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宜人的山野之中,一座造型古朴精致的山间别墅坐落于此。
那是位于繁城数十公里外的一处山林,茂密的绿化植被将山间包围,周遭的自然气息令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在这种地方,这样一座古典别墅宅邸不由得给人一种突兀感,毕竟在常年未曾开发施工的自然景象中,很难想象到底是谁在这儿建立了这么一栋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宅邸。
“请留步。”
宅邸的大门处,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将一辆改装式的越野车拦下,黑色墨镜后的视线在确认完那从车窗中递出的黑色信函后,恭敬地低下头为车子放行。
越野车一路驶进围墙内的一处空地,那是作为临时停车场的院落,此刻早已停驻了许多不同款式车型的车辆。
这些车以私家车、轿车甚至是跑车为主,不难察觉的共同点,就是这些车辆基本都价格不菲,全是品牌车型。
越野车逐步停稳,身着淡灰色正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他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子,似乎对自己的装扮有些不太适应。
与此同时,在打开的副驾驶车门后,一位身着淡粉色女士风衣的身影从中走出,褐色的太阳镜和束起的黑色秀发,姣好的脸蛋上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兴致嫣然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走吧,我亲爱的未婚夫,表情太僵硬可是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她伸出手,丝质手套覆盖的玉手悬在半空中,眼神示意着这位显得有点不适应的男伴。
霍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接住了阿丽莎的手掌,与她相伴着朝别墅的正门走去。
“您的变装技术可真厉害。”他瞅了瞅女人那和原来相去甚远的造型,不由得有点纳闷。
简易而不失端庄的装束,或是用假发套过,此刻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地隐藏起来标志性银色发丝,若不是阿丽莎的肤色相较于华国人要更加白皙,连霍云这个近在咫尺的人都不会怀疑她的国籍和人种。
不,倒不如说,那格外优质的皮肤,给她此刻的妆容增添了一份属于上流女性的精细雕琢感,反而更加适应这种较为正式的场合。
“多谢夸奖,我个人对混淆视听这方面还是蛮有经验的,虽然比起一些连脸都能一起换掉的职业杀手而言,不值一提就是了。”
阿丽莎笑了笑,顺手拉了拉脸上的太阳镜,谈笑间,二人已经在门口招待的侍者带领下,走进了这处看上去有些年月的古典别墅。
一路穿过前厅,经过正中的回廊,身着性感兔女郎服饰的女侍者正站在那木质的大门边,见到来者,微笑着低下头,缓缓地推开了身后的那扇门。
只听见喧闹而有些嘈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型房间。
房间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赌博用桌椅器材,轮盘,扑克,牌九,骰子,老虎机等项目看上去应有尽有。
周遭围着不少衣着显贵,年龄看上去在二十到四十不等的客人,正热火朝天地专注于眼前的游玩项目,简直就像是一个隐蔽而完善的大型赌厅。
“所谓的活动,居然是这种私人赌场么?”霍云拉下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身旁的阿丽莎一言不发,但眼神却也轻微地巡视着周围,似乎在小心地观察着什么,男人锐利的剑眉一挑,不由得回想起几天前,在咖啡馆中的所闻...
“那些雇佣兵的来历虽然隐蔽,但也有迹可循,根据我们调查,他们是受命于江家雇佣的外国佣兵,非法入境的手法和门路,你们警方那边应该也能查到...除了被你们抓住,后来被上层转移走的那些人,还有几个当晚逃掉的,却被人给秘密解决掉的家伙...”
阿丽莎抿了抿那味道浓郁的黑咖啡,微微皱了皱眉之后,朝里面加了一小块方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秘密解决掉?那...”
“抱歉,关于在幕后下手的人,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毕竟对方做得挺干净的,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些人的死和江家以及李家,甚至是杨氏,都存在某些瓜葛。”阿丽莎搅动手里的铁勺子,面色坦然地继续说道:“我听说李氏商贸的那位小姐,在前天晚上受了伤,虽然那片区域的监控被人事先破坏掉了,好在那些佣兵的骨头不是很硬,稍微用点伎俩,就让他招出了当晚的目的。”
霍云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听着阿丽莎的阐述,一些原本线索淡泊的丝线,似乎在他脑海里变得清晰了。
“那些佣兵,将他们调走的人,是你们宁世阁?”
