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8章 源眼悟道
宫装女子的声音，宛如冬日里冰封的河流，透着一股冷冽而不可抗拒的威严。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是法则的诏令，回荡在潮汐源眼的上空。
五重天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着林默与雪倾颜的心神。
星辰帝袍男子在承受了林默那诡异而强大的一拳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眼神阴沉得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黑暗，死死盯着林默，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显然，林默的那一拳，让他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
与此同时，阴影老者也停下了对雪倾颜的攻势。
他那干瘦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冥顽不灵。”宫装女子见林默依旧强硬，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寒意，“既然执意寻死，本座便成全你。”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得臣服于她的意志之下。
林默站在那里，尽管面对着强大的对手，眼神中却毫无惧色，坚如磐石。
宫装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并未立刻动手，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潮汐源眼就像是都活了过来，那暗红色的液态寂灭能量，沸腾得更加剧烈，漩涡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寂灭本源气息，自源眼深处弥漫开来！
她竟能引动并操控部分源眼之力！
“寂灭……归墟指。”
女子屈指，对着林默轻轻一点。
没有华丽的异象，也没有震耳的轰鸣。
有的，只是一道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灰色指芒，自她指尖射出。
这道指芒悄无声息的掠过空间，如同死神的镰刀。
所过之处，空间不是破碎，而是直接消失，留下一道没有任何能量与物质存在的虚无轨迹！
其中蕴含的寂灭道则，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化繁为简的至高境界，远超星辰帝袍男子的星寂指！
林默能感受到那指芒中蕴含的无尽寂灭之力，简直是一种对存在本质的否定。
这一指，锁定了林默的一切，肉身、神魂、大道、因果……好似要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林默浑身汗毛倒竖！
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一指，接不下！
即便全盛时期动用“寰宇同寂”，恐怕也难以完全抵消！
差距太大了！
五重天巅峰，对大道本源的掌控，远非四重天可比！
“林默！”雪倾颜清冷的惊呼传来，她试图挣脱阴影老者的气机锁定前来救援，但那柄漆黑的死亡镰刀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了她。
星辰帝袍男子和阴影老者眼中也露出一丝忌惮，显然对这宫装女子的“归墟指”极为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眼中，却突然间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默不再压制体内那因强行吞噬皇者意志，而残留的暴戾皇道气息，也不再抗拒混沌仙庭对潮汐源眼那近乎贪婪的吞噬欲望！
“你要寂灭……我便给你寂灭！”林默发出一声咆哮。
说话间，他主动散开了护体的混沌仙庭投影。
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死亡般，迎向了那道恐怖的“归墟指”！
同时，运转起得自古神刑天传承的《混沌万化体》终极奥义——万化归墟！
这不是攻伐之术，而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炼体法门，引极端外力入体，淬炼己身，化毁灭为新生，于死境中求突破！
“嗡！”一声低沉而尖锐的颤音，在空气中回荡。
那缕细小的灰色指芒，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瞬间没入了林默的胸膛！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引起任何爆炸。
指芒入体的刹那，林默整个人倏地一僵。
他的皮肤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灰败的石像，冰冷而毫无生气。
周身缭绕的混沌气，如同被冻结，原本翻滚沸腾的气流此刻静止不动。
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消散，帝魂波动也变得微不可察。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视线逐渐模糊，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虚无。
林默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点点剥离，就像是在下一刻，他就要彻底归于虚无，被那归墟指力从内而外彻底寂灭！
“自寻死路！”星辰帝袍男子冷笑。
阴影老者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可惜。
雪倾颜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月华微微一滞。
宫装女子面无表情，就好像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默必死无疑之时——
“咚！”
一道无比清晰的声音，自林默那看似寂灭的躯体内传出。
紧接着——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力！
如同战鼓擂动，震得整个潮汐源眼都在随之共鸣。
林默那灰败的皮肤之下，无数混沌道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组。
那侵入体内的归墟指力，并未能彻底磨灭他，反而被他强行束缚拉扯，拖入了混沌仙庭的最深处。
“轰隆隆隆——！”
混沌仙庭的深处，那股纯净至极的归墟指力，宛如最狂野的催化剂，与之前林默吞噬的皇者意志、皇道本源、寂灭潮汐能量，以及他自身所有的积累，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剧烈反应。
在内宇宙的中央，那轮太阳源核开始疯狂膨胀，喷射出无尽的混沌神火，如最炽热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混沌仙庭。
五行天柱在这一刻轰鸣作响，如同五根擎天巨柱，定住了暴乱的地水火风，使得整个内宇宙不至于陷入无序的混沌之中。
而在浩瀚的星空之中，无数星辰在寂灭中重生，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厚重大地在这场变革中疯狂扩张，孕育出更多先天生灵的虚影。
