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图必有问题，虽然这两人言语都在转移重心，但在我的真力修为之下，一瞬的意识停顿、思想转变，依旧难逃我的掌控。”
白霄走出房间。
房间里，孟桐与顾闻月被捆住，寻常绳索自然绑不住他们，但有了白霄的真力就不一样了。
真力已经彻底封死了他们的脉门。
接下来，就是将此事透露给橘州的灭天盟人，让其传回阴左使耳中。
“三天时间，倘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答复，我便要杀了这两人。”
消息很直白。
听到这话的灭天盟暗间惊得面无血色，但还是飞快地离开，前往报信去了。
白霄则照常混迹于军伍之中，只是少了看护难民、施粥的任务，他更加轻松。
偶尔指点一下手下武艺，再寻找神影的讯息，尝试其他神影的凝练。
但即便不是战鬼所需的神影，他依旧无法凝练。
甲申图已经霸占了一切，打断了他的前路。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樊城关那边战争依旧激烈。
听说征兵久攻不下，内部矛盾激化，其元帅又有意让辛征庆再出手。
若他出手。
樊城没有天险可守，落败已经就在眼前了。
“很可惜。”白霄来到房间内，看着顾闻月与惊慌的孟桐，“你父亲似乎放弃了你，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牺牲你吧！”
灭天盟在橘州的暗间全部消失了。
阴左使根本不会过来。
孟桐瑟瑟发抖：“前辈……我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帮您，您为何要这样做？您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啊！？”
“甲申图后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白霄一步步靠近，“你既不说，阴左使也不来见我，我大概也知道缘由了。”
神影不能再修炼。
武功也不敢再进步。
白霄困死在了这个境界，他分明还有很多前进的可能，还有深红，但各种因素加身，他已经没有了前路。
这选择，有灭天盟的影响。
也有他自己的决定。
后悔吗？
当看到十二甲天图，当得知十二甲天图的威力，便注定了白霄的结局，拥有深红，他自然不可能居人之下，修炼甲天图是必然的。
孟桐俏脸发白。
“前辈……”
嗡！
真力凝聚。
“前辈不要再逼迫了！”顾闻月挡在了孟桐面前，“十二甲天图……的确有问题，自天宗出现再到我灭天盟窃取以来，从未有人修成过。”
“师兄！？”孟桐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闻月。
“很好，继续。”
顾闻月深情地看了孟桐一眼：“前辈的事情，师妹也与我说过。无论是天宗还是我灭天盟，在得到十二甲天图之后，都不免会有人尝试，觉得自己或许就是万年难遇的天才，觉得自己有可能有运气打破魔咒。
“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很多人就此被废，无法修炼神影。
“还有一部分人，因为自身天资惊人，所以能走得更远，可这还不如被废，因为体内容纳的鬼物残留太多，再加上甲天图的引导，这些人全都成为了妖鬼！
“而且是极其可怕的妖鬼。
“因为……”
他顿了顿，再看了白霄一眼，大声说话。
“因为……由修炼甲天图堕落的妖鬼，是必死之鬼，他们身体无法承载甲天图带来的扭曲，一般会在一段时间的爆发之后，力竭而死……
“死后，将会出现扭曲过的整体材料，也就是鬼物残留。
“这种鬼物残留的品质很好，足以修炼多位神影。”
孟桐低头：“师兄……”
这样揭穿父亲的计划，将这一切都告知白霄，即便白霄饶他们一命，父亲那边也不会留手。
但这只是顾闻月一个人在说。
之后只要他坚持是自己回答，自己又是阴左使之女，自己就能活命，相应的……
顾闻月又说：“以前辈目前的情况，前辈依旧可以吞噬鬼物残留，却无法修炼其他神影，显然是第二种可能。前辈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必然堕落成为妖鬼。”
“若是不修炼呢？”
“这……”
“呵呵呵……”白霄冷笑，“灭天盟的所有人手撤走，如何有人观察我的情况？唯有超过我的修为之人，灭天盟主，你来了吗？”
没有回答。
但就在白霄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
顾闻月的身体，陡然间自燃起来。
只一瞬间，他便被烧成了灰烬，再无复活的可能。
孟桐惊呆了：“师兄……师兄……”
“看来就是了。”白霄道，“你们不过是第一层保险，实际上，还有第二层，那就是灭天盟主，当我答应你们的时候，当我走入这一片战场，我便中了灭天盟主的计策。
“如今就算我不想修炼，灭天盟主也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强制将鬼物残留喂给我，让我自主修炼的吧！”
但为什么不出来呢？
这是白霄的疑问。
难道说灭天盟主没有把握拿下自己？
可若是没有胜过自己的把握，他又何来的监视自己？又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直接杀死顾闻月，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呢？
灭天盟主的实力，必定强过自己数倍！
不然绝无可能做到此事。
杀死顾闻月，也只是一个警告，在自己对孟桐两人下手，就已经代表了自己察觉到了这件事的问题所在。
和好如初已经做不到了。
便迫使自己留在这里。
“前辈。”
孟桐拿着顾闻月的骨灰，神情低落。
“师兄对于十二甲天图还有些不了解，我清楚前辈得到了多少鬼物残留，再加上前辈如今的状态，我可以断定，前辈已经病入膏肓，即便前辈不再修炼，甲申神影也会逐步影响，让前辈失控堕落疯魔。
“甲申·朱厌为司战之神影，前辈越是与人动手，边越是激发神影的融合。此前前辈一直压制自己实力，都是随意打发，也混迹于小型战争之内，因此不限。
“可若是参与大战，就会加快失控脚步。
“盟主与父亲已经知道了前辈的状况，他们只需要等，等一段时间，少则几十天，多则一两年，前辈必然堕落疯魔成为短暂妖鬼，到那时只需要出来捡便宜即可。”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苦笑。
“他们分明已经判断出了前辈的遭遇，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让前辈能够更快地、更不受到干扰地去死，依旧让我来了。盟主、父亲……原来一开始就将我们当成了牺牲的棋子。
“前辈若想多活一段时间，就从这里……”
噗！
莫名之火出现。
眨眼间，孟桐被烧成灰烬。
跌落在顾闻月的骨灰之上。
白霄静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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