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够多了，但还不够。让你的人把这件事传开，最好让每个人、每个士卒都知道。”
王辅臣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绝对给您办的好好的。”
朱由哲摇头道：“什么给朕办的好好的，这件事，朕不知道，也没吩咐你干过什么事。明白吗？”
当今天子自己给自己造祥瑞，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王辅臣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嗯，陛下从来没有吩咐过，末将也没干过什么事啊！只是听闻林中有祥瑞降世，这才去看了看。”
朱由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孺子可教也！去吧！”
王辅臣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朱由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事情是成功了，但这不是可庆幸之事。信的人越多，说明底层百姓接受这种怪力乱神的越多。
还真是，要想改变这个世界，首先得改变人的思想。
朱由检紧皱着眉头，“朕有点不明白。”
朱由哲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什么地方不明白？来，说说，让我这个科普小达人给你解解惑。”
朱由检问道：“那些虫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能组成字？”
朱由哲笑道：“还记得我让孟大春去找的那些蜂蜜吗？用蜂蜜提前在地上写好字，虫蚁闻到味，自然就过去了。然后就被蜂蜜黏住了，尸体覆在上面，也遮盖住了原先的蜂蜜。”
“那六只凤凰吗？”
“什么凤凰？那是野鸡，涂满了金漆的野鸡。远远看着，像画中的凤凰而已。况且，真有凤凰这种鸟吗？谁见过？”
“还有，还有，它们最开始为什么没飞走？”
“因为它们是被绑在树上的，飞不起来啊！”
“那后面为什么又飞走了？”
“因为是用简单的绳结绑着它们的，等合适时机，躲在树后面的人一拉，就解开了绑住它们的细线，它们自然就飞走了。”
朱由检还是有点不可置信，“那火呢！为什么会突然燃起来？”
朱由哲脸色有点尴尬，“这个，实际上，看那六个大字已经覆了一层虫蚁之后，便又加了一层油，有利于燃烧。”
朱由检定定的看着朱由哲，“朕是问，为何会燃起来？那么近，附近那么多人看着，总不会像放鸟那样，偷偷点燃了吧！”
朱由哲有些无奈，“你非得问那么清楚吗？好，我告诉你。”
“我让王辅臣去了乱坟岗，挖了几具百年老尸，把骨头敲成粉末，混在了那层油的表面。”
“骨头里有白磷，燃点很低。而那写字的地方，到一定时刻，阳光会透过林木的缝隙恰好照在上面。温度一高，自然就燃烧起来了呗！”
朱由检顿时感觉有点恶心，“这些玩意，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白磷，那白磷是什么东西？”
朱由哲摸了摸头。
这个让自己怎么说，总不能让我给你背个元素周期表，然后再讲个化学入门吧！
况且，朱由哲他现在还真背不全那元素周期表。毕竟自初中之后，他就没再学过化学。
文科生吗？
高中就分科了。
想了一会，朱由哲突然想起这些知识好像并不是化学课本里教他的，而是其他地方。
只见朱由哲长吸了一口气，充满回忆的说道：“那是一个夏天的假日，我踢完球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雪碧，咕咕灌了半瓶。然后坐在沙发上，舒服的打着饱嗝，顺便打开了电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温和，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欢迎大家来到《走近科学》。”
在王辅臣的不断鼓说下，祥瑞的事越传越奇。
最后竟然说每个字有山岳般高，虫蚁有一人多大。凤凰降临，百鸟下跪，最后还是凤凰衔木点燃了那六个大字。
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但多数信了其中的一部分。
而随着祥瑞越传越来，军心、民心莫名的安稳了起来。
毕竟，大明还有三百年国运呢！那么担心干嘛？
李自成下令停止了进攻，大军驻扎在原平，在崞县留有数千士卒，以监视明军的动静，并向代县和宁武关方向派出了不少斥候。
之后是否会继续进攻，谁也说不准。
但看似，闯军已经没有那个余力了。
朱由哲和周遇吉都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刚吃过大亏。向南派出了无数斥候，意图探清闯军的一切动向。
而同时，此战的战损也统计出来了。
战死，连带被俘的，有一万两千之众。伤者数千，在现今的医疗条件下，最终应该有四分之一都难以活下来。
两个总兵，周文英战死，王承胤投降。
参将王进朝身受重伤，依旧因指挥不利而被朱由哲贬为游击将军。
粮草被烧了数千石，军需也丢弃殆尽。
周遇吉跪倒在地，向朱由哲请罪，言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指挥失当。
但朱由哲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背锅。自忻州设伏李自成之后，全军上下都懈怠无比。
他们没想到，李自成受了重伤后，依旧能如此反击？
而这一战，将明军各自为战，军心不齐，战力低下，毫无战意等诸多问题显露无疑。
周遇吉虽然被朱由哲提升为山西总督，但无论是周文英，还是王承胤，谁会听他的？
而朱由哲自己除了在稳定军心方面对他有所帮助外，其他方面更是帮不上任何忙，还要他分兵保护，唯恐自己出了什么事。
朱由哲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周遇吉，“周爱卿，朕在此，如何能让你承担战败的责任？况且，此战若不是你，必然兵败如山倒。好在此刻代州和宁武关还在我们手里，也不算败的太惨。”
周遇吉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陛下放心，臣必死守代州。”
朱由哲摆了摆手，“能守则守，不能守就撤，尽力就行。实际上，此战战败对于我们也未必是坏事。”
看周遇吉不解，朱由哲说道：“周文英战死，王承胤投敌，你不就可以随意整编他们手下的士卒了。朕相信这些士卒在你手下能发挥比在他们手下数倍，乃至十数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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