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年时间过去。
“先前积攒的吞噬之力，全部耗尽了吗？”
天域共主看向身旁的逃亡号，眉头紧皱。
从当初陈洛向他们摊牌至今，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时间里，天域共主几乎是让整个太虚全部为陈洛提供修炼所需要的资源。
而陈洛也是“不负众望”，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将太虚先前积攒了百年有余的吞噬之力全部耗尽。
可距离陈洛凝聚出吞噬界，似乎还是差了些。
而现在，唯一还能够找到吞噬之力的，似乎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龙潜、龙阳等人。
“会不会有什么吞噬之力了？”
天域共主看向逃亡号，眼神中带着焦虑。
但逃亡号只是摇了摇头。
“所有能找过的地方全部找遍了。”
“现在整个太虚，已经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吞噬之力了。”
听闻此话，天域共主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一番场景，但他的心中其实多少还是曾经抱有过一些侥幸的。
万一陈洛吸收完太虚的吞噬之力，就已经凝聚吞噬界了呢？
到时候说不定就不需要在去对龙潜和龙阳等人动手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他的想法太过于简单和美好。
最后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去对龙潜和龙阳动手。
“要不先等等看。”
这时逃亡号忽然开口道。
“等陈洛先凝聚出空间界和增幅界再说。”
“若是陈洛凝聚了这两界后，修为突破无上仙境，那有没有这些吞噬之力就都不重要了。”
听到这话，天域共主面色一沉，脸上写满了纠结和犹豫。
逃亡号说的这一切，确实让天域共主无比心动。
但仅仅片刻后，他便面色一正，随即摇了摇头。
“我去找龙潜他们谈谈。”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逃亡号看着天域共主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够明白天域共主心中的想法，一切皆以人族为重。
为了人族的存亡，什么都可以牺牲。
哪怕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思考，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天域共主所秉承的，似乎是一种完全放弃自我，只为“群体”的态度。
为了人族的存续，可以抛弃自我，以及与自我相关的一切。
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群体。
而相比之下，陈洛的主张则有些不同。
陈洛更加在乎自我，注重自己的存在。
但他并非是彻底的自我主义者，会无视群体的存在。
相反，陈洛其实还是挺在意群体，也就是人类的。
他似乎认为自我的存在是必须有群体“佐证”的，否则一切都将化做虚无，变得毫无意义。
而真正的自我主义者，在逃亡号看来非伪神莫属。
为了让自己“成神”，抹杀了自己的种族，并且还抹杀了宇宙之中的其他种族。
甚至就连伪神创造的“虫族”，也仅仅是一群只会不断吞噬，没有任何思想的存在。
逃亡号不知道，这三人到底谁对谁错。
是彻底倒向群体的天域共主？
还是只在乎自己的伪神？
又或者是陈洛？
沉思一阵后，逃亡号摇了摇头。
他可能永远得不到答案。
……
“太虚的吞噬之力已经用完了。”
天域共主坐在龙潜的身旁，目光却不敢望向对方。
其实早在两年前，陈洛摊牌之后，天域共主就提前将这件事情告诉过龙潜等人。
而且以他对龙潜的了解，对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可这反而是天域共主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
他可以欣然接受自己的死亡，也可以毫不犹豫动手对付那些不愿意为人族牺牲的人。
但对于龙潜这种，已经做好了为人族牺牲一切的人，他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说白了，就是天域共主有些吃软不吃硬的。
而龙潜显然也知道天域共主的心思。
所以他并没有让对方过多为难，只是淡然一笑。
“那，便有劳共主大人了。”
听到这话，天域共主扭头看向龙潜。
只见龙潜脸上带着一抹淡然无比的笑容，眼神之中无悲无喜，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哪怕知道这是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龙潜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既没有感慨命运的无常，天地的不仁。
也没有对自己的死亡感到任何的惋惜和不甘。
只有一句简单的“有劳共主大人”。
而一旁的天域共主则完全不同。
他渴望着龙潜能多和自己说些什么。
说他在自己离开天域之后，是如何带领着黑甲仙军保护人族的。
说他在天域消失之后，又是如何重新凝聚众人，为人族找到新的藏身之处的。
说他为了人族吸收吞噬之力创造《吞噬仙功》。
说他纵使身化肉虫也在所不惜，只为让人族能够自存。
他渴望着龙潜能多说一些，以此来拖延死亡到来的时间。
但龙潜什么都没说，平静的像是一切与他无关。
“砰~”
像是有颗水泡在身旁轻轻破碎。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天域共主的瞳孔瞬间瞪大。
他猛地抬头看向龙潜，发现龙潜体内的生机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逝。
似乎是不想让天域共主为难，龙潜选择了自断生机。
如此一来，天域共主便不必亲自动手了。
而看着眼前的一幕，天域共主只觉得心如刀绞，鼻腔之中像是呛着一口酸醋。
眼见着龙潜的生机不断逝去，天域共主觉得自己应该趁着龙潜的意识彻底消散之际说些什么。
可刚张开嘴，话便像是全被堵在了喉咙里一样，一句都难以吐露。
最后天域共主只得眼睁睁看着龙潜的生机彻底在自己眼前断绝，只空留下一具充满了吞噬之力的尸体。
这一刻，天域共主再也没能撑住，眼眶忽然一红，眼泪不自觉的便开始往下落。
太虚虽大，但他真正能够交心的人并不多，而龙潜便是其中之一。
并且也唯有龙潜，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理想——愿为人族，舍弃一切。
其他人，不论是天魔仙王还是陈洛，即便有保护人族的心，但也或多或少的掺杂着其他的杂念。
唯有龙潜，与他一样，是真正的一切以人族为重。
而如今龙潜一死，他在这世间便再无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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