接说。
靳弋看了眼手机，趁着此时安静的空闲，对听桥道：“我有些事要单独和你说。”
其实靳芜听也没事，但是靳弋多少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总不好说让兰蹊走开，他们仨单独说话。
听桥：“行，到小院说吧。”
庭院的灯都开着，虽然不是很亮，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院子里种了花，是听桥上次去花卉市场挑选的花，都是鲜亮的生机勃勃的花，还有一个专门的区域放了种植盆，却是种了黄瓜，番茄，辣椒，茄子……
主要是在隔壁的蔬菜批发市场看到了这些盆栽蔬菜，她一时好奇就买了。
这些用处比较大，能看？能吃。
当然，大蒜她没要，那老板当时还想送她，差点把她熏吐了。
靳弋坦诚交代道：“二十几年前，我因为一件事和官方部门有过来往……”
听桥伸手揪了一颗小番茄，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没觉得这事有什么。
靳弋：“最近那个部门的人联系我，他们说有人在用血族的血做实验，越来越多受害者被灌了血，丧失理智，在黑暗中游荡……所以他们希望我帮忙查一下失踪的血族，看一下到底是谁的血。”
听桥扯了下嘴角，她觉得这事有点好笑，“你要帮这个忙？翻棺材一个一个确认？”
血族可没有人口普查。
不过听他说的这事，听桥倒想起来今天去解救兰蹊时对付的那个东西……倒是符合靳弋所说的。
客厅里十分安静。
靳芜瞅了兰蹊几眼，并不想开口搭话。
她的直觉提醒她这个人很讨厌。
兰蹊也没说话，只是侧着身，看着庭院的方向。
他觉得现在这种感觉不好。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
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像是被什么推着走。
他其实刚刚就该离开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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