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这样一种场景，20多人的拳打脚踢，围成一块。人声鼎沸，呵斥
谁打人，谁挨打。根本就看不明白。
定睛打量一眼周围没有爹爹的影子。
回过头来问：“你确定我爹爹就是在这里吗？跟我的四个叔叔一起。”
“呶，他们一直在就那边。”张大婶伸手一指。
果然，看到几个造型迥异的铁掀就立在那里。
上宽下尖。
下边仿照工兵铲模式，铲土轻松。上边确是普通的圆木长柄，方便扬土 。
这是神仙哥哥院子里所独有的。
当时爹爹刚拿到铁掀的时候发过誓。
铁掀在人在。人走，铁掀挪。
现在贴现孤零零的插在沙滩上。
爹爹一定是在不远 。
甚至极有可能被群殴了。
王烁跑的更急了。
爹爹从小英明神武，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
打架这种粗活怎么可能出现在爹爹的意识里。
一定是那些坏人欺负并挤兑爹爹。
定然是的。
一想到从小老实巴交的爹爹现在被人摁在地上胖揍。
王烁急得眼睛都红了。
“都住手，都住手。”
没有人听她的。
王烁转回头冲着跟在自己身后人群求助。
“诸位叔叔伯伯，还请你们帮帮忙，把我爹爹拯救出来。”
跟在王烁后面一起回村的七八个卧牛村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有人动弹。
王大娘儿子曾经得罪过王烁，想搭把手当个出头鸟，给王烁刷一刷好感。往前迈了两步。
左看看，右看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露头。
正前方是二十几个壮汉在那里互殴。中间哎呦哎呦，凄厉的惨叫声腔调都变了，也听不出是谁在挨揍。
才叫惊心动魄，让人初闻心颤，再听胆寒。
王大娘迈出去的右脚悄悄的收回来。左看看右瞧瞧，眼见身后的人都被惨叫吸引了我注意力，也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小动作。于是悄悄的缩回去。
当做全然没有这么一回事。
这些人在自己下山的时候说，话说的是百般甜蜜。什么将来家里不用管，放心在山上做工就是。家里弟弟去，奶奶都有去帮衬。
什么大牛兄弟不用那么累，他只揽活计，挣个经纪费用就够了。
正是各种许诺。可真正到事上了。
原来许诺只不过是许诺。
它与做事情是两回事。
王烁失望了。
她扭头周边的人看过去。
都是一个村子的。还有一部分是同族的。
都没有人动弹。
他们或者只是单纯的看热闹。
或者眼神躲闪，有些许邻里情的人想上前劝慰。看着大乱斗又怕自己受伤。不值当的
更多的人则是面上有隐隐有一股兴奋。
让你吃独食。
有活计不介绍给村子里人干。
现在被欺负了吧。
有人眼红了吧。
没人撑腰了吧。
让你狂！
王烁幼小的心灵虽然读不懂复杂的人心。
可是爹爹在山上说的那一番话悄然涌上心头。
我在想：既然已经捅出去，索性捅的大一点。让全村的人都跟着小相公赚粮食。都跟着小相公赚粮食。
这样小相公的利益与村民利益一体，就没有人敢动歪脑筋。
当时王烁小脑袋不太懂。
现在小女孩明白了，只要有了利益纠葛，哪怕是拼命受伤，也永远有人站在你的身后。
如果。
如果爹爹代表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是不是就会维护爹爹？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就不敢对爹爹动歪心思？
王硕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像是突然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小女孩儿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爹爹，小相公让你找人运沙。有2000斤粮食的报酬。”
天地为之一静。
看热闹的人怔了一下。
身后王烁跟来的叔伯们怔了一下。
打架的人也怔了一下。
然后，他们面前，王大牛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变成两千斤白花花的粮食。
“小相公说只认你，沙子的标准你来裁定，到时候在山上让你发报酬。”
周围河滩上，仿佛有无数的根丝线驱使着。
贪婪，诱惑，欲望，以及还有饥饿。
无数的看热闹的人在原地凝固了片刻。
之后，他们如同正义的使者冲向了正在群殴的人群。
“闪开，都是同族。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下那么狠的死手，还要脸不？”这是村子里女人们说的。
“滚回去，护庄队是让你们保护村庄安全，保护乡亲们利益不被侵害，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的。”这是家里有兄弟的男人说的。
“赵明伟，你身为族长之子，你就这么管理赵氏家族的？我一定要去族老那里告你一状，让你以后进不了祠堂。”这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们说的。
“啊……”
人群正中央一声惨叫打破了平静。
王烁面露寒霜，等待村民的救援。
王大娘迈出去了一步。
张大婶迈出去了一步。
年过花甲的老人也迈出去了一步。
刹那间所有人都迈出去了这一步伐。
无数的人头淹没赵赖头领来的壮汉。
手臂的撕扯，锄头，棍棒的打砸。有人吐一口唾沫。有人偷拧一把肥腰间肉。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儿功夫，赵明伟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民的力量。
汪洋大海把一切行事不端者淹没。王大牛被拯救了出来。
“大妞，你爹爹被救出来了。快告诉我们运什么沙子？”
“沙子要什么样的，运到哪里去？”
村民们七嘴八舌围着小女孩刷存在感。
生怕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在救她爹爹那一刻出了力气。
全然不管王大牛被揍成什么模样。
“大妞妞现在改名字了，她叫王烁，是山上的贵人给改的呢”张大婶尖锐的嗓子宣示自己的主权。
这王烁跟我最亲近。这么隐秘的秘密我都知道。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
“改名字了？改的好………”
“王烁真好听……”
“山上的贵人真有学问……”
村子里的村民，见识少。只觉得礼多人不怪，说好话总归是没错的。全不管王烁冰霜一样的面色去。
“你们都给我闭嘴……”
王烁发火了。
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今时不同往日，王烁身形淹没在人群里，话语却清晰的传遍整个河滩。
赵明礼带来的人在人堆里忍不住哎呦哎呦的呻吟。
一片目光扫过去。对方立马噤声。
被别人用手掌捂住嘴巴。不敢动作。
“爹爹，你怎么样了？都哪里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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