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槐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陆航沉声问。
张树槐的案子虽是一场意外，但偶然中却暗藏必然。
如果不是东皇娱乐城开设赌场，放高利贷，这场悲剧绝不可能发生。
公安厅长凌志远有意以张树槐案为契机，将沈宏烈和他的东皇娱乐城连锅端。
既然如此，这起案件必须办扎实，绝不能有破绽。
为了让小裁缝说出实情，陆航以让手下人实施大记忆恢复术吓唬他。
小裁缝如果不说出实情，他绝不会真让手下人动手。
“十九万多，不到二十万。”小裁缝应声作答。
“我说的是本金！”
陆航沉声道。
小裁缝面露犹豫之色，支吾着说：“本金是……”
“你们六人中，除大建没回南济以外，其他人都被我们抓了。”陆航一脸严肃的说，“就算你不说，别人难道也不说？”
小裁缝回过神来，出声道：“小裁缝向我们借的本金是九万，具体我记不清了，但八九不离十。”
陆航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声道：“他参与赌博才三个月，你们放贷的利息竟然超过本金。”
“你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呀！”
“陆队长，你误会了。”小裁缝急声说，“张树槐从去年就在我们那玩牌了，不过他老婆不知道而已。”
“哦，你确定？”陆航沉声问。
“确定，他是开大货车的，哄骗他老婆出车了，其实将车藏起来，去我们那赌博。”
小裁缝出声解释，“后来将货车抵押给我们以后，瞒不住了，才告诉家人赌博的事。”
陆航抬眼狠瞪，沉声喝骂：“他妈的，你们真是一帮害人精！”
“你们这是要害的他们家破人亡呀！”
“赌博是他们自愿的，我们又没拿刀子逼他们。”小裁缝小声嘟囔。
陆航抬眼狠瞪，但却无法反驳。
小裁缝说的没错，古往今来，赌博都是自愿的，没人强逼他们。
李胡子、小裁缝这帮放高利贷固然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但赌狗也不是善茬，对待他们，应该如同老鼠过街一般——人人喊打。
“张树槐怎么去你们那的？”
陆航沉声问，“据说，你们的场子没有熟人带路是进不去的。”
“赵安平带他过去的。”
小裁缝应声作答。
“哦，赵安平欠了你们多少钱？”陆航沉声问。
张树槐和赵安平之间关系密切，警方一直在查找后者的踪迹，但却音信全无。
“他欠得多，三十五万多。”
小裁缝应声作答，“单算本金，就在二十八万左右。”
“哦，他的利息怎么这么少？”
陆航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会对他网开一面？”
赵安平的利息明显低于张树槐，陆航有此疑问，一点也不奇怪。
“他帮我们拉了好几个新客户。”
小裁缝出声道，“嵩爷亲自交代，减掉他的部分利息。”
“你们的赌场生意做的很有一套，拉新还给提成。”
陆航一脸阴沉道，“东皇娱乐城借、收高利贷，都是由陈嵩负责？”
“是的，沈爷基本不怎么过问高利贷的事。”
小裁缝应声作答，“这事由嵩爷，哦，不，陈嵩全权负责。”
“陈嵩手下除了李胡子以外，还有谁负责？”
陆航沉声问。
要想彻底摧毁东皇娱乐城，必须掌握他们的运作体系。
“金刚手底下也有五、六名小弟！”
小裁缝应声道，“规模和我们差不多。”
陆航见该问的都差不多了，沉声道：“除了刚才问的，你还有什么说的？”
“陆队，张树槐的死是个意外。”小裁缝急声道，“我们只打了他几下子，一点也不重，他跳车是一时冲动，和我们没……没关系。”
陆航懒得听他废话，沉声说：“你如果想起其他与这起案件相关的信息，及时和我们联系。”
“至于张树槐的死，你们该承担什么责任，法官自有公断。”
“你就别操心了，操心了没用。”
陆航说完，冲着手下人挥挥手，示意将小裁缝带下去。
“陆队，我们真的没想杀他，这是个意外。”
小裁缝一脸慌乱的求饶，“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张树槐一命呜呼，给小裁缝等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若非如此，他的心理防线，也不会这么容易崩溃。
陆航回到办公室十多分钟后，副队长陈源走进来。
在这之前，陆航就让下属转告陈源，审讯完飞子后，到他办公室来。
李胡子是六人当中的头儿，知道的东西比其他人多。
对他进行审讯之前，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陆航和陈源对面而坐，甩了支烟过去，两人各自点上火，喷云吐雾起来。
刑警几乎没有不会抽烟的，这一嗜好和他们的工作性质密切相关。
在监视犯罪嫌疑人时，有时候一蹲守就是二、三十个小时，整个人疲惫的不行。
如果没有香烟提神，很难坚持下来。
“飞子怎么说？”
陆航出声问。
陈源喷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沉声道：“队长，我看过你们审讯小裁缝的记录了，飞子说的和他差不多。”
“关于赵安平，他说，他们在车上并没揍他。”
“张树槐突然从车上跳下来，他毫无准备，想要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他发现碾压到人后，立即将桑塔纳刹停，但还是慢了半拍。”
“他们下车后，发现张树槐已经死了，一致决定逃命。”
“至于赵安平，在案发的前面一个路口，飞子就让他下车了。”
“这一问题，从广庆和二宝那得到了验证。”
陆航听后，轻点两下头，道：“张树槐突然跳车，飞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将他给轧死了。”
“单从这起事故来看，是个意外，这是毫无疑问的。”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赵安平的行踪。”
“他不但是这起案件中，除李胡子团伙成员以外，唯一的目击证人，和张树槐之间牵连也很深。”
“飞子他们将赵安平放了以后，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定找地方藏起来了。”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将会影响案件侦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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