“对错参半吧,准确点说,是负责与他们牵线的人担心自身的利益受损,动用手里的关系疏通了繁城警方高层的关系,不过中途被我们掉包了挖走了俩个。这些非法入境的佣兵在那些上位者和牵线人眼中并不完全重视,就算少了那么一两个人,他们也不会在意。”
霍云的表情愈发凝重,虽然早就知道上层有人在滥用职权,暗度陈仓,但事实被人这么直接地摆在眼前,不由让他产生了那么一丝动摇。
“这里的烤松饼味道不错,要不要来点?”阿丽莎说着,用叉子穿起一小块松饼送进口中。
咖啡厅内的外文歌曲幽回婉转,平静舒心的轻音乐却始终无法让霍云感到安然。
阿丽莎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此,霍云不自禁的眯了眯眼,揉了揉有点发疼的鼻梁道:“感谢您的消息,之后的事,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那么...您那边的事,现在可以说了么?”
眼前这位偶然结识的军方女性,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的跑来找他聊天的,她虽然一上来就很爽快地说出了自己关心的事,但关于幕后指使者的消息,却形容的有些模棱两可。
唯一能确定有直接关系的便是江家,至于被袭击的李家小姐,如果那些佣兵明面上只是受雇于江家,寻仇?私怨?亦或是巧合?还有就是看似与此关系较为浅薄的杨氏...
阿丽莎有她目的,至少当下是这样,这个女人并不简单,能作为那种军事组织领袖的女人,又岂会是简单的人呢?
“爽快~我听说前两天在江氏婚礼上,杨氏的那位杨总裁单独邀请过你,还给你塞了一张隐蔽项目的邀请函?”阿丽莎笑着,琥珀色的双眸闪着隐隐的精光,毫不避违地说道:“我想以你未婚妻的身份,陪同你一起去参加这个隐蔽项目!”
噗---!乒!
剧烈的咳嗽声,以及咖啡杯被猛地放到盘子上发出的清脆响声,霍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他看清阿丽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才慢慢缓过来,嘴角抽搐的擦拭着被咖啡洒湿的衣袖。
“我希望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无权过问您的目的,但若是为了调查什么您想知道的事,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是啊,能那种豪华游轮都能明目张胆地渗透的宁世阁,突然他们的长官之一单独跑来提了一个有些莫名的组队请求,在霍云看来,不过是画蛇添足,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或 者说是顾忌...?
“我倒是想快刀斩乱麻呀!该死的...”只见那么一刹那,阿丽莎脸上露出了十分不耐烦的神色,那样子甚至可以说像是咬牙切齿了。
然而下一秒,似乎察觉到对面霍云那副不明所以的茫然之色,她赶忙调整了下自己的仪态,有点赔笑着解释道:“上次游轮的事情造成的骚动太大了,善后工作废了我们不少力气,再加上繁城这段时间出了些奇奇怪怪的冲突事件,我们的人手也是挺忙的,华国境内也不能太过张扬地直接出面干涉,担心会打草惊蛇...”
而且自己那个臭屁师兄林牧楠,逮着机会就死盯着她,因为上次在游轮上的骚乱和人员损伤,变着法地给她使绊子,目的就是为了限制她那种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
说什么自己总是那么瞻前不顾后,如果不是这次运气好,迟早会把身边的人拉下水,短期内不准再那么鲁莽张扬地行事。
‘而且据内部的消息,近日在国外的边境战事地区,一批秘重要的药物试验品被秘密送了出去,去向虽然还不明晰,不过应该是和亚陆这边有关...’
“在风头完全压下去之前,你给我乖乖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这段时间华国的主要行动安排由我的三队负责,这是教官的首肯!”
