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有点虚弱地睁开眼睛，对着小泉笑笑：“没事，是我回来了。”
小泉放开抱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变换不定，半晌才满是疑虑地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樱井泉本人？”
樱井缓缓坐起身，无奈地笑道：“是的。”
小泉蓦的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不，不不不，你……灵魂不灭？不，是继承，你，那你是第一个还是……”
虽然小泉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是樱井已经全都听懂了。
她无奈地笑笑：“我原本还担心你不能接受，可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就猜出来了。还真是聪明，不，该说你还真是想象力惊人啊，泉。”
小泉猛的从地上跳起来，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在空间里来回踱步，像是疯魔了一样的喃喃自语个不停。
樱井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角落里，沉默地看着小泉，耐心地等待她整理思路。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小泉才终于停下自己神经质的行为，重新走回樱井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在樱井所有转生的记录中，只有三个人……三个成年灵魂拥有掌控身体的可能性，你是哪个？26岁，18岁还是21岁那个？”
樱井微笑：“我是18岁的那个。”
小泉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谷大夫看上的那个小情人，后来死在实验台上的那位。”
樱井点头：“是的，就是我。”
“你的名字是？”
“不重要，现在的我们全都是一体的。所以，虽然我的灵魂是18岁的那个人，但也是如今的樱井泉。”
小泉默默吞了一下口水，语速缓慢地说道：“……所以，所有死者的灵魂，其实都还在。”
“是的。”
“你是……你们是这些灵魂的集合体？”
“是的。”
“刚才那个像是小孩子的樱井泉本人是怎么回事？”
“她的那部分灵魂在受到刺激以后本来就有要苏醒的迹象，为了追寻她小时候的记忆，我加速了她苏醒的进程。”
“现在她人呢？”
“我看你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具身体小时候的事，就强制让她继续沉睡了。”
“可为什么……如果她才是真正的樱井泉，为什么会是你在控制这具身体。”
“她那个样子，根本不具备进入社会独立生活的可能性，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樱井挥手具现化出了两张沙发：“坐下说吧，故事很长。我会把我想起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嗯，而且我觉得我需要点能提神的东西。”
小泉嘀咕了一声，在沙发里坐下，随手给自己取了一罐冰可乐，又找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等她这边一切就绪，樱井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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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因为26岁的那个灵魂和其它所有的幼年灵魂一样，在死亡后从未苏醒过，所以我大概是唯一能解答你问题的人了。”
樱井笑笑：“在给你解释这一切之前，我先向你提个问题。你知道灵魂的重量是多少吗？”
小泉挑眉，笃定地说道：“你说的是灵魂21克理论。”
“21克理论”起源于20世纪早期，源于德邓肯·麦克杜格尔医生一项争议颇多的研究。
麦克杜格尔声称，人在死后体重会立即减少21克，因此他推断这21克可能就是灵魂的重量。
然而，该理论被广泛地质疑和批评。因为麦克杜格尔的实验没有得到严谨的控制，样本数量极其有限，且结果也缺乏一致性。更重要的是，他的理论没有提供一个可信的机制来解释为什么灵魂会有重量，或者为什么它会在死亡时离体。
小泉微眯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那位先生做的就是这个灵魂21克的实验？”
樱井严肃地点头：“我被组织的人抓回去以后，那些实验员将我绑在一台特质的床上，连同我一起放在一台非常精细的天平上进行称重。
