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钰不禁拧起了眉头：“你们...”
其中一位看着十一二岁的少年对着梓钰几人拱了拱手：“梓钰兄、梓铭兄，沐允兄、温华兄，不才卢予川，也是此次县试的考生，不知可否与你交个朋友？”
梓钰正想说话，卢允川旁边的一位学子嘲讽道：“你凭什么与楚案首交朋友，凭你吊车尾的县试28名吗？”
卢允川听此羞红了，县试只录取30人，他28名，确实是吊车尾的成绩。
但卢允川并未因为那人这般说后，而看低自己：“吊车尾又如何，那我也是考中了。
吕宪为你比我年长好些几岁，也不过22名的名次。你如今这般说也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卢允川此话一说，梓铭不由看了他一眼，此人倒是有点意思。
“你！”
吕宪为愤然甩袖不再理会他。
卢允川也不在意，又将目光看向梓铭与梓钰。
梓铭好奇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分别叫何名？”
卢允川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不小心听到了，我从小便听力好，不是有意偷听的。”
方才除了小泠然激动之余说出他们名次声音大了些，他们谈话声并不算大，而且当时卢允川与他们离得不算近，这都能听到，这听力是真的挺好的。
梓钰不由赞扬道：“那你听力确实是好。”
其他学子也纷纷报了自己的姓名，希望与梓铭几人认识一番。
这时一个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冷哼了一声：“沽名沽誉。”
卢允川不满道：“柯瑞宁你这是何意？”
柯瑞宁没有回答他径直走了。
卢允川对着梓铭几人笑着道：“梓铭兄、梓钰兄、沐允兄、温华兄，你们不要与他计较，他是学堂学识最好的，本以为此次可以拿到案首，不想只得了个第四，此刻可能心里不太痛快。”
梓铭几人皆点了点头，没有与柯瑞宁太过计较。
梓铭几人与方才结识学子畅聊了一番后。
小泠然担心殷素娘等人等急了，已经与京墨先一步到了殷素娘这里。
“娘亲，四哥哥是案首，三哥哥是第二。”
“你三哥哥、四哥哥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
小泠然指着远处的人群道：“三哥哥、四哥哥他们在与刚结识的朋友谈论学识，可能要过会儿才会过来。”
“好，我们在这里等等他们。”
片刻后，梓铭、梓钰、沐允、卿温华四人走了过来。
卿温华与殷素娘等人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殷素娘看着站在梓铭身旁的沐允笑道：“阿铭、阿钰，这是你们方才结识的朋友吗？不给娘亲介绍一下嘛？”
不等梓铭、梓钰说话，舒容儿看到沐允惊讶道：“我记得你！”
沐允惊喜道：“姨姨还记得我？”
舒容儿笑着点头：“你是不是几年前因为想吃棒棒糖在地上打滚的小胖娃娃？”
沐允听到舒容儿的描述，瞬间石化了，下一秒脸颊便燥热了起来。
舒容儿见他这副神情以为自己记错了。
“莫非是我记错了？你是比那个胖娃娃要瘦些，不过长得倒是挺像的，连嘴角贪吃痣都长在了一处。”
沐允不好意思道：“姨姨说的那个胖娃娃的确是我。”
“我说呢，长得这么像怎么不是同一个人，时间真快，当年贪吃的胖娃娃都这么大了。”
舒容儿还挺喜欢沐允这孩子，当时他来了好几次买棒棒糖，长得讨喜嘴又甜，她印象可深刻了。
沐允此刻好恨贪吃的自己，真的好丢人...
“胖娃娃你叫什么？”
“姨姨，我叫沐允。”
沐允很想说，他现在已经不胖了。
“沐允，这名字好听，胖娃娃你还喜欢吃棒棒糖吗？姨姨铺子里可多了。”
“不，不用了，谢谢姨姨，沐允下次再来吃，我娘亲还不知道我的名次呢，我，我先走了。”
“好，想吃棒棒糖来南巷清欢。”
沐允又跟殷素娘他们道了个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家。
“那我们也回家吧。”
小泠然等人刚到家门口，便见褚念儿一身狼狈地坐在门外，哭得正伤心。
小泠然连忙上前：“念儿，你怎么了。”
一见到小泠然她哭得更厉害了：“褚爷爷他，快救救，救救褚爷爷。”
“褚爷爷怎么了？”
“褚爷爷吐血了，好多的血呜呜呜。”
众人听了赶忙上马车前往褚家。
一路上褚念儿都将小泠然的手都握得很紧，几乎都快哭岔气了。
“泠儿，我，我找不到你呜呜呜，我好害怕，我不，不知道该怎么办，褚爷爷，褚爷爷他呜呜呜...”
小泠然轻拍着她的背：“是我不好，我没有告诉你我今日去了哪里。”
褚念儿抽噎地摇着头：“不，不怪你，是，是怪我太胆小了，不敢，不敢出门，也不怎么识路，我真的好没用...”
“念儿怎么会没用呢？念儿现在已经很棒了。”
马车赶得很快，片刻便到了褚家。
众人赶紧进门来到房间，只见地上有一道拖拉的痕迹。
看来是褚伯晕倒后，褚念将他拖上床，小泠然看着如此瘦弱的褚念儿，不知她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难怪一向那么爱美的她会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楚家门口。
汐然来到床边上前给褚伯把了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褚伯此刻已经行将就木之象了，只余了一口气。
而这一口气恐怕还是因为放心不下褚念儿，迟不迟不肯咽下。
汐然摇了摇头：“念儿...”
褚念儿不敢相信地哭着退后了几步：“不，不可能，昨天，昨天褚爷爷还好好的，还给我做纸鸢，怎么会呢？我，我不相信。”
小泠然上前抱着浑身颤抖的褚念儿，轻拍了拍她的背：“念儿，还有我。”
汐然叹气道：“我最多只能让你再与他说上几句话。”
“几句话...我还能与褚爷爷讲话？”
汐然点了点头。
褚念儿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汐儿姐，麻烦你了。”
汐然走到床前给褚伯用银针往褚伯几处穴道扎了进去。
褚伯突然咳了起来，浑浊的眼睛再次睁开了。
褚念儿赶忙上前抓住褚伯的手：“褚爷爷，褚爷爷...”
本以为可以忍住不哭，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褚伯再次帮她拭了拭脸颊的泪：“小姐，莫哭，对不起啊，小姐，不能看着你长大了，老奴失信了。”
褚念儿哭着摇头：“褚爷爷，不要走，念儿，念儿舍不得你。”
褚伯一行老泪落下：“小姐，老奴也舍不得你。日后小姐定要好好的，老奴在天上保护着小姐。”
“褚爷爷呜呜呜...”
褚伯看向小泠然：“泠儿小姐，日后我不在了，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胆子小，只有您这一个朋友。”
小泠然不知何时也湿了眼眶：“褚爷爷放心，我会的。”
褚伯又看向了殷素娘：“楚夫人，可否将我家小姐托付给楚家，她一个人，我放不下。”
“好，你放心，念儿这孩子乖巧，我很喜欢，定会待她如己出。”
“那我便放心了。”
说罢褚伯的眼睛再度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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