表情认真,态度冷硬到死板的男人,那郑重其事地警告和教训就像是拿着牙签当令箭一样,要不是碍于场合阿丽莎的拳头都已经捏得咯吱作响了。
阿丽莎叹了口气,心里越想越是烦躁,举起咖啡杯就将一整杯大号咖啡灌了下去,样子十分地不忿,十分地不淑女!早知道应该去酒馆!而不是咖啡馆!想想就气,林牧楠你给我走着瞧!
“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我确实不方便像上次那样搞得那么大阵仗,你也看到了,当时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要不是你偶然出现,我和我的部下已经被药倒了,所以我很感谢你啦...”
少有的,阿丽莎觉得自己现在说话支支吾吾的,总觉得特别地难为情:“我也没有强求你答应的权利,只是现下想要查的东西而言,这个方法比较保守一些...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没问题。”
“你先别急着拒绝,除了这个情报之外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一...你说啥?”阿丽莎懵懂地抬起低下的脸,莫名地盯着霍云看。
“虎牙帮的事我承您的情,不过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若是遇到危急情况,请务必谨慎行事,以自身安危为前提行动,上次那种难缠的对手,以我个人的观点,实在不适合与其硬碰硬。”
许是因为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女人望着这个言简意赅地分析着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不多时,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还真是个怪人,该说你实在还是说你死板呢?”她抬起手支着脸,饶有兴致地正视着这个不解的男人,虽然处事方面有些木讷,倒也不会令她觉得讨厌。
她的眼神游移着,不由自主地看向霍云那安放在一旁的左臂,哪怕此刻有衣物遮挡着,她还是能从男人的动作中看到一丝不起眼的僵硬。
“你手上的伤,还好么?”女人侧过脸,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嗯?哦,没问题,医生说伤口恢复得不错。”他摆了摆手,那自然的语气在阿丽莎看来显得很不以为然。
“是么,那就好!”
眼前女人一叉子扎在点心上,一言不发地品尝着剩下的甜品,那莫名变差的态度令霍云有些好奇,却没有深究。
之后的事情,他没有过多的过问,他不了解女人,更何况是这种精明的女人。
只是现在想来,仍然会不住地对阿丽莎所调查的事情感到好奇,她当时只说过这件事关乎一件重要的药物走私,但实际的情况如何,却没有再详细地说过。
“您好,霍先生,欢迎您来到本次游戏的会场,杨先生视线已经交代过您的事,这是他事先为您准备的筹码,希望您玩得尽兴。”
恭敬轻快的招呼声将霍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抬头,一位身着执事装束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在男人的身后,一名带着蝴蝶面具的兔女郎侍者走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铁盘子,上面摆放着以红黑蓝三种颜色区分的圆形币状物,放眼望去大概有二十几枚左右,蓝色居多,黑色次之,红色的最少,只有两枚。
“游戏...?”霍云伸手拿起一枚红色的硬币,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对,这里的游戏种类很多,每一样游戏根据安排的等级都需要一定数值的筹码,蓝色的一枚是一百,黑色一千,红色则是五万一枚,根据红色筹码持有度,可以随时在服务台那边兑换最高价位的金色筹码,价值是一百万一枚。”
男人细心且耐心地解释着,抬手指了指远处墙檐上的电子板,上面以序列号的方式标注着对应客人所拥有的筹码总价。
筹码最多前十名以金色的边框标注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告示板上的序号和排行有条不紊地变换着。
“前期的游戏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根据玩家所拥有的筹码为例,前十名的玩家可以进入这次游戏的第二轮,也是后续的主要阶段。”男人双手交叠,笑眯眯地凑近霍云:“杨先生让我转告您,‘第二轮的游戏中藏着会令您感兴趣的东西,还请您加油。’”
霍云眉眼一皱,一旁双手抱胸的阿丽莎依旧将视线落在别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前十...这么说来,和阿丽莎一起进来的时候,确实各自收到了一个电子号码牌,上面的序号分别是205和206。
“哦对了,若是筹码不够的话,随时可以服务台那边以所持的现金和财产进行有效兑换,那么祝您与您的未婚妻能有一场美妙的游戏体验~失陪了~”
执事说完,便转身朝着大厅内侧走去,而这边,没等霍云收起那一盘子筹码,一只白皙的手臂已经从一旁扫过,眨眼间便顺走了盘子上的十来枚筹码,其中还包含两枚红色筹码中的一枚。
“阿...纱纱你这是?”刚要脱口而出的疑问,随着那一阵微妙的迟疑停了下来,霍云看向身旁揣着部分筹码的同伴,一时语塞不解。
“不是说让我们好好享受么~亲爱的,这些筹码既然是你的,那自然也是我的了~人家早就想体验一下这种赌场的游戏了,就先去玩啦~加油哦,亲爱的,爱你哦~嗯哇~!”
