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上官凝手指戳着他胸口，一字一字将声音嵌入他耳中。
他脸上扬起狡黠的笑意，毫不掩饰。
上官凝竖起指头指着他：“从实招来，是不是早有目的?怎么就想到来这儿呢？说什么偶然间发现此处适合看书，胡诌的吧！”
“求你明鉴，我方才可是句句属实。”薄野琊说着，揽下她伸出的手。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我啊，是对你妆扮之事，颇感兴趣，于是向桃娘询问了你平时的喜好。可巧你问我你平时爱画怎样的眉毛，我这不就正好现学现卖嘛。”
“哼，那难为你了，记了这么多词儿。不过……”
薄野琊不言，等她继续讲。
“不过，你光记词儿有什么用啊，你知道月棱眉，远山眉，柳叶眉都是什么样的吗？”
“嘶……这个嘛。”薄野琊不再看她的眼睛，而是将视线上移，停留在她的眉弓上。
“月棱眉，远山眉，柳叶眉，应当就是分别像弯月，远山，柳叶一般的眉形吧。”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上官凝点了点头，却出言道：“那鸳鸯眉呢？要在眉上画一对鸳鸯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诶，细想想，若真要画一对鸳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光画眉毛恐怕就要耗费一个多时辰了。”
“真画一对鸳鸯？”薄野琊想象着这个夸张的妆容画在上官凝脸上的样子，调笑道“那你可以再装扮装扮，上台子唱戏去了。”
上官凝甩手打他一下，反唇相讥：“想在眉上画鸳鸯，就靠你这双拙手吗？”
薄野琊处之泰然，很豁然地承认：“是是是，我这双拙手啊，太笨。”
“言归正传，我是要给你画眉的，可我这双拙手啊……”薄野琊强调着“拙手”这两个字，并配合着将拿着螺黛的手在上官凝眼前晃荡。
他刻意保持着一种略带幽怨的平静神色，这让上官凝觉得他更加滑稽。
“你这双拙手怎么啦？画不了？”
“画是能画，不过嘛，就得按照我的心意来画。”
“那你打算画什么眉？”
画什么眉？薄野琊不会画，只想自由发挥。
一丝难色从他眸中闪过，他停顿几秒，自信道:“画上官眉。”
“上官眉？”
“对，上官眉，就是为你而创的一种眉形。”
上官凝扑哧笑出声。
她明白薄野琊根本不知如何画眉，不过能叫得出几种眉形的名字罢了。
他应当是想凭借想象随意画吧，但上官凝有一个新想法。
“谢你好意，可我并不想要什么‘上官眉’。既然是画我的眉毛，自然是要由我决定。”
上官凝扬起头，眼角满是笑意，这笑意让薄野琊觉得不简单。
“好，那你说，你想画什么眉？”
上官凝望向镜子，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衣衫，“涵烟眉。”
“涵烟眉应当和今日的我十分相配。”她稍作解释。
不过薄野琊丝毫不在意这原因，他正试图从涵烟眉这个名字上，撷取一些信息。
涵烟眉，像烟一样吗？烟怎么画？
薄野琊内心一顿杂乱，最后还是无奈地看向上官凝：“我不会，你教教我？”
“好啊。”上官凝一口答应，其实她就在等这句话呢。
“这样吧，我给你画一对涵烟眉。你对着镜子好好琢磨研究一下，然后再给我画。”
薄野琊难以置信地微瞪了双眸：“你说你要给我画眉？”
“嗯。”上官凝神采奕奕，伸手去夺薄野琊拿着的螺黛。
他却紧握着螺黛不肯给。
“不可。”他一口拒绝。
“为何不可？”
薄野琊本能地拒绝，见上官凝有些失望，琢磨着编个理由。
“你看我这眉毛，不像你的那样纤细秀丽，如何能画？”
“能画啊，反正又不是追求美观，只是想教你怎么画涵烟眉罢了。”
“既然只是想教我画眉，你只管口头指导便是，何必还要在我脸上画呢？”
上官凝也不想直说自己是一时兴起图好玩，才提出给他画眉。
于是找理由道：“画眉说简单也不简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其实也是实话。
“所以啊，还得在你脸上画一画，把螺黛给我，我即刻便教你。”上官凝伸出手。
“不给。”
“哼。”
上官凝扫兴地抱起雪球，雪球喵喵地叫几声，在她身上蹭蹭。
“乖雪球，还是猫猫好，比某些人更好。”上官凝抚摸着雪球毛茸茸的身子。
薄野琊闻言轻笑，伸手想去摸雪球，上官凝却很快侧了身子，将雪球揽在身上。
他收回未触碰到猫的手，问道：“猫怎么比人好？猫能让你给它画眉毛吗？”
“猫不能，人也不能。”
“既然都不能，猫怎么比人好？”
“猫长得好看，还能让我高兴。”
“人长得不好看吗？”薄野琊拉拉她的手臂，让她转身面对自己。
上官凝瞥他一眼，憋笑道“人只是和猫猫差不多好看。”
薄野琊凑近他问：“那就是人没能让你高兴？”
“嗯，就是让我不高兴。”上官凝嘴角上扬，低头看着猫猫，心却不在猫身上。
“那怎么才能让你高兴呢？”
“你自己心里知道。”
薄野琊不露声色地靠近她，伸出手去，从她两侧腰向上，挠痒痒。
上官凝不自觉咯咯笑起来，扭动了身体，微微向后倾着，想要逃离他的双手。
她抱着猫猫，双手一时不得空，让薄野琊猖狂好一会儿。
“你看，你笑了，现在高兴吗？”
上官凝忍无可忍，放开猫猫，任它喵呜一声，不知向哪个地方跑去。
“不高兴。”
上官凝双手搭在他手上，极力制止。薄野琊这边却不减攻势，甚至想伸进衣裳里，想必更有成效。
两人玩儿得可欢，你来我往。暧昧在此晦暗不明，浮浮沉沉。
最后结束这一切的是上官凝趁薄野琊不注意，在他腰上的一掐。
薄野琊像是受到致命一击的野兽，停止了攻击，转而留心自己的伤痛。
他皱着眉，塌着身子，揉着腰。
“你下手越来越狠了，你为何这么爱掐人？”
上官凝整理起自己的衣衫，表情颇为无辜。
“我爱掐人吗？”不知是她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薄野琊。
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忆起来。
回忆落在床榻上，夜晚寂静中，两人独处时。
“只是对你而已。”上官凝面不改色，留薄野琊一人在回忆中痛苦并快乐着。
“而且，对你奏效嘛。”她春风得意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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