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皱眉观察手上的星盘。
星盘显示的星相愈来愈乱。
微蹙着眉头的男子突然用帕子捂住嘴，扶着桌子压抑着声响咳嗽两声。
洛寒清刚好推门进来，看见自家本脸色很不好的师弟在垂眸凝视白帕子上的几抹血迹。
洛寒清扶着门框的手一紧，目光落在桌上 显示杂乱的星盘上。
“你又在看星盘了。”
顾念之扶着桌角半晌才缓过神来，慢慢直起脊背，用帕子干净的部分抹去嘴角的血迹，最后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把脏了的帕子捏在手心里。
一束蓝火“蹭”得闪现在他的手心里，映着那双冰冷的眼。
洛寒清目光饱含担忧，一时间不知道是他的火焰颜色原因还是他窥探天机减损寿元导致二师弟的脸色愈加苍白。
“算不出来，师尊少的那一部分魂魄找不到。”
顾念之淡定将新盘收起。
“不用算的这么频繁，你这样受苦的终归是自己……”
“有空子，怎么能不钻？”
“虽说你现在算是已死之身，没有窥探天机减损寿元一说，但是每次运算总归会送到些反噬。”
洛寒清不知道该夸还是该批评自家二师弟，变成这副模样第一时间居然想到的是窥探天机不用减寿元？！因为反正没有正统意义上的寿元可减？？
顾念之低头看着案几上的星盘没有动。
“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先不说师尊会怎么样，三师弟会疯的……”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念之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将星盘收了起来。
“他知道我算这个会这样吗？”
洛寒清寻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向顾念之：“你还以为他是那个跟在你身后要你拿符咒求雨逃剑术课的小孩吗？”
“我们三个人，苏明钰最疯。”
顾念之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回神第一眼看见小师妹亲手做的黑色看起来阴沉沉的小熊摆在桌上，正冷静地和他对视。
“如果找不到那个冒牌货，找不到师尊丢失的那一魂一魄，小师妹该怎么办？”
“送她去别的世界。”
顾念之将小熊拿专门做的袋子放好，收进储物戒。
洛寒清将小师妹悄咪咪带给他叮嘱一定要按着二师兄吃的丹药拿出来放在几案上。
“如果最后那个家伙得逞，那就谁也别活。我们不怕死，但是小师妹是无辜的。”
洛寒清将丹药拿出几粒。
在大师兄久违的逼迫下，顾念之伸手接过丹药直接塞嘴里。
“不喝水？”
“甜的。”
顾念之轻笑了下，将丹药瓶子盖上盖子。
“夭夭脑子里一天天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天天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甜的你还这么厌倦。”
顾念之似乎是累了，趴在案几上不搭话。
洛寒清知道也知道不必多说，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我再去查查。”
顾念之轻轻嗯了一声，等听到门被关上的轻响，从交叠的手臂里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着药瓶，耳边挂着的流苏耳坠顺势倒在一边一晃一晃。
“不讨厌丹药，但是吃丹药，就在提醒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不知道夭夭在做什么？平白无故被卷进来……”
这时本应该在小师妹身边当值的鬼卫传消息回来抓到了一窝做腌臜东西的人类。
顾念之：？
它们不保护小师妹在外面干些什么？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汇报的，全杀了不就成了，他回头去下面审问审问。
顾念之看着消息眉头紧皱，刚想质问这群呆在小师妹身边愈加清闲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就看见消息最底下写着：“为了抢夺民女，当街威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主人，让小主人身心受创。”
顾念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披散的长发拿发带扎成低马尾，披上外套走时空门去看看哪个狗东西不仅敢抢夺民女还敢威胁他们归一宗的小师妹。
鬼卫效率很好，他到的时候就把所有事情问的七七八八，那个小师妹碰见的东西也留了条命等着他来发问。
唔，看来他冤枉它们了。
被打断好几条肋骨的大汉惊恐地看着这个从黑雾里走出来的男子，试图蛄蛹着往后躲。
顾念之看完了他们的供状，轻笑了声，一只手里燃起一簇火焰，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抬起快吓得失禁的家伙。
大汉看着眼前一进来就散发着恐怖气场的男子笑得人畜无害，耳边挂着的鲜艳如血的流苏一偏，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你用哪只脏手碰的夭夭？”
大汉：？
“别别别！我不知道谁是夭夭啊！”
眼看着蓝色火焰愈来愈近，大汉越来越崩溃。
什么夭夭啊？他们都找些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下手，到底哪一个家里居然有这么大背景啊啊啊啊啊！
顾念之等的心烦，见他还在嘴硬就想一把火送去下面回头等他空的时候再审问。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蓝色的火焰愈来愈近。
“砰”！门突然开了。
开门的人带着黑色的兜帽，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人在哪里？”
顾念之：......
小师妹？
楚夭夭这才看清屋里还有除了地上捆着的站着的还有一个活人。
等楚夭夭看清站着的人是谁的时候，楚夭夭：╭(°A°`)╮
“嗨，二师兄，好巧哦，你也来散步？”
楚夭夭飞快把自己的反派上扬式的嘴角下压，并且将内含煞气的声音调回正常小姑娘，局促地站在门口回话。
夭寿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二师兄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这些东西在搞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她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乱跑的事情被师兄知道了又要被说了啊啊啊啊为什么碰见的不是三师兄！
等等，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二师兄来这里干什么？
她偷偷摸摸指使这些黑雾的事情不会被它们告诉二师兄了吧？
叛徒员工！差评！
顾念之在她看过来之前眼疾手快翻手就熄了手上的鬼火，丢下吓晕的家伙直起身。
顾念之也完全没想到现在按照作息睡觉的小师妹居然大半夜还在外面乱窜，明明一个时辰前就在水镜里道了“晚安”。
和洛寒清一条教育理念的顾念之反手就想把这事告诉远在归一宗的大师兄。
夭寿了，你以为的乖乖师妹现在压根没有在睡觉！不知道被谁带坏了晚上还乱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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