瞅着阿丽莎抛来的飞吻以及那甜的发腻的语气,霍云莫名有种全身毛嗖嗖的感觉。
他汗颜地看向一溜烟跑没影的阿丽莎,再看回头看看那盘子中剩下的一半筹码,不动如山的端正面容上露出少见地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己对于赌博相关的游戏并不擅长,现在手里揣着着十多万的筹码,巡视着周围各种不同的游戏场次,只觉得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先生,玩扑克么?”
路过的赌桌旁,身材火辣的兔女郎热情地朝他招呼着,他瞥了眼那向来不太感冒的扑克牌,最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知道扑克牌的游戏规则,当初卧底虎牙帮的时候就时常和那些虎牙帮成员通过这个方式交流关系,虽然玩得不大,但他总是最快把钱输光的那个人。
现在,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会给他带来更加不好的体验。
筹码有限,时间有限,供他考虑的空间也有限,思前想后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方才巡视了一圈,此处除了大厅的主场外,还有一些被围起来的小包间,想到从刚刚开始就不见踪影的阿丽莎,兴许已经跑到某个包间去参加更为独立的赌局了,霍云对此有种不言而喻的笃定感。
“单纯凭借运气并不可靠,否则直接玩骰子猜大小...”
说到底为什么杨栞会觉得自己能在这么多玩家中脱颖而出,其中难道有什么可以作为担保的底牌么?又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放饵耍他?不,应该不可能...
叮叮叮---!
一阵轻快的提示音,以及围观人员嘈杂的交谈声,霍云好奇地收起思绪,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老虎机区域。
有一台机器的周围围着不少人,而从人群的缝隙中,他可以看到一个好似微瘦的背影坐在一台游戏等级最高的老虎机前,他身旁的盘子里堆满了一枚枚红色的筹码。
而此时此刻,那人身前的老虎机转到了三个相同的最高额度中奖图案,一枚枚的红色筹码正从出币口中掉出来。
“这是...?”
“哦,老兄你觉得不可思议对吧?据说那边那小子一开始只用蓝色筹码在最低级的机器那边玩,现在居然赢到了高级机器这边了,还赚了不少,工作人员都来检查了,却完全查不出他有出老千的痕迹,真是活见鬼了!我看这位怕是很快就能挤进前十的人。”
霍云端详着那人周围,看热闹的不少,甚至还有一个工作人员一直在一旁盯着,只不过从工作人员的反应看来,似乎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
“嚯...”老虎机前的青年伸了伸懒腰,似乎在放松身体,然而他转过半边的侧脸与那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不偏不倚地让三步外的霍云尽收眼底。
不多时,眼看那名青年再次将注意力放到老虎机上,梳理整齐的褐色发丝微动,刚准备将一枚红色筹码投进老虎机的投币口。
呼---
微不可闻的响动被场地中嘈杂的经营声掩埋,那个褐发青年抖了抖肩膀上压下的力量,有些无语地开口道:“我说学姐,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发家致富么?我...?!”
原本没好气的仪容,在对上那剑眉星目下的视线后,终究还是僵在了原地。
“小同志,好久不见。”
“好、好好、好...久!不见...!啊哈哈...”
谁能告诉我,在赌场这种场所被警察叔叔逮到的下场?郭夜阑表示: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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