甚至，在那星空的尽头，一片更加幽暗的“归墟之域”的雏形，开始缓缓形成。
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借助一位五重天巅峰仙帝的至强一击，以及这潮汐源眼无穷无尽的寂灭本源，林默竟在绝境之中，强行冲击《混沌万化体》的更高境界，并推动内宇宙进行一次本质的跃迁！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承受住寂灭女帝的归墟指？！”星辰帝袍男子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阴影老者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握着镰刀的手微微颤抖。
那被称为寂灭女帝的宫装女子，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动容。
她死死盯着林默那复苏的躯体，感受着其中正在疯狂攀升的气息，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雪倾颜也停下了与阴影老者的对峙，清冷的眸光落在林默身上，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吼——！”
林默突然间发出了一声震撼天地的长啸。
这声啸声如同滚滚雷鸣，将周围的寂灭潮汐都逼退开来。
林默周身绽放出无量混沌光华，光芒四射，如同无数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他的肌肤变得晶莹剔透，宛如最纯净的玉石，而在这晶莹的肌肤之下，混沌道纹如同活物般游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气息，从林默的体内散发出来！
这股气息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轰然苏醒，林默的气势随之节节攀升！
仙帝四重天……后期！
不！
这不仅仅是修为的突破！
林默的混沌万化体，在引外力淬炼己身、于寂灭中新生的过程中，已然跨入了全新的层次。
混沌道体雏形！
林默对混沌大道的亲和与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宇宙，经历此次涅盘，范围扩张了数倍，结构更加稳固，法则更加完善！
尤其是对“寂灭”与“归墟”的领悟，直接跨越了数个层次，几乎触摸到了其本源！
林默缓缓低下头，目光射向石台上的寂灭女帝。
那目光中，不再有之前的艰难与疯狂，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与滔天的战意！
“现在……”林默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回荡在源眼上空，“该我了。”
说话间一步踏出，脚下虚空生莲，那是由最精纯的混沌气与寂灭法则凝聚而成。
林默不再需要仙庭投影，因为他自身，就像是成了一方移动的混沌宇宙！
面对宛若新生的林默，寂灭女帝眼神无比凝重，她毫不犹豫，再次抬手。
这一次，五指齐出！
“五帝归墟！”
五道比之前更加凝练的灰色指芒，如同五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封死了林默所有闪避的空间，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笼罩而下！
星辰帝袍男子与阴影老者也同时出手，星寂指与死亡镰刀的光芒再次亮起，从侧翼攻向林默，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三位老牌仙帝，面对一个刚刚突破的四重天后期小辈，竟再次选择了联手！
面对这比之前更加凶险的围攻，林默眼神冰冷，不闪不避。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这一次，拳头上没有任何光华，更没有任何异象，朴素得如同凡人挥拳。
但当他拳头握紧的刹那，整个潮汐源眼，那浩瀚无垠的暗红色能量海洋，陡然一滞！
就好像所有的寂灭能量，都在向他这一拳朝拜、臣服！
林默将内宇宙新生后对寂灭和归墟的所有感悟，以及对混沌道体雏形的所有力量，尽数凝聚于这一拳之中。
没有招式，只有终结。
一拳，平平推出。
拳锋所向，那五道交织的归墟指芒，无声无息的消散。
星辰帝袍男子的星寂指芒、阴影老者的死亡镰刀弧线，在触及拳意范围的瞬间，也寸寸断裂！
拳意不止，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掠过了星辰帝袍男子与阴影老者的身体。
两人脸上的狞笑与杀意瞬间凝固。
下一刻，在他们惊恐绝望的目光中，他们的帝躯，从指尖开始，如同风化的沙砾，一点点消散，化作最精纯的寂灭能量，回归了这片天地。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两位称霸一方、修为达到五重天的老牌仙帝，竟被林默这返璞归真的一拳，直接打得形神俱灭，归于寂灭！
拳意最终，锁定了石台之上，脸色剧变的寂灭女帝。
女帝尖叫一声，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周身爆发出滔天的寂灭神光，化作一层层坚固的屏障，同时身形暴退，想要躲入源眼漩涡深处！
“寂灭在我面前，也需臣服。”
林默平淡的声音响起，那无形的拳意无视了时空距离，直接作用在了寂灭女帝的本源之上！
“咔嚓……嘭！”
女帝周身那足以抵挡星辰撞击的寂灭屏障，如同纸糊一般，层层破碎！
她暴退的身形顿时一僵，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不甘。
“不——！”
伴随着一声凄厉而不甘的尖啸，这位五重天巅峰的寂灭女帝，其身躯与帝魂，也在那无可抗拒的拳意下，步了前两者的后尘，彻底分解消散，化为了潮汐源眼的一部分。
三拳！仅仅三拳！
三位雄踞潮汐源眼、修为高达五重天的老牌仙帝，尽数陨落！
源眼边缘，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雪倾颜怔怔的看着那个屹立在虚空、周身混沌气缭绕的身影，清冷的眸中，出现了极为震撼的情绪。
林默缓缓收拳，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力量，以及内宇宙那前所未有的稳固与浩瀚，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气息，竟化作一道灰色的混沌气流，将前方的寂灭潮汐都冲开了一道短暂的真空地带。
林默目光扫过那三座空荡荡的石台，最终落在了那缓缓旋转、散发着无尽寂灭本源的潮汐源眼之上。
现在，无人再能阻他。
林默一步迈出，落在了居中那座最大的石台之上，盘膝坐下。
“为我护法。”
他对远处的雪倾颜说了一句，便闭上了双眼，彻底沉入了对潮汐源眼本源的感悟与吞噬之中。
雪倾颜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轻轻挥动玉手，广寒领域展开，将三座石台笼罩。
她立于领域边缘，如同月宫仙子，为其护法。
潮汐源眼，重归寂静。
唯有那暗红色的能量漩涡，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旋转，吞吐着无穷无尽的寂灭。
而一位新的主宰，似乎正在这片终极的死寂之地，悄然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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