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菁再出门，却发现外面的人议论的话题已经变了。
这个说：“前朝时规定亲王可娶妾十二，郡王及一品官十个，二品官八个，三品官六个，四品官四个，五品个三个……”
那个说：“这算什么，柱国公还娶了五十六个老婆呢，一晚上睡十个，也需要睡好几天呢。”
还有人说：“这算什么，汝阳王冬天据说都不用火炉，直接让府上的妾姬们把衣裳给脱光了围着他给他取暖呢。”
又有人道：“你们说得不对吧？贵族和普通百姓不是不能通婚的吗？咱们大周的勋贵之家莫不是妻凭子贵，长妻若没有生子，她的地位则比不上其他妻子，还有什么‘父死则妻其从母，兄弟死则收其妻’……”
说着说着，见到有官兵过来，声音已渐不可闻。
经他们这么一说，王菁忽然明白，王氏对于于同佥来说，估计也就是个受宠的小妾之类。
若说普通老百姓和贵族互不通婚，那王家的姑娘为什么又能进宫呢？
如今看来，全是一团烂帐。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文氏道：“姑母是于同佥的第二十八房妻室……”她说到这儿便不再往下说。
王菁不由暗暗摇头：没想到大周的法令已经成了摆设，物价又飞一般的上涨，只怕这天下太平不了太久了。但这些也不知是什么人，怎敢在天子脚下随便议论这些隐秘的事情，难怪当初买房的时候刘永安一点都不反对，事后也不见他惊慌。
难道他也曾听到过这些话？这么一想，倒让她释然了三分，遂不再房子的问题上花过多的心思。世道这么乱，还是存些真金白银安心一些。
另外，生意还要照常做，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更好，世道越乱有钱人就越加醉生梦死，不赚他们的钱，简直没天理了。
这么一想，她又一心想做成眼前的生意了。
等她们到了酒楼，沈溶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二位看了地方觉得怎么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菁道：“地段不错，但人我准备全部换掉。”
沈溶：“经营之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插手。”
王菁道：“那最好不过。你只管每月派人管事来这里和我们的人对帐就行了。不过，前三个月估计只能维持收支平衡罢了。”
沈溶道：“这个我有经验，不用你多说。”
双方稍说了几句话，也就告辞了。
文氏让人将掌柜的送到酒楼那边去，又先给他预支了一千两银票，“老规矩，还是半个月对一次帐。”她同那掌柜的说道。
“小人先去牙行买人，回来教上十天的规矩，按姑奶奶的意思将酒楼重新粉刷之后，换上新的招牌，就可以开门营业了。”掌柜的回话道。
王菁道：“除了咱们带过来的大师傅之外，我还准备了一些新菜式，到时候会慢慢地加进来。”
这一路吃吃喝喝，她又想了不少新点子出来。
“要不中午我请姐姐吃饭？”
文氏道:“那托妹妹的福，我们安顿好之后，这么久还没在外面吃过东西吃。”
王菁笑道：“我们也没有。估计这儿的包子一个可以管一顿饱了。”
王慎远却指着旁边道：“吃牛牛。”
他指的是一家酱肉馆，此时刚好是酱羊肉出锅的时候，醇香扑鼻，引得行人垂涎欲滴，就连王菁也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王慎远刚三岁，不认得“酱”字，却知道要吃牛牛。
“好，我们去吃牛牛。”王菁笑着去抱他，他却迈开两条小腿，先跑进去了。
他们将酱肘子、酱牛肉、酱羊肉全要了一些，吩咐店家切得薄薄的端了过去。
王慎远还不是很会用筷子，王菁喂他吃。
这小家伙却偏爱牛肉，不是很喜欢吃肘子。
文氏道：“之前都给他喝的羊肉汤，没怎么敢让他吃牛肉。”
“吃完咱们再逛一会儿，要是怕他积食，回去可以喝一点山楂茶。”王菁安慰道。
在濠州的时候，平时是看不到牛肉的。
耕牛是农人们最主要的农具了，若非病死，根本没人会舍得杀牛。更何况官府不充许这样的事发生，别的地方不太清楚，反正刘成方对这方面管的挺严的。
到了山东，卖牛肉的渐渐就多了起来，京城酱牛肉的生意更是红红火火，好得超出想像。
王菁边吃边和文氏商量，“我们要不要各个菜系的菜谱都列出来？看顾客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选。”
文氏摇头：“那样岂不是要好几个大师傅，不如专攻一样。”
王菁深以为然。
“那我们就做徽菜。等下回去，我就把菜谱誉写出来，拿出去拓印个几十份，给他们备用。至于招牌上的字，还是请大哥书写吧。”她说的是王卫平。
这也算得上是名人效应了吧？
文氏道：“这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他的字并不比长字的好呢。”
王菁道：“长安在练字上下过苦功夫，写的毛边纸只怕要好几个大车来拉呢，大哥是前几年耽误了。”
都怪余氏那老虔婆害的，可惜现在人死如灯灭，再多的怨恨也随风消散了。
“咱们才来几天？西边那院里就呆不住了，托人带了信给我们，要来京里呢。”文氏不耐地说说。
王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但也能明白姜氏的想法，王卫平这一进京，也不知何时才会再回滁州，而姜氏带着几个闺女厚着脸皮贴到京里来奔投，孤儿寡母的王卫平不收留他们倒显得无情无义了。
就连文氏也以为姜氏母女要到京城还必须再过一段时间才成，哪想食百味还没开张，姜氏母女就到了。
姜氏不仅带了她的嫡女和庶女，还带来了王大姑娘。
王大姑娘今年也是十七，若没发生之前那些不堪的事，早该嫁了，可这些事说到底最先还是姜氏授意的，况且姜氏目光短浅，又无根基，好逸恶劳，几年下来手里的银钱早花得差不多了。倒是冯氏，之前帮李记打理铺子的时候，敛了不少财，不然余氏和王卫川也不致于这么看中她了。
王卫平夫妇进京之前，冯氏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余氏又心甘情愿地带着她们母女又来了京城。
郭之兴现在托着王卫平走了翰林学士的路子，入了翰林院，做了编修，和同僚们住到了一起。文氏不想见到姜氏这些人，但又不能不管，只得把人暂时先安置在王菁附近，也就是他们之前郭之兴住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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