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林默拉起云无月的手。
两人加快脚步，向白沙城的方向前进。
随着逐渐靠近，林默感到胸口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一团火在他的胸膛里燃烧。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能够看到白沙城的轮廓，城墙上的守卫显得异常慌乱。
城外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力量之大，以至于连天空中的云层都被搅动起来。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海底建筑的轮廓。
“十二剑封印...”云无月突然说道，“和灰界高塔一样...这里封印着的，应该是那个存在的右手...”
林默目光一闪，并未回应。
就在此时，漩涡中心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穿透了厚重的云层。
那光芒与之前带走禁忌存在的金光一模一样。
林默体内的金色印记感应到了这股力量，瞬间开始暴走。
创生之树展开，三分之二的金色根须疯狂舞动。
林默的皮肤下，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如同一条条流动的金色河流。
“怎么了？”云无月惊异问道。
“它在召唤我。”林默冷然一笑，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金色印记如同活物般蠕动，已经覆盖了大半个胸膛。
云无月突然一把扯下眼罩，金色左眼直视漩涡，“我看到了...唯一的办法...”
不等林默反应，猛地将手插入自己的左眼眶。
“你——”林默神色一愣，心中不禁暗叹。
鲜血沿着少女那苍白如纸的脸颊缓缓流淌，形成一道道猩红的痕迹。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中，少女的手中却紧握着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眼球。
“守护者的最后钥匙...”云无月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将那颗金色眼球按在了林默胸口的印记中心。
林默本想阻止这一切，他原本的计划是示敌以弱……
然而，当眼球接触印记的瞬间，林默感到一股清凉的力量如同清泉般涌入他的体内。
金色印记的扩张立刻停止了，甚至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下，印记开始略微回缩。
林默叹了口气，看着云无月血流如注的左眼，“还好吗？”
“没事...天眼的力量在血脉里...不是真的眼球...”云无月勉强笑了笑，“现在...快去...漩涡中心...在它完全苏醒前...”
林默抱起云无月，在他背后，创生之树的枝干蔓延开来，暗金色与金色的根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对奇异的翅膀。
“抓紧了。”林默轻声说道。
随着话语落下，那对翅膀猛地一振，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蔚蓝的海面漩涡疾射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林默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清晰地看到了漩涡底部隐藏着的奥秘。
那是一座巨大的海底神殿。
神殿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十二剑浮雕，每一把剑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会从石壁中跃出，斩断一切。
林默注意到，这座浮雕与他在灰界高塔上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
而在浮雕前，数十名身穿蓝袍的修士正虔诚地跪着，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他们的首领，一个看起来威严而庄重的中年男子，高举着三叉戟，尖端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与漩涡中心的金光相互呼应，形成了一条光的桥梁。
“阻止他们！”云无月喊道，“他们在解开封印！”
林默加速俯冲，但就在即将触及海面的瞬间，一道比太阳还耀眼的金光从漩涡中心爆发！
整个天地为之一静。
金光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时候到了，我的半身...”
林默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金光飞去，就好像铁屑遇到磁石。
云无月在他怀中挣扎，独眼中满是惊恐。
“林默！抵抗它！”云无月嘶喊着，血泪从空洞的左眼眶中流出，“它在欺骗你！”
金光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归来吧，我们本为一体。”
漩涡的中心，金光如同熔岩般沸腾，逐渐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
掌心处缓缓浮现出一张面容，那面容与林默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
然而，这张脸庞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却如同神只一般悲悯，眼眸深处则隐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
林默突然间停了下来，身体悬停在半空中，长发在金光的照耀下狂野地舞动。
右眼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而左眼则散发出深邃的暗金色光辉。
在这一刻，林默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
“半身？”林默的声音突然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充满了无尽威严的道音。
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颤抖，“你也配？”
金光中的面容明显地怔住了，那张原本悲悯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丝惊愕与不解：“你...？”
“我放任印记蔓延，不过是为了追溯源头。”林默周身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金纹路，交织成古老的图腾，“想不到钓出来的，竟是你这等货色。”
云无月震惊地看着林默的蜕变。
他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攀升，在一瞬间就突破了所有已知的极限。
