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南归开始下雪了，木千羽在想要不要再约上温史礼和庄子栋去溜冰，好像上次溜冰已经过去好久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过冬时候被杨天师找上门了，原以为他会继续保持着他的神秘感。
木千羽与杨天师约在大年初一那天，刚好那天有点阳光，风雪只是间断下一会。
对于杨天师的相约，木千羽是十分好奇的，这份好奇是从五行教向天下发出公告那天开始的。
两人在阳平城里慢慢走着，一点都不着急，在别人看来就是两人闲着没事干，跑出来看雪景的。
木千羽让护卫远远的跟着，不要靠太近，有什么事情会呼喊他们。
走了一会儿，杨天师终于开声了，说道：“不错嘛，在你这个年纪能忍住不问，倒是有点沉稳。”
木千羽一下子就破防了，说道：“天师你太看得起小子我了，我不是忍得住，而是忍的太难受又不敢问。”
杨天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说法甚是有趣，贫道还以为你真的好奇。”
木千羽弱弱的问道：“天师，是不是觉得我那个《南溪梦录》是骗人的，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明托梦？”
杨天师并有马上回答木千羽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在五行教的时候，突然收到书和纸的时候，贫道是非常惊讶的，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做出来的这些。后来教中有人把你和蔡家的事情告诉了贫道，贫道的心好像阔然开朗一般，心境到了清明的状态。贫道在想，这南归的县令我一定是要见见的。”
“之所以要发出那份出行通知，不管你说的那个白泽的神明是否存在，这书和纸已经足够了，五行教愿意为你扛住蔡家的压力。”
“你说贫道怀疑你说的神明是假的，那贫道问你，那是假的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谁教你的？据贫道所知，你的老师和父亲都没有教过你这些。”
木千羽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其实相信有神明的存在，可除了穿越这一件事情，神明就没再冒个泡了。
这时候不由想起了庄周梦蝶的故事，究竟在现代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一个梦境而已，但这个梦境又如此的真实。
自己陷入了一个矛盾当中，无论怎么回答，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观点，根本无从说起。
可是不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恐怕会有非常大的麻烦，自己实在搞不清杨天师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是来揭穿自己这个胡乱编造神明的家伙，还是说纯粹就是来看看把书和纸造出来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
但自己也清楚，杨天师是谁啊，又这么无聊吗？千里迢迢就是看看自己长什么鬼样，那是有多闲的。
杨天师见木千羽说不出话，接着道：“信与不信，在你的一念之间。贫道从来都是相信神明存在的，因为我们五行教就是神明的代表啊，怎么可能不相信呢？而且你说的那个白泽，贫道也是信的。”
木千羽听到这话，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是什么原因就让他相信自己编的神话了？个人魅力吗？
杨天师看到木千羽惊讶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贫道为什么会相信？其实从收到书和纸的时候，贫道就相信了书中所说的一切。如果不是神明的指示，你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你给朝廷上的那份奏疏。”
“试问天下哪个县长敢给朝廷上这样子的奏疏，如果不是为了真心实意的为了百姓，如果不是得到了神明的指示，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冒如此大的风险上的奏疏。”
“你可知道，你上的这份奏疏是可以改变整个天下的农耕方式，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影响非常深远，万一追究起来，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试问谁胆子这么大？”
木千羽突然觉得以前上这份奏疏的时候，有多冒失，也明白了官场上说的只要不犯错就是最大的称职了。
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觉得对百姓好处这么大，为什么不提出来，这样子可以拯救多少人。可这样子，又是打了多少人的脸。
杨天师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这份奏疏，贫道怎么也要来这里看看你这位神明指派的使者，看看这里是不是因为你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贫道来到这里见识到了各种新奇的农具，让这里百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自己的印象中，南归这个地方是破、穷、旧。”
“令自己最在意的是这里百姓对你的态度，大家对你的尊重是比贫道高出那么一点点的。这种情况是非常少有的，贫道也没遇到过几回。而且贫道想不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官学，甚至有民间的学堂，有哪个小县会做这种事情，或许你这里就是第一这样子做的。”
“你不但开了官学和民学，还亲自当起了先生，这又是令贫道惊讶之处。在答应做这里的先生后，往后的日子贫道发现的惊奇的事情越来越多。”
“你从上任到现在的所作所为，贫道都从百姓口中得知。所有的事情都让贫道一次次的惊讶，简直是贫道人生中遇到过最怪的一个人了。”
木千羽开口问道：“那天师，这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杨天师静静的说道：“原本贫道不想那么快找你聊这些，可前些天的宴会，让贫道感触颇深。纪念馆这个想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在这个天下会有人建生祠，宗祠，庙宇等等来纪念自己的祖先或者某些人。你的纪念馆本来不出奇，奇的是你后面让学生去参观学习，就连普通老百姓有做过贡献的都记录下来。”
“贫道是被你，被这里深深的吸引住了。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在这里又特别合理。贫道这一生都在悟道，以为看清了许多东西，今天看来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贫道想说的是，此时你不用再怀疑自己，你就是神明的使者，是神明让你在圣天破灭后的今天来给这片土地重新带来文明和希望的人。”
“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所做的一切。这片土地的百姓因为你获得了新生，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最后杨天师表示会在这里继续生活一段时间，并会把消息传回到五行教，告诉天下人，《南溪梦录》说的是真的，杨天师愿意与这位神明使者一路同行，为天下百姓传播更多的有用的东西。
木千羽在失去柴羽飞这大靠山，又得到了五行教的支持，真实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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