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撵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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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靠近城防边陲的一处山野之中，藏匿着一处小村落，这村落并不大，大概也就只有几十户人家。
并没有似寻常村落那般有百户。
不过即便只有几十户人家，可也在南境这些年愈发艰难的情况下，只熬得余剩下寥寥十余户。
这让原本就没什么人烟的小村落，更显人丁凋零，原本几十户人家，可现在很多屋舍都已经没人住了。
只余下寥寥十余户人家门前，还有打扫。
其他的，多半都已经荒废。
且因为多年未修，有些屋舍已经在风雨的拍打下，变成了断壁残垣，尽显破败之景。
这村落本是人烟寂寥。
可是今日，却是迎来了外客。
踏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在村落这边也依稀能听到一些响动，有几户人家拉开了屋门，朝外面瞧了眼。
远远的瞟向村口那边，却是什么也没瞧见。
不过马蹄声愈来愈近，村长也打开了屋舍，开始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往那边赶。
“咋的，老郑头，这是来人了还是咋的？”路过一处屋舍时，突然有个缺了个门牙的黑壮大汉，开门冲村长询问道。
“不知道。”村长也有些纳闷。
他们这小村子，已经很久都没人来了，哪怕是那些官爷，也不喜欢到他们这边来。
不仅远不说，地方还偏，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哪怕是下面给人当狗腿子的打手，都不喜欢到他们这边来。
这也让小村落的日子，勉强比其他地方好些。
当然，也很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名南境老将的缘故，致使南境境内的这些人，也不敢太过猖獗。
村长的年纪有五六十了，身形也愈显佝偻，不过精神还行，就是因为这些年过的清苦，面容愈显沧桑。
“别不是那些狗腿子又来了吧？”黑壮汉子明显有些忌惮，虽说那些狗腿子很少来，但也不是没来过。
前不久，那些人才来搜刮过一次。
且那时，对方基本上把他们这些留守村民的全部身家都给扒拉走了，这也让一些还留在村落里的孩童饿了好几日。
连根烂菜叶都没给他们留下。
使得村落里的青壮，不得不上山冒险，给孩子们弄点吃的。
大半夜的上山可不安全，他们这一群人打猎回来，路上险些就被狼给围了，只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日子还是要过。
他们也就只能在心底骂，却是斗不过那些人。
“不知道不知道。”村长连连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也不知是给气的还是如何，身形有些颤颤巍巍。
黑壮汉子瞧着，当下也不扒拉着门框了，直接走了出来，扶着村长的另一边，撇了撇嘴，嫌弃道：“老郑头啊，你说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这样下去，孩子们也……”
他家是没孩子，不过村里有几户人是有孩子的，而且年纪小，这些年也跟着他们吃苦，一群人瞧着也心疼。
“你当我不知道孩子们苦吗？”
村长听了就来气，拐杖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声，明显是给气的：“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咱们又斗不过那些人，唉……”
村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这日子当真是难过，也是苦了那些孩子，生在这乱世当中，跟着他们一起过得如此清苦，成日愁眉不展。
“老郑头，你说之前传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黑壮汉子扶着村长往村口走。
途经几户人家，也是互相打了声招呼。
当下，那几户人家也没继续待在屋里，一个个出了门，跟着村长一起往村口那边走。
看样子，大家也是有心理准备了。
真要有什么事的话，其他人估摸着也逃不掉，不过有孩子的那几户人家，还是把孩子藏好，这才跑出来，跟村长一起往村口走。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村长也不太清楚情况，只是之前听到了点风声。
不过他也没觉得这南境就有什么变化，跟在他身后的几户人家闻言，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这是又怎么了吗？”
身后，一对中年夫妇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他们家有孩子，听到村长这么说，心里也是不免有些担心。
孩子生在这乱世，已经够苦的了。
跟着他们一起过清贫日子，也是苦了他们，而本该属于他们童年，却是充满了各种腌臜阴暗……
说句实在话，
即便村里的人都想要让孩子们过好童真，可奈何……
“唉，我也不知道啊！”村长苦着一张脸，咋什么都问他？
他又不是万能的：“况且……有些东西就是追风捕影，根本不能尽信，有些事情别往心里去，不然当真了，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村长也是老生常谈。
只是他的话，却无法安抚一众村民的心，众人忐忑地来到村口，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
马蹄声明明近在耳边，可他们却瞧不见人的踪影，这使得众人心里更加着急。
听这声音，是真像那些人又来了。
上一次也是如此。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那些人可比之前那些官老爷的狗腿子更加可恨！
“老郑头，要不……咱还是回去抄家伙吧？”
黑壮汉子明显是待不住了，真要让他在这里傻站着，等待宣判，他是不甘心的。
“哪怕不为咱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黑壮汉子这时候，也是有些苦口婆心的劝。
如果人少的话，他们拼一把，哪怕之后很可能会被人找上，但他们还有时间带着孩子走。
可这要是不拼一把，他们也怕那些畜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年，那些人可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
他们村里的几十户人家，就是被那些畜生给糟蹋的只剩下十余户了，而这十余户里，其实也是有不少人家……
村长站在村口，深深看了一眼那有些崎岖的山道，深吸了口气，仿佛内心天人挣扎了许久，这才终于下了决定。
“回去抄家伙吧。”
村长闭上眼，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村长觉得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那些人怎么样也没招，可正如黑壮汉子所说，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那些孩子想想。
想到那些孩子，村长眼眶也是不禁有些红了，不能苦了孩子！
“得勒，就等您这句话了！”
黑壮汉子赶忙应道，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会意，点点头，很快跑回各自的屋舍抄了家伙，便又迅速跑回村口，一个个神色肃然，严阵以待。
一众村民抄着家伙，神情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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