她曾经在灰界高塔上见识的威压，但林默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却远远超越！
这...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云无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金光存在终于意识到不对，巨手猛地向林默抓来：“不管你是谁，今日必被吞噬！”
“聒噪。”林默不屑一笑，轻轻一挥手。
“咔嚓——”
虚空如镜面般破碎，那只金光巨手竟然被齐腕斩断！
断口处喷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惨嚎的怨魂。
“啊！！”金光存在发出痛吼，“你竟能伤我？！”
林默根本不答，左手虚握，创生之树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形态。
一株通体漆黑的巨树虚影撑开天地，每片叶子上都像是托着一方世界！
“吞！”
随着林默一声令下，创生之树的根须，迅速扎入了金光断手中。
在这一瞬间，那只手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变得干瘪枯萎，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和力量。
更令人恐惧的是，根须并没有就此停止，顺着金光的源头，一路溯源而上，直指漩涡中心的封印。
“不！这不可能！”金光存在惊恐万分地喊道，“那是十二剑封印，你怎么能...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根须已经暴力地撕开了封印的裂隙，露出了封印下的景象。
在那裂隙之中，一只金色的手臂被十二把青铜剑牢牢钉在祭坛之上。
然而此刻，创生之树的根须正缠绕着这只手臂，疯狂吞噬着它的力量。
“还真是条手臂。”林默的语气中满是失望，“我还以为能钓出正主。”
云无月已经看呆了，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见到的林默，恐怕连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未曾展现！
“你到底...是谁？”云无月颤抖着问道。
林默转头看她，右眼金芒如日，左眼暗金如渊，却没有回应。
紧接着，抬手按在云无月额头上，一道温和的力量注入，她空洞的左眼眶竟然开始愈合。
“我的眼睛...”云无月摸着自己的左眼，虽然看不见了，但疼痛完全消失。
“暂且用着。”林默淡淡道，“待我寻得更多的，再为你补全。”
下方海面上，海神教的人已经乱作一团。
他们的教主，那个手持三叉戟的老者，突然腾空而起，怒吼道：“何方妖孽，敢破坏海神大人解封！”
林默看都懒得看他，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噗！”
老者连同数十名海神教徒同时爆成一团血雾，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这一幕彻底吓傻了剩余的人，他们跪在船上拼命磕头，口中喊着“神罚”、“饶命”之类的话。
林默根本不理会这些蝼蚁，专注地吞噬着金光手臂的力量。
随着吞噬进行，右眼的金色越发纯粹，甚至开始反哺左眼的暗金。
林默若有所思，“这金光不过是混沌染了杂质后的退化形态。”
突然，异变陡生！
即将被完全吞噬的金光手臂突然自爆，恐怖的能量波动将创生之树的根须都震退少许。
借这个机会，一道金光核心遁入虚空，只留下怨毒的声音：“不管你是谁，待我本体解封，必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林默没有追击，只是冷笑：“跑得倒快。”
转向云无月：“你之前看到的预言，是怎么回事？”
云无月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我...我看到你站在十二座塔中间，全身金光...”
“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林默打断她，“我现在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那金光存在与我毫无关系，不过是某个苟延残喘的古老存在，妄图通过心理暗示让我自我怀疑，方便它吞噬。”
“第二，十二剑封印确实存在，但封印的不是它，而是比它更危险的东西。”
云无月听得云里雾里：“那它为什么说你是它的半身...”
“因为它蠢。”林默嗤笑一声，“感受到本座体内的气息，就妄自揣测。”
顿了顿，林默忽然皱眉，看向远方：“看来吞噬那条手臂还是打草惊蛇了。”
云无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遥远的天际，数道强大至极的气息正在苏醒。
那些气息每一个都不弱于金光手臂，甚至更强！
“那是...”
“其他封印世界的守护者。”林默眯起眼睛，“我刚才展露力量，惊动了他们。”
就在这时，林默忽然揽住云无月的腰：“该走了，我还不想与那些老家伙正面冲突。”
“去哪？”云无月下意识问。
“下一个封印世界。”林默说着，抬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我倒要看看，这十二剑封印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两人即将踏入裂缝时，云无月突然捂住心口：“等等！我感觉到...有东西从海底浮上来了！”
海面突然剧烈翻腾，一座石碑破水而出，悬浮在林默面前。
石碑上刻着古老的文字，但这次连林默都皱起眉。
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文字。
“这是...”云无月却莫名读懂了，“当十二伪神苏醒，混沌将重临世间...”
话音刚落，石碑突然炸裂，一道金光直射云无月眉心！
林默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金光，却发现那是一枚金色符文。
符文在林默掌心挣扎，发出尖锐的啸叫，“禁忌...必须...消灭...”
“可笑。”林默五指收拢，直接将符文捏碎。
紧接着，看向云无月：“你能读懂那种文字？”
云无月茫然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明白了...”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空荡的左眼处，“看来你的身世，比想象中更有趣。”
没有再多说，带着云无月踏入空间裂缝。
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刻，林默回头看了眼这个蔚蓝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裂缝闭合，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只留下波涛汹涌的海面，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幸存者。
而在某个不可知之处，一双比星辰还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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