“那个实验室的地板上被浇筑了一个巨大又十分复杂的魔法阵，魔法阵的中心就是杀死我的实验台，房间的四个角落还各放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四个1岁到5岁不等的孩子，那些全都是白鸠福利院的孩子。
“我被一个穿着像是邪教徒的家伙用银质小刀抹了脖子以后，大概是因为我当时的情绪过于亢奋，意识并没有马上消散，我隐约记得，自己的视野从中央的实验台上变换到了角落的小床上，就是那个五岁孩子的位置，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再度苏醒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16岁的樱井泉，但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后来看到萩谷真司给的个人简历，我才意识到我并不是我，才逐渐恢复了以前的记忆。
“最后，在看到那张被你升到三级的照片以后，樱井泉小时候的记忆也慢慢苏醒了。”
小泉一直下意识地屏息咬紧了牙关，原本拿在手中的香烟也被她不知不觉攥在手心里捻成了一手碎屑。
这时，她才松了一口气：“……你想起了全部的记忆？”
“并没有，但是已经足够为你梳理清楚整件事的脉络了。”
樱井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前倾，她紧盯着小泉，缓缓说道：“那位先生，也就是乌丸莲耶，在做的是灵魂提取实验。”
“首先，他发现了第一个26岁的我有某种特殊能力，他试图将这个拥有特殊能力的灵魂保留下来，于是结合21克灵魂理论和某种不科学的试验方式创造了一种灵魂提取试验。
“在实验中，他发现死亡的人确实减轻了21克的重量，而被安置在实验台边上的某个婴儿增重了21克。
“他们认为，理论上，拥有特殊能力的灵魂确实转移到了婴儿的身上，但他们并不能立刻验证这个试验的结果。由于并没有在婴儿身上发现特异之处，他们继续灵魂转移试验，直到有人提出异议，会不会是因为孩子的年龄太小无法让能力显现出来。于是实验体从婴儿换成了四五岁大的孩子。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进行试验，被试验的孩子依旧没有表现出特异之处，直到那个特殊的灵魂转移到了我身上以后，我偶尔得到了‘危险感知’的能力。
“凭着这个能力，我逃走了，并安稳地活到了18岁，然后被组织的人找到并抓回去，又成了他们的实验体。再后来……”
樱井的故事卡住了，小泉继续替她讲了下去。
“再后来，在你死亡的那场试验以后，谷大夫放火烧毁了实验室。而得到了你‘危险感知’能力的那个孩子或许逃脱又被抓回来了，也或者是组织改变了实验的策略，把他养到了21岁才杀了他，然后这个特殊的能力就被樱井泉继承了。
“樱井泉在组织出生长大，被关在实验室里进行研究，然后被贝姐出于某种原因送出了实验室。直到此时，原本那个樱井的记忆都是清晰完整的。”
樱井点头，接着她的故事讲下去：“但是她根本无法独自在外界生存，很快就崩溃了。出于自救，也或者是受到了其它因素的刺激，其它人格苏醒了。在众多人格轮番上阵过后，我的人格最终占据了优势，获得了这个身体的主导权。”
小泉点头：“确实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以前的记忆全都是破损不连贯的，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对幼年的记忆和实际不相符。”
樱井：“是的。不过这些全都是根据我那一世对组织的调查和我的经历推测出来的结论，并不能保证真实性。”
“不……”
小泉用力揉着自己的额角：“我感觉，这应该已经非常接近真实的情况了。而且那个所谓的特殊能力，其实应该就是……”
她抬头，视线和樱井对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系统。”
“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每次转生的灵魂都被保留下来了……所以，系统破损的原因也能解释了。”
小泉长出了一口气：“大概根本不是什么系统破损，而是因为灵魂的饱和度超过了系统的承载极限，所以它bug了。”
樱井微微皱眉：“但这样并没法解释系统给出的任务。”
小泉沉默了片刻，扬声说道：“系统，查看任务。”
光幕显现。
【解放被囚禁的系统】。
解放……
“可能咱们的推理还是哪里有问题，这个暂且放一放。不过另外一个任务，我倒是已经知道该怎么完成了。”
樱井惊讶地看着她：“终结那位先生的野望？你已经知道他的野心和欲望是什么了？”
小泉冷笑：“我管他有什么野心有什么欲望，直接弄死就完事了！
“不管是那个混蛋老头子，还是他的混蛋实验室，还是他的混蛋组织，全都踏马的给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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